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千殺死死按住少年的肩膀,從未覺得少年的力氣如此之大。
北靈關守將也被這一幕嚇住了,一邊吩咐撤回北靈關內,一邊對風青暝勸阻,“齊王,歸胡三萬鐵浮屠儘出,還有數萬歸胡大軍就在眼前,若被發現,又被他們知曉您的身份,將會把整個大齊陷入被動之中。無論殿下為何如此,都還請以天下社稷為重。”
千殺乾脆直接點了少年的穴位,阻止他的掙紮。
“千殺!”風青暝茶色的眸子中聚攏了滔天怒火,那種恨意,宛若千殺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還請殿下贖罪,千殺必須要保護您的安危。”另一影衛崖柏連忙向風青暝請罪。
少年雙眸赤紅,他不甘而絕望的看向少女,卻依然無法走到她的身邊。
就在他被眾人帶下山丘的那一瞬,身在鐵浮屠中的沈未白,突然心有所感的回眸,看向了山丘的方向。
隻不過,那裡一切平靜,並無任何異常。
“師父。”
納蘭的聲音,讓她回眸,正好看到了大王子和那麵具男子被帶到麵前。
從納蘭的聲音中,沈未白能感覺到他鬆了口氣。
至少,歸胡大軍不會再與鐵浮屠互相殘殺了。
但同時,他的聲音中還有忐忑。
那種忐忑是來自推測被證實之前的不安和恐懼。
對於納蘭來說,哪怕已經有就成把握了,但隻要大王子還未親口承認一切都是他做的,納蘭心中都還抱有一絲幻想。
沈未白看向他,在他忐忑猶豫中,點了點頭。
納蘭深吸了口氣,翻身下馬,走向被押著跪在地上的大王子,鐵浮屠首領始終守在他身邊,防止大王子臨死反撲。
而沈未白,關注的始終是那個被抓住後就不發一語的麵具男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眸光,麵具男子抬起頭,也看向她。
這也讓沈未白看見了他眼中的陰鷙和冰冷。
“王兄,若你說不是你,我便信。”納蘭神情痛苦的蹲在大王子麵前。
大王子卻譏諷冷笑,“收起你的假情假意吧。”
“王兄!”納蘭很受傷。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哥哥會如此看他。
“不要裝了,就是你和那個女人,裝成無辜純良的樣子,蠱惑父汗,讓他隻想培養你,隻想把一切都給你。可是我才是他的長子!”大王子眼底折射出強烈的恨意和不甘,他拚命掙紮,脖子和臉上青筋暴露,膚色脹紅。
“不,不是這樣的!”納蘭臉色蒼白,他從不知道自己哥哥心中竟然充滿了埋怨。
大王子冷笑,滿是恨意的看著他,“既然他偏心,那我就親手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不過,真是可惜啊!沒想到你們命那麼大,居然都沒死?可是,為什麼呢?”
大王子緩緩轉動腦袋,似乎很想不通。
“我走的時候,他明明就快要死了。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他突然掙脫後麵的人,撲向納蘭。
納蘭嚇得向後倒去,鐵浮屠的首領抬腳一踢,直中大王子心窩,將他踢飛倒地,張口就吐出一大口濃血。
沈未白微微皺眉,對被人扶起來的納蘭道:“此地離北靈關不遠,這麼大的動靜肯定驚動了關內守將,還是先離開再審。”
其實,也審無可審了,剛才大王子的一番話,無疑承認了一切都是他所為。
納蘭蒼白著臉點頭,看著倒地不起的王兄神情複雜。
他們的父汗子嗣不多,娶了兩個妻子,分彆生下一個兒子。
可是,即便是隻有他們兄弟二人,即便是他根本無爭鬥之心,依然逃不掉這兄弟反目的結局。
……
風青暝一直被帶回北靈關的將軍府後,千殺才解了他的穴位,然後跪在他麵前請罪。
少年沒有再掙紮,但身上卻好似裹著寒冰,不聲不響的安靜,莫名讓人心慌。
“報——歸胡大軍已經撤離!”
前哨的聲音傳來,報告了最新軍情。
北靈關守將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鬆了口氣,但又看向安靜的少年親王,心中又擔憂起來。
……
鐵浮屠帶著剩下的歸胡大軍急行軍,一直到入夜後,才原地紮營。
帳篷裡,沈未白如同看客般,以沉浸式的視角,觀看了歸胡王族的紛亂。
她不想在這件事中,留下太多自己的身影。
她也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她隻是商人,隻做交易!
大王子的鐵浮屠首領一腳踢過去後,就陷入了昏迷,一直未醒。
帳篷裡,除了納蘭之外,就還有那個麵具人。
“就是你蠱惑了我王兄!”有著無邪笑容的草原王子,此刻也拔出了冰冷的刀,指向被綁在地上的麵具男人。
麵具男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詭異的笑了。“他隻是個廢物。你想要整個天下嗎?我可以助你成為天下共主!”
納蘭一怔,似乎沒有想到他口中會說出這樣瘋狂的話來。
“那些毒,是不是你下的。王兄做的一切,是不是你的主意?”納蘭逼問他。
麵具男卻輕蔑的笑道:“不過是一些小手段罷了。”
“小手段!”納蘭被這三個字給刺激到。
他的父汗差點被害死,他也被牽連其中,就連他的王兄也因此而難逃父汗罪罰,甚至會被處死,這個挑撥了一切的男人,竟然說這是小手段?
“你這條毒蛇!”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