62. ch62 “小梨,幸福就是你現在的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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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回頭, 表情很鎮定,將手裡的西紅柿擦乾淨水珠後放好保鮮盒裡,語氣平淡道:“不是很好。”

蘇梨微微一怔。

便聽見張姨即使用那種講述陌生人的人生故事一樣的語氣說:“他爸爸要他結婚, 他不肯就被關起來了。”

張姨手裡的動作不停, 連一點痛苦表情都沒有露出來, 因此蘇梨也並不覺得對方是站在周予辭的角度在向自己賣慘。

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收起來, 張姨將手中的塑料袋展平折了折放進口袋裡,再次忙碌極了為蘇梨準備將保溫壺裡的湯放好, 問:“你現在要喝一點嗎?”

蘇梨本來該走了, 點點頭,坐下:“現在呢?”

“現在還在家裡,每天的鬨,鬨得他爸爸已經不願意管他了, 因為有個女人又生了個孩子,這會是個女孩, 聽說長得像他爸爸。”張姨替蘇梨倒出半碗湯, 香味一出來,蘇梨便清楚這湯是周予辭燉的,每個人做飯都有各自的習慣,即使是一樣的菜做出來的味道也都各自不同。

蘇梨一時沉默,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要你轉達我的?”

分手後,蘇梨並沒有拉黑周予辭的聯係方式,隻是聊天記錄斷了, 誰也沒有再續上, 這是一段正常的分手關係,蘇梨一直在往前過自己的生活,於是以為彆人也一樣。

張姨動作停下來, 才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從桌上遞給她。

是個戒指盒,蘇梨沒接,坦白道:“張姨,我已經交了新的男朋友。”

這東西她不能接受,不管怎麼樣,蘇梨不會輕易和人複合,一條路斷了,再重新走一遍,還是會遇到斷了的分岔,蘇梨沒有本事去重新走一遍。

言儘於此,張姨也難做,留下戒指給她,說:“你不想要,自己去和他說。”

說到這裡,張姨臉上多了一些懇求:“你再見他一次,好好和他說清楚,小辭現在狀況很不好。”

說罷要走,看一眼蘇梨,這回笑了下:“以後我也不來了,來一次你也尷尬,你現在這個男朋友看樣子不錯。”她看見冰箱被人整理的井井有條,隻有有心維持的人才會把冰箱收拾的乾乾淨淨。

這樣的長輩關係,蘇梨永遠處理不好,心軟了下:“沒關係,張姨以後你想來就來。”

張姨笑了下,走了。

剩下蘇梨看著桌上的戒指盒,她打開,裡麵有兩枚戒指,男女婚戒,似乎在說等蘇梨自己的決定。

她啪的一下關上,將戒指就放在這裡,又將碗裡的湯喝完,臟碗丟進洗碗機裡,其他東西收進冰箱,轉身出門去上課。

畫畫的時候會讓人心裡很安靜,什麼都不想,隻握住自己的畫筆一筆又一筆的在紙上塗抹,老師走過來誇蘇梨:“蘇女士,您的顏色搭配很漂亮。”

“是嗎?謝謝。”蘇梨喜歡被人誇獎。

老師替她糾正了下一兩個錯誤,用有些惋惜的語氣說:“您應該從小學的,您很適合畫畫。”

這是一句普通社交語言,實際上蘇梨已經聽到老師對好幾個同教室裡的人這麼說了。

她笑了下,輕聲道謝。

兩小時的繪畫課結束,蘇梨開車去衛寧那裡做心理治療。

最近衛寧一直在誇獎蘇梨,仿佛把她二十四年缺少的正向誇獎全都補回來。

蘇梨坐在衛寧麵前,她有點不理解:“我還是時不時覺得難過。”

“為什麼呢?”衛寧問。

“因為我覺得我現在過的很幸福。”蘇梨說到這裡一頓,她有些難堪的低下頭,低聲道:“很多人因為我過的不好。”

她講完自己和父母,講自己的戀愛,將自己前兩個分手的前男友,無論是梁遠丞還是周予辭,似乎都在和她分手後過的很不好,蘇梨自以為的美好戀愛其實沒有帶給他們好的售後體驗。

在講這些的時候,蘇梨將人名隱去,以A男和O男代稱。

衛寧聽完,她同樣很認真的反問:“那他們這樣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蘇梨:“當然有,是因為我,他們才會弄成現在這樣。”

衛寧搖搖頭:“不,小梨,你知道課題分離這個概念嗎?”

衛寧輕輕微笑一下:“課題分離指的是在我們的人際關係中,要區分開自己與他人的課題,並隻關注自己的課題。①”

就像是陸聞嶼說的那樣,衛寧也對蘇梨這樣說:“你父母不願意離婚是他們的事情,你作為孩子不能也不應該承擔你父母的情緒,而所謂A男和O男,交往分手這是他們自己的課題。”

她牽住蘇梨的雙手,手心溫度很暖和:“你不能隨意的乾涉彆人的課題,當然你也不能允許彆人承擔你的課題。”

蘇梨看著她,衛寧隻是她的心理醫生,在聽到蘇梨說自己最近過的很幸福的時候,她忍不住笑:“小梨,幸福就是你現在的課題,不要讓任何人乾涉你的課題。”

兩個小時結束,有護士小姐敲門來提醒,衛寧輕輕喊了聲進來,護士小姐在門縫裡露出半張臉,很八卦的笑了下:“蘇小姐,你男朋友又來接你了哦。”

蘇梨起身,走到門口才想起來和衛寧道彆,衛寧擺擺手,提醒蘇梨:“我們還有最後兩周的時間見麵,小梨。”

蘇梨點點頭。

推開門,跟著護士小姐下樓,來的多了,和護士小姐也熟悉了,她悄悄塞給蘇梨兩顆巧克力:“這是偷拿衛醫生的,吃吧吃吧,不要錢。”

蘇梨還沒有走下樓,便看見陸聞嶼在樓下坐著,一聽見腳步聲他便抬頭看,笑著同樓上的蘇梨揮手。

蘇梨看著他,腳步加快,直到走下樓,把其中一顆巧克力塞給陸聞嶼。

蘇梨:“等你放假,咱們就去之前你說的溫泉酒店怎麼樣?”

陸聞嶼有些驚訝:“不是說你工作很忙?”

蘇梨笑:“小陸接了個新電影,起碼要拍七八個月,我也不用天天進組陪他。”

陸聞嶼:“好。”

他不知道蘇梨為什麼突然想要出去玩,但已經在想自己的假期,每一年陸聞嶼自己有一整個月的冬季假期,他不喜歡長久的工作,會有種自己是背著蝸牛殼負重前行的錯覺。

走在路上,蘇梨直白的和陸聞嶼說了上午張姨來的事情,戀愛中的蘇梨還是不會對愛人說謊。

陸聞嶼聽完,沉默半響,問:“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看他?”

蘇梨:“周末吧。”

陸聞嶼點點頭,說:“需要我送你嗎?”

“你有時間嗎?”蘇梨說。

“周末的話就有時間。”

兩人間的話題斷了片刻,蘇梨牽住他的手晃了下,玩笑道:“怎麼不說話,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蘇梨開玩笑的,她感覺陸聞嶼應該永遠不會吃醋,因為他總給人一種風雨欲來山自立的感覺。

話音一落,沒想到真的聽見陸聞嶼的回答:“嗯,有點。”

她不可思議的抬眼,陸聞嶼都沒有什麼表情,既看不出吃醋的樣子,也看不出開心的樣子。

兩個人走到停車位附近,正要上車,陸聞嶼繞了圈過來,抵著蘇梨親了下,身影被車子遮擋,幾乎沒人能看見,他飛快親一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請蘇梨上車。

蘇梨一臉不可思議,半響吐出一句:“你其實就隻是找個借口親一下我吧。”

陸聞嶼臉上浮現一個淺淺的笑容,道:“居然被你發現了。”

蘇梨捏他肚子,伸手順著襯衫扣子縫隙伸進一個手指,發現他裡麵也穿了背心,蘇梨有點無語:“怎麼感覺你在防備我。”

“沒有。”陸聞嶼垂眼,看她坐上車,關上副駕駛的車門,繞了圈又回到駕駛座。

上了車,陸聞嶼才正色幾分:“周末我送你過去,但我不會進去,我在門口等你。”

蘇梨抿唇:“你進去也可以。”

陸聞嶼搖搖頭:“我怕我生氣,你還是一個人進去吧。”

他一本正經的說著這樣的話,蘇梨都弄不清陸聞嶼是在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但蘇梨想這樣也好。

今晚兩人在外麵吃的飯,陸聞嶼訂的餐廳,座位上的玫瑰花鮮豔欲滴,一走進餐廳內,便看見點燃蠟燭的位置,蘇梨和陸聞嶼扭頭對視一眼,陸聞嶼有些無奈扶額:“我訂座位是時候說要和你慶祝,所以座位要安靜一點而已。”

蘇梨都忍著不笑出聲。

陸聞嶼捏她手心,最後,他很認真的問:“要不還是關了燈?”

蘇梨樂不可支的笑出聲,一邊笑一邊說:“不要,好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