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撒謊!”然而,沈未白卻戳破了他的謊言。
岜朗震驚的看向她。
而老鬼和風青暝看向他的眼神,也冰冷至極。
那一瞬,岜朗以為自己隻是一具屍體。
但還好,起碼他現在還能呼吸。
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岜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向沈未白三人的眼神漸漸化為了揮之不去的恐懼。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岜朗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過如此強悍的氣勢。
這三個中原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還不說實話?”風青暝冷哼一聲。
岜朗麵色一紅,胸口再度傳來的沉悶感,還有湧到嘴裡的血腥氣,讓他的麵色泛紅之後,又迅速的變成灰白色。
仿佛,身體裡的血氣一下子被抽乾似的。
“是、是少族長……他、他下的蠱。”岜朗仿佛控製不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的堅持在對上風青暝那雙淺色的眼眸時,全部瓦解。
一旦開了口,剩下的就會呼之欲出。
岜朗在說出這句話後,眼神就開始變得渙散,將一切的真相都吐露了出來。
其實,他知曉的也並不多,但足以讓沈未白三人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大概,就是在一兩個月之前,他們少族長外出歸來,帶回來了一個中原女子。
他把這個中原女子悄悄的關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
那中原女子似乎想要反抗逃走,卻又一次次的被抓了回來。有一次,她差點就成功了,卻還是被少族長發現,也就是那一次,才驚動了相城裡的人,族長和夫人也都知道了這個中原女子的存在。
他們把少族長叫了過去,不知道到底談了什麼,總之是不歡而散。
之後兩天,少族長突然主動找了族長還有夫人,說他要娶那個中原女子為妻,還說她不會再逃,她已經答應自己,會留在巫疆,從此忘記自己是中原人的身份,以他妻子的身份留下。
族長和夫人覺得奇怪,後來才知道,少族長給那姑娘下了心蠱。
“心蠱?”沈未白眸光一沉。
光是聽這名字,就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岜朗神情迷茫的點了點頭,“是啊,心蠱。”
“什麼是心蠱?”沈未白問。
岜朗似乎掙紮了一下,原本平靜的五官變得猙獰。
風青暝眸光一厲,他的掙紮又煙消雲散,變得十分配合,看得老鬼在一旁暗自咋舌。
“是……蠱師一生隻能培養一對心蠱,母蠱在自己身體裡,子蠱……中了子蠱的人,會對擁有母蠱的人一心一意。”
“子蠱不能離開母蠱太遠,超出一裡的距離,子蠱就會有反應,同時傳到母蠱身上。”
“身懷子蠱的人,如果不及時回來,反而越走越遠,就會遭到子蠱的反噬,最後暴斃而亡。”
“因為中了心蠱的人死後,心臟都會被子蠱吃空,所以才取名為心蠱。”
“擁有母蠱的人,卻隻會遭受到一點微不足道的反噬,並不會喪命。”
三人明白了心蠱的作用,心中更是無比厭惡。
用這樣的手段,來滿足自己的私欲,簡直就是可惡!
就在這時,房中傳來動靜。
老鬼立即轉身進房,“藍丫頭醒了!”
緊接著,還不等外麵有反應,老鬼就驚詫的道:“丫頭快來,藍丫頭不對勁!”
沈未白眸光陡然一厲,轉身進房。
風青暝依然控製著岜朗,並未跟進去。
進了房,看到醒來後,安靜坐著的藍翼,沈未白才明白老鬼口中的‘不對勁’是怎麼回事。
“藍丫頭?藍丫頭!”老鬼伸手在藍翼眼前晃了晃。
可惜,藍翼並無半點反應,癡癡呆呆的像一塊木頭。
沈未白蹙眉走過去,再度抬起藍翼的手,為她把脈。
老鬼性子急,恨聲道:“我去問問那廝,藍丫頭是怎麼回事!”說罷,就扭頭衝了出去。
外麵很快就傳來交談的聲音,老鬼語氣中的殺意,隔著門牆都能感受得到。
沈未白一邊聽著外麵的談話,一邊繼續為藍翼把脈。
“那個什麼心蠱,還能讓人變得癡傻?”老鬼厲聲質問岜朗。
岜朗道:“不會。”
但,他又道:“隻是聽說,被種下心蠱時,反抗越是激烈,意誌越是堅定,在被心蠱控製後,就會出現呆滯,癡傻的情況。相反,若是不反抗,不堅定的人中了心蠱,除了不能離母蠱太遠之外,一切都如平常一樣。”
“那要如何解蠱?”老鬼忍住殺意問。
“不知。”岜朗眼神渙散的搖搖頭。
岜朗不是蠱師,也不懂蠱術,所以也隻是知道大概。至於解蠱,他完全就不知道。
這個回答,差點沒讓老鬼一掌拍下去,取他性命。
好在,沈未白及時出聲,風青暝又擋了一下,才阻止了老鬼的出手。
老鬼撤掉掌中的罡風,不滿的看向沈未白:“還留他作甚?”
沈未白拉著藍翼走出房門,“你現在殺了他,又有什麼用?先留他一命,或許還有用得上的地方。”
說完,她看了風青暝一眼,後者意會點了點頭,帶著岜朗去了另一邊。
老鬼湊到沈未白麵前,好奇的問,“他要做什麼?”
“問話。”沈未白回答得很是簡短。
老鬼本想追問,可眼神落在藍翼的身上,心中剛剛壓下去的火,又一下子竄了起來。“有辦法救藍丫頭嗎?”
沈未白沉默不語。
老鬼和她相處十多年,對她早已有了很深的了解。
隻是看到她眉宇間壓著的凝重,就猜到此事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