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ch67 有人用她隻說過一次的虛擬形……(1 / 2)

ch67

蘇梨不太確定婚姻究竟是怎麼樣的, 但已經推開門,麵前仿佛是有一道白茫茫的光將背後的路全都遮住了,她看不清, 能用來作為經驗的全是一些不大美妙的失敗例子。

她已經推開門, 不想要用彆人的例子,而是自己去親身經曆一次。

同陸聞嶼靠在一塊,這張小小的病床像是漂浮海洋裡唯一提供兩人休息的休息的安全島,蘇梨握緊他的手, 與其說是給陸聞嶼聽,不如說是自言自語道:“咱們快一點結婚, 但不要有孩子, 有你和我,我們可以有個小小的家,我來做自己的父母,你可以當做我的愛人, 但是我也會愛你, 像你愛我一樣愛你。”

蘇梨語氣輕輕的,如同已經在婚禮現場宣誓了。

陸聞嶼忍耐著身體的焦灼發熱,他有些延遲的笑了下,因為忍耐痛苦用了他一小半的力氣,此刻隻能儘量保持平靜的心情。

陸聞嶼說:“好。”

求婚儀式很草率的在病房裡結束,陸聞嶼忍不了多久,再次陷入昏睡,在合上眼之前,他緊握住蘇梨的手,半睡半醒之間的囈語脫口而出:“小梨,你有一點點愛我就可以了。”

說罷他閉上眼安靜的睡過去, 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他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在蘇梨來之前,醫生已經為陸聞嶼注射了用於精神鎮靜類的藥劑,這次的昏睡時間比他們想象的更長一點。

蘇梨趴在陸聞嶼的病床前,她觀察著眼前的陸聞嶼,因為生病的突然介入生活,突然關於死亡的話題和想象無法控製的介入蘇梨的思考中。

曾經她以為的將戀愛鎖在最甜蜜的那一刻造就成的永恒,這個觀念像是被突如其來的死亡之箭遙遙射中破裂。

她觀察著眼前睡著的陸聞嶼,小聲祈禱:“早點好吧。”

蘇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向誰祈禱,她看了很久,手中握著那張被畫好的紙巾,一時間,她的心像是手中皺皺巴巴的紙巾。

在陸聞嶼昏睡後,蘇梨陷入的莫名孤立場景,兩人的男女朋友並不足以在社會關係中構建成穩定的親密關係,他們需要一起跨過一道婚姻的大門,從情侶變成愛人,成為彼此出具死亡證明書時簽字的那個人。

他睡得好安靜,蘇梨覺得好不公平,怎麼隻有她在擔心呢?快點好,快點好,她在心裡默念。

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焦躁,蘇梨去工作的途中也忍不住想,好像病房裡不能被曬到太陽,那陸聞嶼睡著的時候夢裡會覺得冷嗎?蘇梨晚上是不能留在醫院的,因為陸聞嶼的父母要陪伴著他,蘇梨做不到和薑女士陸淮年爭奪這個機會,尤其是她並沒有一個很嚴肅正當的理由。

畢竟他們隻是一段戀愛關係。

晚上睡在家裡,蘇梨看到陸聞嶼還沒看完的書,她打開,書上的折痕和筆記,停留詩歌上。

‘有一天,我懷抱種子迎接春天。

春天沒來,於是我耐心等待。

度過夏天,秋天,冬天,我還是懷抱著種子。

春天來了,我隻是將種子種下。

等待下一年,我才能告訴你,告訴你我等待時見過的夏天,秋天,冬天。

我會等待,繼續等待。

在春天離開後,又是一次耐心等待的季節輪回。’

蘇梨細細的看著這首詩,於文字上共情能力不強的她常常選擇漫畫和動漫,會更加直接明了的表達每個主角的內心,文字多內斂,用各種比喻手法將兩個並不能直接聯係的東西摻和在一起。

有時說愛,漫畫會說:我愛你

文字會說月光,會說太陽,會說春天,會說雪,會說愛人的眼睛,字字句句裡藏著我愛你三個字。要拔開字裡行間的縫隙,才能看見我愛你三個字的上半截。

她匆匆瀏覽完那篇會劃了線的詩歌,還有些糊塗,隱約讀懂一點又不確定,蘇梨抱著那書在胸口,輕輕閉上眼睛,眼前隻出現陸聞嶼躺在身邊看書的樣子。

陸聞嶼不常說愛,就像是一座常年隱藏在日常中的火山,他常克製著,儘管會說情話,但有關愛他常常很少提及。

他的愛隱沒在日常照顧中,他會照顧蘇梨的一日三餐,會在每一次來見蘇梨的時候帶一份禮物,有時候是花,有時是彆的東西,被愛著的人才能感受深切。

她漸漸睡著,夢見陸聞嶼來給自己做早飯。

蘇梨有些奇怪的問:“你的病好了嗎?”

陸聞嶼感到更奇怪,反問她:“什麼病?”

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他照常手上拎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食材水果和零食,把水果洗了遞給她,又轉身進了廚房去做早飯。

蘇梨看著手裡的水果,她默默端著回客廳裡吃,可總覺得心慌,又跑到廚房門口去看著他,陸聞嶼要煮粥,往裡麵放了蘇梨喜歡吃的青菜和肉腸,他看蘇梨站在門口招手要她進去,盛了一小碗給她吃。

煮粥要很久,點個外賣隻需要三十分鐘就能送達,但是煮粥要起很早就開始,甚至吃過之後將碗放進洗碗機裡,這一件耗費時間的事情很容易伴隨午餐的開始就遺忘。

蘇梨吃這粥,陸聞嶼低頭問她:鹹嗎?燙嗎?

她一個都回答不出來,抬眼看他,夢境破碎,空白的天花板進入她的眼睛,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在和陸聞嶼同居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是這樣,樣子和說出的話都與夢中絲毫不差。

驟然入夢,那過於平常的事情也變得閃閃發亮起來。

蘇梨坐起來,因為還沒有徹底睡醒,人有點懵,她用手機給陸聞嶼打電話,這是個下意識的舉動,因為夢見了他,所以這一刻格外想念他。

沒想到電話很快撥通,先是沉默幾秒,蘇梨才開始說自己的夢。

她說自己夢裡的陸聞嶼,站在廚房裡背影挺括,但是看起來像是她媽媽。

電話另一端的陸聞嶼被逗笑,笑出聲,他壓低了聲音,大概是在洗手間,因為蘇梨聽見了很明顯的回聲。

在這個時候蘇梨才感覺到不好意思,她悶下聲音不再說話。

陸聞嶼的笑聲慢慢減低:“小梨,你想我了是嗎”

蘇梨用被子裹緊自己,但還是覺得冷,她需要有人擁抱住自己,小聲道:“我也不知道。”

這算想念嗎?

因為蘇梨才從醫院回來,和陸聞嶼的分彆時間還不到十個小時,這樣短暫的分彆時間裡也會想念對方嗎?蘇梨不知道,她有些沉默下來,聽著電話聽筒裡對方的呼吸聲。

以往是兩個人躺在這張床上,他們會閒聊,也會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更多時候是做|愛,和陸聞嶼的感覺像是回到藍星一樣,仿佛穿越這件事從不存在,蘇梨仍舊是個普通藍星女人,他們彼此相愛,纏綿時候也有過激烈時刻,過後深深喘息,癱在床上玩笑幾句。

有時結束後,蘇梨很庸俗的感到一陣愛意上湧,她抱著對方出汗的身體,感覺皮膚像兩塊融化的棉花糖沾在一塊。仿佛愛也更深厚的生長出來。

她低聲對著通話筒:“我好像是有點想你。”

陸聞嶼不過是隨口一說,聽到蘇梨這樣說,反而有些怔住,猜想到蘇梨被自己生病嚇到了,蘇梨討厭醫院,似乎是因為某段記憶過於壓抑,她討厭醫院的一切,消毒水的味道和病床滾輪聲,她都不喜歡。

這段時間裡除卻工作和睡覺的時間,蘇梨的剩下時間都在醫院裡度過。

她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貓,每時每刻身上的毛毛都是立起來的。

陸聞嶼輕聲道:“沒關係,再過兩天我就可以出院。”

他笑了下,隔著手機傳出來的聲音有些失真,透露出一種令人心碎的溫柔語氣:“出院後,我就開始準備我們的婚禮,你有想要結婚的日子嗎?”

蘇梨定了定,說:“沒有。”

她輕輕的,說:“儘快就好。”

電話那頭的陸聞嶼思考片刻,答應下來。

又說些很多家常的話,陸聞嶼的精神比白天的時候好多了,他們閒聊著,蘇梨說起他看的詩歌,陸聞嶼笑了下,說那篇詩歌說的是暗戀的故事。

蘇梨自認為從沒有暗戀過某個人。

陸聞嶼說:看得出來。

他問:“那你看得出來彆人暗戀你嗎?”

蘇梨:“大多時候能看得出來。”

陸聞嶼:“能看得出來的就不算暗戀。”

兩個人互相聊著天,蘇梨漸漸困意上來,她再次躺會被窩裡,小聲和陸聞嶼說:“我現在感覺像是跟你早戀一樣。”

他同樣一直壓低聲音:“我也有這種感覺。”

兩人默契的笑出來。

他聲音輕輕:“小梨,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