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他身為相氏少族長,從來都是順風順雨的。尤其是,相婭成為巫王後,他的身價更是在巫疆水漲船高。
他不信藍翼未對他動心,上前糾纏,藍翼不從,自然會使出手段抵抗。
在這個過程中,相禹心思一偏激,就趁她不備,下了心蠱。
中了心蠱的藍翼,在最後一絲神誌還未消散時,留下了線索,也就是沈未白聞到的那個香氣。
卻不想,那個香氣後來也被相禹發現,之後還借此故布疑陣,差點就誤導了沈未白他們。
最後,藍翼被相禹強行帶到了相氏,軟禁起來。
相禹提出要娶她,一腔深情最終感動的隻是他自己。
……
沈未白聽完之後,唏噓不已。
她是沒想到,藍翼來一趟巫疆,竟然碰上如此孽緣。
“我觀這相氏一族,多少都有些偏執的性格,你遇上他,也算是命中一劫吧。幸好,一切都已經過去,你也無需太過介懷。”
藍翼點點頭,在解蠱醒來之後,她的確是心中有恨的,也後悔自己救了相禹一命。
但現在,對著沈未白說出了一切,她心中也釋然多了。
沈未白見她這個樣子,便知道藍翼心中已經放下了此事。二十八星宿都是她親自培養起來,每個人的性格如何,她一清二楚。
藍翼看似冷漠,不通人情。可是,內心卻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且對恩愛情仇看得不重,專注於研究毒物上。
相禹的事,對她或許是一次衝擊,但不會有根本上的影響。
更何況,相禹也受到了懲罰。
不僅解除心蠱,讓他受到了一定的反噬,再加上他那條腿……雖然沈未白抽走了寒氣,可他那條腿在恢複正常之前,他都隻能是一個瘸子。
“相婭告訴我,心蠱的反噬非同小可。相禹至少在三年內,都不能再用蠱術。且,因為子蠱曾在你體內,吸過你的精血,如今回到相禹那裡,要重新被相禹製服,起碼需要三個月至半年,這段時間,相禹會很痛苦,身體會出現排斥反應,疼痛難忍。”
沈未白在說完這番話後,藍翼身上最後一絲陰鬱也消散了。
不原諒,卻也不會報複。
她和相禹,還是相忘江湖的好。
“另外,我與相婭已經協商好,以後玄黃商號的商隊,可以自由進入巫疆行商。你再來巫疆,可以跟隨商隊同行,相互有個照應。”這對沈未白來說,是一個額外的收獲。
來巫疆時,她隻是想著要找到藍翼。
後來,相婭出現,她才想或許可以抓住這個機會,與巫疆展開商貿上的合作。
這樣一來,這片大陸上,玄黃商號的商隊,就遍布了每一個角落。
……
赤江之上,一艘渡船正在朝岸邊緩緩而行。
橙紅色的江水,拍打在船身上,卷起一朵朵零碎的浪花。
這獨特的水色,也是赤江名字的由來。因為這裡兩岸的岩石泥土,都是赤紅色,日日夜夜被江水衝刷之後,也帶著江水變成了這樣的顏色。
而這樣一條赤色江水,隔開了巫疆與中原,也讓巫疆保持了它自身的神秘。
甲板上,沈未白迎風而立,江麵上吹過的風,吹起了她的衣袂。
從巫疆出發時,她就從天耳那裡接到了無極閣傳來的最新情報。
姬瑾瑜果然躲過了腿瘸的一劫,而他和姬雲廷之爭,也越發的激烈。
尹千雪已經回到了瑤城,她和尹千暇之間又暗中過招了幾次,尹千暇倒是每次都被她按在地板上摩擦。
也不知道尹千暇的腦回路是怎麼走的,幾次下來,不見退縮,反而有越挫越勇之嫌。
就好似篤定了自己會是最後的贏家那般。
沈未白看到這些情報後,隻是笑了笑道:“尹千暇還能蹦躂,隻不過是因為尹千雪還不想她死而已。”
姬衛皇子奪權,風雲暗湧。風齊那般,也無大動作。
在風雨即來之前,沈未白倒是能帶著幾分悠閒,陪著風青暝前往薊國。
‘還有一個月,就到阿炎十八歲的生辰了。’沈未白看著江水,心中暗道。
她本身就不是一個在乎過生辰的人,以往那麼多年,風青暝也不在她身邊,她更是沒有在意。
可是,今年不同。
風青暝不僅來到了她身邊,兩人還在心中確定了對彼此的感情,所以這個生辰就變得尤為重要。
沈未白在心中算了算,不出意外,風青暝過生辰的時候,他們應該還在薊國。
看風青暝這個架勢,他是真打算做一個逍遙王爺了。
不過,這也正合沈未白之意。
要怎麼給風青暝過生辰呢?
對此毫無經驗的沈未白,第一次感到有自己不擅長的事,需要她去做。
“阿姐,你頭疼?”風青暝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沈未白不留痕跡的放下手,笑道:“沒有。”
風青暝走到沈未白身邊,與她並肩而立,側目看向她,眼神認真而專注,似乎在確定她是否有撒謊。
沈未白也任由他打量,毫不心虛。
確定沈未白真的沒有不妥後,風青暝才斟酌著開口,“阿姐,你之前說,已經找到了解決內功問題的辦法,不知可否告訴我?”
“咳咳!”沈未白沒想到風青暝會突然這麼問,一時沒控製住猛咳起來。
“阿姐你沒事吧!”風青暝情急之下,直接將人摟入懷中,溫熱的手掌輕撫著沈未白挺拔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