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圖丼的回答,並不能讓他們滿意。
從目前所知的信息中,這種操控屍體的蠱應該就寄生於屍體的頭部,所以他們也不能殘暴的直接擊碎屍傀頭部後,再把屍體帶回來。
相禹從懷中摸出一小節竹筒,遞給沈未白。
沈未白的視線落在他掌心上,那節竹筒的寬長如同幼兒手指粗細,黑得發亮。
“或許這個可以。”相禹道。
沈未白從他手中拿起來端詳。
相禹道:“這裡麵是瞌睡蠱,將其放出之後,蠱蟲會使其昏睡,它不僅對人有效,對其他蠱蟲也有效。”
沈未白眸中一亮,握緊了手中的竹筒。
……
莊園裡,濯神醫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
藍翼來了之後,已經解了好幾種毒,使其中毒的人,都有了希望。
“濯師伯。”薛姍姍是這次跟隨的百草穀弟子,她端著早膳送到了濯神醫的房間。
濯神醫對她露出和善的笑容。
薛姍姍放下早膳後,欲言又止。
“姍姍,你可是還有什麼想說?”濯神醫問。
薛姍姍猶豫了一下,說出心中困惑。“師伯,我聽說毒醫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好,甚至與冥獄有關……我們既然是要除惡,無相門是惡,那冥獄就不是惡了嗎?”
濯神醫眸光深邃的看向她,“那你認為,她如今做的事是善是惡?”
“我……”薛姍姍被噎住。
是啊,毒醫若是惡的,可她卻救了他們百草穀都救不了的人。
“弟子隻是搞不明白,到底什麼是善惡。”薛姍姍十分困擾。
在她對風青暝死心之後,便一心撲在醫術上。
這段時間,她也遊曆了不少地方,經曆了許多事,回到師門後,又接到了風泊山莊的號召,來到這裡,助力除掉無相門。
此行,他們代表的是善,可是在麵對無相門那些千奇百怪的毒時,幫了他們的卻是同樣被江湖歸於惡的毒醫。
在看到毒醫的那一瞬間,連她都驚訝於毒醫原來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
“姍姍,你還記得我們百草穀的宗旨嗎?”濯神醫沉吟後問。
薛姍姍一凜,脫口而出,“醫者眼中無善惡,隻有病人。”
“不錯。”濯神醫點點頭,“隻要送到我們麵前,求醫的病人,我們都會治。這些人中,有些是好人,也有些是江湖上有名的惡人,我們都治好了,那你說我們是善是惡?”
薛姍姍張了張嘴,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濯神醫語重心長的道:“其實,毒醫所做的事,與我們並無不同。隻不過,她另辟蹊徑,以毒救人,殊途同歸啊!”
薛姍姍似懂非懂,她很想去問師伯,那麼這條路到底對不對呢?是不是,隻要是為了救人,無論學什麼樣的手段都可以?
既然如此,那為何百草穀那麼多年的傳承,卻從不在毒術上有太多造詣?
甚至,她還想問,一個用毒的毒醫,一個愛財的醫仙子,她們都解決了百草穀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奇毒怪病,這是不是證明,不必恪守醫道正途,也能更強?
薛姍姍最終沒有問出來。
濯神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緩緩搖頭歎息,“還是年輕啊!”
……
藍翼的出現,讓濯神醫終於能喘口氣。
君悅兮和蘇言再來時,就見到他的神情比之前幾日要從容了許多。
兩人心中大喜,立即上前去問濯神醫如今的情況。
濯神醫乾脆就把他們帶到了藍翼的房間。
藍翼的房門虛掩著,裡麵的桌子上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
她本人,似乎並不在房中。
“不想死就彆碰。”
在君悅兮準備叩門之時,藍翼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傳來。
君悅兮立即收回了手,與身邊二人同時轉身。
藍翼站在他們身後,眸光依舊清清冷冷,沒有半點波瀾。
濯神醫開口道:“藍姑娘,君少莊主和蘇先生是來問問解藥的進度。”
藍姑娘?
直到此刻,君悅兮和蘇言才知道毒醫姓藍。
而濯神醫之所以知曉,也是因為他在昨晚見到藍翼,知曉她身份後,主動問了一聲。
“藍姑娘,昨日太過匆忙,忘了問姑娘名諱,是我失禮了。”君悅兮忙賠禮。
藍翼卻不在乎這些,隻是回答濯神醫的話,“有幾人的毒比較普通,我已經解了,後續隻需要調養幾日即可。還有幾個身上的毒比較複雜,似乎是與巫疆的蠱做了結合,我還需要時間。”
“果然是與巫疆有關嗎?”君悅兮心中一沉。
濯神醫和毒醫先後證實了這一點,那幾乎就已經確定無相門和巫疆有勾結了。
“此事,我要立即稟報王爺。”蘇言也道。
君悅兮神情凝重的點頭。
這件事背後所牽連的事,恐怕不是江湖勢力可以解決的了。
藍翼沒有說話,但她所說的事,也在這三人來之前,就用秘密的傳信方式,傳回了小院。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天,‘想來此時,主公已經收到傳信了。’
……
東院中,沈未白手中拿著藍翼傳回來的信,上麵的內容讓她眉梢一挑。
風青暝走近問,“怎麼了?”
沈未白將信遞給他,意味不明的道:“無相門中恐怕懂得的不止一種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