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ch70 “我沒瘋,我清醒的要命。”……(2 / 2)

蘇梨打了急救電話,匆匆將周予辭目前的情況給醫護人員解釋著,中途聽見他這話,她一怔,中間斷了下,醫護人員催促著,蘇梨回神,冷靜描述周予辭腺體傷口狀況。

醫護人員表示很快就到,掛了電話,休息室裡一片安靜。

窗外雷聲乍然爆起來,她手中手機振動幾下,陸聞嶼發來的消息、。

蘇梨匆匆掃過屏幕,然而腰上被周予辭抱著,他正在發抖,已經陷入高燒之下的夢境中。

“蘇梨,我要喝水。”他大約是以為兩個人是還在一起的時候,語氣撒著嬌,身體卻在發燙。

他像隻小貓,沒地方去的小貓,怎麼會弄的自己這樣狼狽。

蘇梨心一跳,她蹲下來細聲細語的和周予辭說:“小辭,鬆開手。”

她要去給他倒水。

周予辭沒動,他身上什麼信息素味道都沒有了,似乎真的不必被信息素玩弄,可他陷入另一個絕境中。

“蘇梨。”他鬆開一點,看著蘇梨,一定不定的幾乎讓蘇梨以為他在夢遊了,然後他鬆開手抱住自己無聲的落淚。

他小聲道:“你又要走了。”

話音剛落,他眼神變得慌亂,抓緊蘇梨的手:“我已經不需要Alpha來標記我了,彆走。”

原來周予辭以為這天是情熱期那天。

他短暫清醒一瞬間,再看向蘇梨:“為什麼突然之間你就要結婚了?你不是和我說好永遠嗎?”

他真的不解。

蘇梨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解釋給他聽:“因為我愛上彆人了,小辭。”

周予辭緊盯著她,止不住的顫抖:“可你之前明明愛我。”

“是啊。”蘇梨不否認這件事。

“所以現在我們重新和好,不行嗎?”

“我們還像是以前一樣,沒有信息素,也沒有標記,我的腺體已經完全的毀掉了,它不會再阻礙我們在一起。”周予辭靠近她,後頸的腺體是Omega渾身上下最重要的部位,失去了信息素後令Omega有些精神不穩,他強行擺脫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就像是自己給自己做手術,在沒有任何消毒的情況下強行用刀子剖出自己的心臟。

但他的笑容卻因想象而顯得有些甜蜜:“你還是可以愛我,抱我,親我或者——”

他停頓了下,蘇梨望到他的眼中,發現周予辭的眼神已變得詭異般。

失去信息素和腺體對一個Omega和Alpha來說非常恐怖,是憑空殺掉了某一部分的自己。

蘇梨知道腺體損害對周予辭來說有多嚴重,因此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能集中在周予辭說的瘋話上,她一手按住周予辭的肩膀,垂首,動作看起來很像是要吻他。

周予辭的心如蝴蝶紛飛,在蘇梨靠近時,他已經忘了後頸腺體的痛苦,隻期望蘇梨更靠近一點,甚至已經看到自己重新和蘇梨躺在這張床上,他們會說說笑笑,他會被蘇梨擁抱住,也會被親吻,一切親密的事情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已經感受到肌膚相貼上的溫度。

然而一切都沒有發生。

蘇梨認真看著周予辭:“小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予辭笑笑,顯得很冷靜:“你不是為了信息素和我分開嗎?”

蘇梨沉默了下:“不是。”

她從隨身帶著的包裡臨時找出消毒濕紙巾,不知該怎麼處理這個明顯損壞的腺體,蘇梨隻好輕輕擦拭腺體周圍的肌膚。

疼痛讓周予辭從回憶裡脫身,他輕笑一下:“那是為什麼?”

他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蘇梨感受到了,她歎了聲氣:“小辭,我們分手隻是碰巧趕上了你的情熱期,沒有信息素,沒有情熱期也會分手的。”

蘇梨將用過的濕紙巾丟進垃圾桶裡,她直接在周予辭麵前蹲下,語氣溫柔的反問:“小辭,你說的重新和好是什麼樣的呢?是萬事不提從前的重新開始,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和好。”

是和以前一樣。

是她每天小心收集著他的情緒,送花送禮物說情話,說我愛你,即使知道自己成為備選的第二選項,也會在原地等待,容許自己承受所有他的索求。

是這個以前嗎?

周予辭不懂兩者之間的區彆,此刻他無法想的更多,隻憑借本能想要抓住蘇梨。

蘇梨看著他,她伸手擦掉周予辭臉上的淚,輕聲道:“小辭,你也知道吧,我們的結束並不是因為你的腺體直接造成的。即使你真的需要被標記,我也能堅持跟你交往的,分手隻是因為你放棄了我而已。”

周予辭轟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僵在原地,根本不懂蘇梨在說什麼。

然而蘇梨平靜道:“一段需要被藏起來的戀愛,在麵臨家庭和父親時,你隻能選擇父親,因為你知道我會理解你,你知道的,我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在不被任何人期待中降生的孩子,當然會在做選擇的時候,將渴望的親情放在第一位。所以你不能拒絕你爸爸,你要去見相親對象,你覺得沒關係,隻是見麵而已,不會有深度發展,可我呢?”

蘇梨笑了下:“所以我就應該被自己的男朋友瞞著,他去和相親對象見麵。我等你開口解釋,但你似乎覺得我能理解,所以我也會等待。”

周予辭頗為畏懼的看著她,心裡有種聲音想要讓蘇梨不要在開口講下去。

蘇梨輕笑:“我也覺得你這種選擇是對的,因為我本來就不會太輕鬆得到彆人的愛,可現在我也被人愛過了,被人愛的感覺確實很好,什麼都會提前想到,連我的情緒都變得很重要,我不用隱藏也不用時時刻刻警惕,相愛的感覺更好,好的我每天都很珍惜現在的生活,不用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什麼樣子?”周予辭臉色猛地蒼白起來。

蘇梨盯著他的眼睛:“我不想要每天倒計時我的生命了。”

蘇梨以前每一段戀愛都在消耗她的生命,度過一段後,距離她離開的時間越近,她交往的對象越多,越覺得自己像是使用過的透明膠帶,沾了很多彆人的痕跡,使用的越多,消耗的越快。

他徒勞無力的伸手抓著後頸腺體,直到傷口再被破碎,滾動的鮮血留下來,被身上衣服布料一點點吸收,蘇梨猛地抓住他的手。

周予辭:“所以呢?你也放棄我。”

他仰頭,眼中帶淚卻笑著:“阿梨,你說的我都會改掉,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沒有信息素和腺體,我再也不會被信息素控製,也不會再讓你成為選項,我們重新開始。”

蘇梨聽著他的話,她搖頭,聲音溫柔道:“不,小辭,我們早就結束了。”

蘇梨像是看個陌生人一樣,她身上沾了他的血,在他抬手想要抓住蘇梨的那一瞬間,休息室的門從外麵被暴力打開,門外,是匆匆而來的醫護人員迅速湧進這間休息室。

蘇梨的目光隔著許多人同陸聞嶼對視著。

身前的周予辭因生命力流失終於堅持不住,醫護人員接手了他,他仍舊死死拽住蘇梨的衣服下擺,眼前景象開始模糊不清。

“我寧願你永遠記得我。”周予辭在一瞬間想起來很多,更多的是蘇梨給的擁抱,像母親一般溫暖容納著他,在蘇梨眼中,他就是他,可這一切如流沙幻影都消散了。

他看到蘇梨的目光給了彆人,她的愛也給了彆人。

那周予辭寧願蘇梨永遠記得自己。

周予辭記得蘇梨說有關永遠的注解,他想這次的永遠要由自己親手定格。

於是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周予辭用一直藏在口袋中的鋼筆紮進自己的脖頸中,血濺了出來,噴濺到距離最近的蘇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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