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嶼抬眼,笑了下:“去乾什麼?”
實際他心裡想的比臉上展示的要多,下一秒,聽見蘇梨坦誠的說:“我去給自己買一件婚紗。”
蘇梨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且到時候婚紗買回來放在衣櫃裡,陸聞嶼整天忙家務總會看見。
蘇梨:“沒有什麼原因,就突然想買一件。”
陸聞嶼點點頭,示意明白了,又問:“那你買了嗎?什麼樣子?”
“今天晚上試了幾件,都不太好看,所以銷售幫我聯係了設計師,說要幫我單獨設計一件。”
“好。”
婚紗不過是蜻蜓點水一般略過他們的生活,在放假前兩三日陸聞嶼都忙著投標的事情,在放假前處理好這件事後才終於放下心去旅行,而蘇梨則跟設計師溝通上。
不斷確定婚紗的款式,最終她還是選擇大拖尾款式,大麵積露背,以垂墜感強烈的布料在妖後紮蝴蝶結,肩上隻有兩條細細帶子,胸前也流露出大片肌膚。
這是一件不符合蘇梨母親審美的婚紗,蘇梨卻很喜歡。
細節仍要推敲。
蘇梨在旅行前,已經確定婚紗大致樣貌,看完設計師發來的手稿,蘇梨保存下來,睡覺前也在看,分享給陸聞嶼。
“你覺得怎麼樣?”
陸聞嶼放下手裡的書,結果平板,細細看完:“哇,好漂亮。”
“是吧。”蘇梨湊過去。
“全天下就這一件。”她輕輕說。
乘坐飛機前,蘇梨和陸聞嶼回陸家吃午飯,陸淮年做了手擀麵,兩人吃過後才趕往機場。
旅行開始便順暢無比,蘇梨有種預感自己會玩的很開心。
果不其然,到旅行地後,當晚便換了衣服去泡溫泉,巧合的時候真的下了初雪,雪花落在肩頭,她怔怔的仰頭看,溫泉水汽蒸的她臉通紅,陸聞嶼端著酒過來問:“老板自己釀的米酒,你想喝一點嗎?”
“好啊。”
米酒不辣,是甜的,蘇梨泡溫泉泡的心口熱,正想喝點什麼解渴,一喝出甜味便無所顧忌的往下大口喝著,她一邊喝一邊看頭頂的雪花,漸漸雪下的細密起來,像是人隨手從天上撒了一把鹽。
陸聞嶼也下了水,坐在她的身側,製止她的手:“這酒度數很高,喝兩杯可以了。”
蘇梨:“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臉都紅了,貼著陸聞嶼赤\\裸的上身,露在外麵的手臂是涼的,其餘是熱的。
那雪花落在陸聞嶼眉毛上,漸漸將他眉毛睫毛一塊染白。
蘇梨回頭便看見老頭版本的陸聞嶼,她止不住的笑起來,手一鬆,杯子差點掉在溫泉上,被陸聞嶼接住了,她回過身,雙手捧著他的臉,嘴唇貼上去,又感慨又憐惜道:“陸聞嶼你老了。”
她用嘴唇輕輕吻著他的眉毛睫毛,雪融化後成了水珠,沿著皮膚流下來。
陸聞嶼知道她已經喝醉了,無奈,但喝醉的人不能久泡溫泉於是打算帶她回房間門裡去。
蘇梨不想動,乾脆麵對麵坐在他的身上,她憐愛無比道:“你老了可千萬不要像你爸爸一樣嚴肅,我最怕他了。”
聽見蘇梨說這個,陸聞嶼控製不住笑出來,說:“你怕他嗎?他又沒有罵過你。”
蘇梨動作稍頓,撇撇嘴:“你爸爸不罵人,眼神就夠嚇人了。”
話音一落,她臉上是一種失落到極點已經無法維持的沉默表情:“我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陸聞嶼抬手摸摸她的後腦勺:“不知道就不知道,我爸爸很喜歡你,說你懂禮貌,還很努力。”
酒勁被溫泉蒸上來,她渾身酸軟無力,像是踩進了棉花裡,無力支撐倒在陸聞嶼懷裡,醉後的蘇梨多出幾分楚楚動人來,她仰頭看雪。
雪花漂亮極了,卻被溫泉水蒸氣一過就融化,因此隻有旁邊落了一點薄薄的雪。
蘇梨不禁感慨:“好漂亮。”
在這種時候,人無法抑製的感到幸福,於是酒精放空自己的大腦,她糊裡糊塗,迷迷茫茫,什麼都沒想。
怎麼就躺在床上了?
脫光了衣服躺在軟綿的被子裡,酒店的床品對得起它的價格,比家裡的要舒服一點,連枕頭都是清潔女工們按照酒店管理製度拍好的,被子掀開一角,試圖為每一個入住的旅客帶來家一樣的溫暖。
這一切蘇梨都沒享受到,她聽見陸聞嶼哄自己,於是她放鬆身體,似乎驚聲尖叫了幾聲,陸聞嶼捂住她的嘴巴,不要她喊得太大聲。
他的吻在討好自己,從嘴唇一路沿著下吻著,蘇梨揪著他的頭發,身體出了汗,漸漸鬆了力氣,手指摸到他的臉頰。
陸聞嶼:“小梨。”
“嗯?”她醉的睜不開眼。
陸聞嶼抱她起來,像是抱自己的孩子,自言自語道:“我好好養你。”
蘇梨聽見了,醉迷了以為自己在做夢:“我自己能養自己。”
半夜蘇梨才酒醒,口渴頭暈,下意識爬起來,還不等動,身旁的人驚醒了,摸摸她的後背問:“是不是想喝水?”
蘇梨胡亂的點頭,還想要吐,聽見陸聞嶼下床去倒水,等他走回來,蘇梨控製不住的要吐,跌跌撞撞下了床,第一晚住這個房間門,連浴室在哪裡都分不清,陸聞嶼拎起空的垃圾桶蹲在她麵前,說:“先吐這裡麵。”
晚飯沒吃多少東西,這會吐出來全是酸水,蘇梨難受的不行,吐完胃裡稍微舒服點,陸聞嶼遞水給她漱口。
等漱完口才清醒過來,自己身上一件睡裙剛剛也弄臟了,垃圾桶裡臟汙一片,她立馬不好意思起來,很尷尬的說:“我自己收拾,你去洗洗手。”
陸聞嶼看她一眼,將手裡的垃圾桶端到浴室裡,擰了熱毛巾過來給她擦臉。
蘇梨捂著自己胸口被弄臟的一片,胡亂用毛巾擦了幾下,覺得還是有味道:“我去洗個澡吧。”
陸聞嶼:“好。”
重新找了乾淨衣服給她,等蘇梨洗過澡出來,房間門已經有人收拾了,陸聞嶼將人送來的藥遞給她:“吃吧。”
蘇梨想給自己解尷尬,玩笑道:“不會是蒙汗藥吧?”
陸聞嶼定定看著她,眼珠漆黑,這回沒有笑。
蘇梨吃了藥,納悶的看著他:“怎麼了?”
她低頭不自在的看自己一眼。
便被握住肩膀,才抬起頭。
陸聞嶼沉默一瞬,喉結滾了一滾,認真問:“你還記得睡覺前你說過什麼話嗎?”
蘇梨一臉納罕:“我說什麼?”
她醉的迷迷糊糊,隻記得自己和他睡了一覺。
聽到她這句反問,陸聞嶼眼神一暗,微微閉了下眼睛,轉瞬之間門將情緒收斂乾乾淨淨的,將她手上喝完的水杯抽走:“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