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祠堂裡,商陸手裡拿著解藥的配方,心情十分複雜。
中毒的人不少,醫仙子不可能每個人都親自配製解藥,所以除了一小瓶配製好的解藥外,其餘的解藥,就需要他們自己去弄。
那一瓶解藥,除了中毒最深的那幾人得到之外,還有一粒,被商陸給了常山。
“商師兄。”常山已經清醒,隻是人依然虛弱。
商陸回神,轉身看過來。
常山在薛姍姍的攙扶下,從床上坐起。“那醫仙子的醫術果真……”
“非我們能比。”商陸此時此刻反而能坦誠的說出了這句話。
常山心中有些複雜。
他們來自百草穀,總有一種自視甚高的優越感。
總覺得,天下醫術唯有百草穀才是正統,卻不想,如今被醫仙子狠狠的教育了一番。
之前,還以為人家是欺世盜名之輩。
可如今,自己的命都是醫仙子救回來的,他還在驕傲什麼?
“等村子裡事一了,我便打算寫信回穀,打算在外遊醫一年,之後再回穀。江臨城,我便不去了。”商陸突然對常山道。
常山吃了一驚,“商師兄不去江臨城了?那江臨郡守之邀……”
“我們被困在這裡的時日,江臨城裡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商陸打斷了常山的話。
具體的事情他並不是很了解,但是從一些隻言片語,還有與尹重華的交談中,他能猜出大概,這村中人中的毒,似乎與江臨城裡那些武林人士所中的毒有聯係。
其中牽扯很大,商陸並不想陷入其中。
“經此一役,我才明白我的醫術並不算什麼。與其在穀中閉門專研,沾沾自喜,還不如江湖遊醫一番,也算是檢驗一下自己的醫術到底如何。”商陸歎道。
常山說不出反駁的話。
“商師兄,我可否與你結伴同行?”一直聽著兩人說話的薛姍姍,突然打破沉默道。
她一開口,就把兩人的視線吸引在了她身上。
薛姍姍坦然麵對兩人的眸光,緩緩的道:“師父曾說過,遊醫對於醫者來說,就如同學武者麵對生死決鬥時的曆練,我也不想紙上談兵。”
這幾日,薛姍姍的改變,商陸都看在眼裡。
但哪怕是師兄妹,孤男寡女結伴同行,似乎也不太好。
商陸正思考著如何拒絕,卻又聽常山道:“既如此,咱們乾脆誰都彆回去了。等這裡的事一了,派一位童子回去報信,咱們便一起遊醫如何?”
這樣的話,倒是不擔心外界的流言蜚語了。
商陸沒有猶豫太久,便頷首答應:“也好。”
“好。”薛姍姍也乾脆的答應。
事情,就這麼確定了。
常山還需要休息,兩人沒有在房中過多打擾。
離開時,薛姍姍和商陸同行。
“薛師妹的決定,讓我頗感意外。”走遠後,商陸突然道。
薛姍姍轉眸看他,性子真是比以往要沉靜許多。
商陸開玩笑般的說,“我還以為,薛師妹要與焚野宮的人在一起。”
提到焚野宮,薛姍姍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她微微回眸,避開了商陸的視線,低聲道:“我與他們並無關係,跟著他們做什麼?”
商陸聞言皺眉。
薛姍姍對焚野宮那位少宮主的態度,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
可現在,怎麼是一副要撇清關係的樣子?
“薛師妹你沒事吧?”出於同門,商陸哪怕不喜薛姍姍以往的樣子,還是關心了一句。
薛姍姍搖頭,“我沒事,師兄不必擔心。隻是有一些事,以前想不通,現在想通了而已。”
說完,她嘴角輕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在風青暝身邊沒有彆的女人時,她還能自欺欺人的騙自己。
可是,當她看到了風青暝對那個人的樣子,看清了他在看著那個人時的模樣,她還怎麼可能繼續騙自己?
薛姍姍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手臂。
她永遠記得,自己在說出風青暝的心事時,他那可怕的樣子。
那一瞬,薛姍姍很明確的知道,她在風青暝心中根本什麼也不是,如果哪一天,她的存在,或是一句話威脅到了他,他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
以前的無視,不過是自己在那個男人眼中,真的如同螻蟻一般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薛姍姍又還有什麼好執拗的呢?
再不甘心,也隻能放棄。
否則,不過是作死而已。
關於薛姍姍的私事,商陸即便作為師兄,也不便多言。
不過,見她如今想通,不再去巴著那位焚野宮少宮主不放了,商陸也覺得是好事。
那人一看,就非薛姍姍能夠相配的。
早一步迷途知返,也是好事。
“嗯,你自己的事,心中有數便好。”商陸安慰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