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上,澤阿奇和齊澄的臉色都同樣難看。
可見,他們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少族長……”外出打探消息的阿耀回來,打破了廳堂上的詭異沉默。但,他看到齊澄也在時,欲張的嘴,又閉上了。
澤阿奇抬眸看向他,直接問:“是有關於揚家的事?”
阿耀點了點頭。
澤阿奇看了齊澄一眼,對阿耀道:“說吧。”
阿耀這才把自己打探出來的消息說出來。“揚家不僅派人在街上搜尋,還在查最近來滄江鎮的外地人。”
揚家所為,並未遮掩,齊澄來時就已經看到了,所以並不驚訝。
但同時,他又在想,阿耀為何會特意稟報此事?
接著,阿耀在短暫的停頓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道:“之前,沈姑娘她們住的那家客棧,昨天恰好入住了一批人。”
澤阿奇眸底精光一閃。
沈未白被他邀請入府時,他是親眼看到她們還繼續包了客棧的。
當時,他以為是她們在府中住得不舒服,才會繼續包著客棧,免得從他府上離開後,再重新找合適的客棧。又或是,因為揚金寶的事,變相的給客棧補償。
現在看來,似乎並非他所想那般?
“現在,揚家的人已經朝那客棧去了。”阿耀把話說完後,就低下了頭。
澤阿奇麵無表情。
齊澄聽完之後,側目看他:“沈姑娘?莫非,就是之日前被少族長親自接入府中的那幾位女子?聽說,在此之前,她們與揚金寶似乎有些摩擦。”
“摩擦?”澤阿奇冷笑一聲,站起身來,眸光冷冽的道:“那可不是什麼摩擦,是揚金寶作死。”
“少族長打算去哪?”齊澄也同樣起身。
澤阿奇眸光閃爍了一下,“這滄江鎮還不是揚家的天下,齊公子,該管的,咱們還是要管。”
“少族長就不擔心揚家那毒師暗中下手了嗎?”齊澄眸色晦暗難明。
澤阿奇冷嗤一聲,“若非他一身是毒,難以靠近,齊公子以為他還能活?”
齊澄無聲笑了起來,他虛彈了一下自己長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如此,那我便與少族長走一趟吧,也看看這揚家準備把滄江鎮翻成什麼樣子。”
澤阿奇眸光落在他身上,最終沒有拒絕。
……
今日的滄江鎮,顯得格外蕭條。
有一種風聲鶴唳之感,連擺在街邊的小攤販都少了許多。有些小鋪子,更是關門保平安。
稀稀落落的街麵上,隻有揚家的家奴手中舉著木杖和長刀,顯得格外囂張。
當這些揚家之人闖入澤家的地盤時,迎麵走來了一隊穿著迦南服飾的精壯漢子,他們毫不懼怕揚家之人,站在街口擋住了他們的行動。
“這裡是澤家管轄之地,容不得你們揚家囂張。”為首的迦南青年,神色冷峻,臉上有一道橫疤,顯得格外的凶悍。
揚家為首的人,眸光陰邪,被阻攔在外,隻是冷笑道:“我們揚家遭了賊,現在正在抓賊呢,你們澤家擋在這裡不讓我們搜,是不是想要包庇這些賊子?還是說,背地裡指使他們的人,就是你們澤家?”
迦南青年聽到他顛倒是非黑白,眼中光芒又凶狠了幾分,“少給我來這套!你們揚家臉自己的地盤都被人砸了,還有臉來我們這裡囂張?滾出去,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
兩家矛盾,一觸即發。
而類似的情況,在滄江鎮中,不僅僅隻發生在揚家和澤家。在齊家管轄之地上,揚家和齊家也發生了相同的對峙。
其實,揚家出了事,要搜查全鎮,也不是不行。
但首先,要先上門送禮,給澤家和齊家打個招呼,這滄江鎮畢竟不是揚家獨占,有了澤家和齊家的支持,就會變成三家一起搜尋全鎮,也久避免了衝突。
可偏偏,揚家囂張慣了,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哪裡還記得住這些?
根本就沒有和齊家和澤家打招呼,甚至揚家都在懷疑,是不是這兩家暗中聯手來對付揚家,所以又豈會登門?
以至於,城中三家的衝突,同時爆發,可疑之人還未搜到,三家的下人就打了起來。
消息還未傳到各家時,澤阿奇帶著齊澄直奔了之前沈未白住的客棧。
隻是,在他們到達的時候,並未看到想象中的畫麵。
說好要來找麻煩的揚家人,一個也不見蹤影,而客棧裡新來的客人,都十分安靜,一片歲月靜好的樣子。
澤阿奇和齊澄都愣住,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後麵,還是澤阿奇叫來暗中盯梢的人詢問,他們才知道,在他們來之前揚家的人確實來過了,但是卻被打發走了。
“揚家的人會輕易離開?”澤阿奇一點也不相信。
齊澄也表示不信。
能講道理的話,那就不是揚家了。
可是,盯梢的人卻指天發誓,揚家的人真的就是問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樣的反常,讓澤阿奇和齊澄都好奇起來,抬腳進了客棧。
客棧老板出來迎接,澤阿奇便問了他新到客人的情況。
然而,客棧老板也說不明白什麼,隻說新來的客人似乎與沈姑娘有關係。
澤阿奇疑惑之下,便進了客棧,在竹樓裡,看到了三個一身黑衣的人。
其中兩名男子,渾身透著一股冷氣,眼神冰冷漠然,好似毫無情感。他和齊澄上來時,兩名男子各自靠著柱子,懷中抱劍,讓人不寒而栗。
而剩下那名女子,看上去似乎要容易親近些,她生得妖嬈動人,眼中媚意橫生,膚白勝雪,曼妙身姿被黑衣包裹,那唇上的一點朱紅,仿佛在誘人采摘,舉手投足之間都蕩漾著一種迷人心智的魅惑。
尤其是她一笑,更是讓人迷失在其中,任憑差遣。
澤阿奇和齊澄眼中都出現沉迷之色,就在他們幾乎要陷入女子魅惑,成為傀儡之時,女子突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那笑聲,讓兩人如大夢初醒般恢複過來,震驚之餘,脊梁骨上也竄出一股寒意。
‘好可怕的女人!’
澤阿奇和齊澄在心中不約而同的道。
若剛才,這女子令他們自相殘殺,恐怕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媚術!”齊澄恢複之後,低聲說了兩個字,再看向女子時,眼中充滿了忌憚。
媚術?
澤阿奇也聽說過,但卻從未見過。
但,更令他奇怪的是,這些人為何而來?
天水嬌笑著,慵懶的依著桌沿,玉指把玩著自己的頭發,“兩位不必緊張,我若是真要做些什麼,你們緊張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