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不算劇烈,正麵懟一顆樹上,安全氣囊都沒彈開。
“什麼情況?”朱國祥驚魂未定。
朱銘還處於懵逼狀態:“我怎麼知道?”
朱國祥發現看東西有些模糊,下意識摘掉眼鏡,頓感視覺清晰了許多。他再次把眼鏡戴上,看東西又模糊了,自言自語道:“我這500多度的近視眼,一場車禍就給撞好了?”
“誰管你近視啊,你看看外麵是什麼!”朱銘指著前方說。
朱國祥往前一看,車頭撞到了樹乾,引擎蓋上有一根樹枝伸過來。
搖下車窗,朱國祥探頭看去,頓時驚得魂飛魄散——車輪居然處於懸空狀態,下方是不知道多深的懸崖,整輛車子都壓在一根大樹叉上。
朱銘也通過後視鏡在觀察,他發現寶馬的車屁股,竟然嵌在峭壁岩石中,仿佛車子是從石頭裡長出來的。
父子倆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良久,朱銘說道:“你的白頭發變黑了。”
“你蓄的小胡子也沒了!”朱國祥驚呼道。
朱銘連忙拉下遮陽板,通過鏡子自我觀察。
他那一撇小胡子,是做自媒體之後蓄的,純粹為了顯得自己成熟。此時此刻,小胡子消失無蹤,嘴巴周圍的皮膚白白嫩嫩,像是一下子回到少年時代。
朱國祥也在照鏡子,他的變化更大——年過半百的人,臉上皺紋全部消失,花白頭發也變得漆黑。
“來一根不?”朱國祥掏出煙盒,想吞雲吐霧冷靜一下。
朱銘接過香煙叼嘴上,一邊點火一邊說話,語氣裡居然帶著興奮:“恐怕……咱們穿越了。”
“穿越?”朱國祥瞪大雙眼。
朱銘竟然還笑得出來:“朱院長,你不會連穿越都不知道吧?”
朱國祥深吸一口香煙:“我看過《尋秦記》,還是陪你媽一起看的。這麼離譜的事情,你咧嘴高興個屁啊?”
朱銘笑著說:“我肯定高興啊,現代社會有什麼意思?就是不曉得,我們穿越到了什麼世界。高武修仙之類,那就不好搞了。克蘇魯、蒸汽朋克就更扯淡。低武世界最好,架空曆史都行,最好是真實的朝代。你等會兒,我先呼喚一下係統。”
“什麼係統?”朱國祥這次是真沒明白。
係統,係統,快出來!
朱銘默念係統好幾遍,腦袋裡啥反應沒有,頓時有點失望:“不是係統文,難度提升了。”
對於這個沒心沒肺的兒子,朱國祥已經無話可說了,提醒道:“得找法子下去,不能一直在懸崖上。”
“還要帶上物資,彆剛穿越過來就餓死。”朱銘說著便往後座爬。
車後座上,除了鎧甲和寶劍,還有一個大背包,背包裡放著服務區買的零食。另有兩個充電寶,一台拍視頻用的索尼攝像機,以及一部華為的筆記本電腦。
那套天王甲肯定無法帶上,六十多斤重的玩意兒,攀爬峭壁就純屬是累贅。
攝像機和筆記本電腦,似乎也沒啥鳥用,先留在車上再說。
充電寶可以帶上,手機能當電筒用。
朱銘抄起寶劍掛腰上,把充電寶塞背包裡,一股腦兒扔給父親,隨即問道:“後備箱裡的年貨都有啥東西?”
朱國祥接過背包,答道:“你大伯、幺叔、小姑、大舅、二舅……”
“拜托說重點!”朱銘連忙打斷。
“走得近的親戚朋友,每家一瓶茅台、一條中華、一包龍井,”朱國祥說道,“你爺爺、外公、外婆,每人一雙足力健老人鞋。還有各家的小孩,已經讀書又沒畢業的,每人一支湖筆。你爺爺閒不住,年年都要種地,讓我給他帶了一包玉米種子。是良種,剛通過驗收,還沒批量上市。對了,還有二十斤紅薯。”
朱銘好奇道:“拿紅薯回家乾啥?”
朱國祥解釋道:“我帶的課題,已經結束了。學生們都分了些,味道還不錯,給你伯娘帶回去,她一直都喜歡吃紅薯。”
朱銘把後排座位放倒,開始翻找需要的東西。
隻拿走玉米種子、紅薯和湖筆,剩下的煙酒茶全留在車上。
朱國祥問道:“茅台不要嗎?如果跟項少龍一樣,咱們穿越回古代,茅台肯定能賣好價錢。”
“你想啥呢?”朱銘鄙視道,“除了清朝,誰喝你的白酒啊?曆朝曆代,文人喝的都是黃酒、果酒,白酒根本賣不出高價,除非你運到北方少數民族地區。”
朱國祥說:“那把中華帶上,我平時都舍不得抽。”
朱銘趴回去順了一條華子,吐槽道:“你好歹也是副院長,人家當官的一身名牌,你居然過年才舍得抽中華。”
朱國祥懶得過多解釋,把湖筆、中華和玉米種子塞背包裡。
“老人鞋沒啥用,而且不宜暴露,倒是鞋帶可以解下來捆東西,”朱銘抄起寶劍,“我先下車去探路。”
推開車門,拔劍而出,三萬多塊錢買的寶劍,被朱銘當成砍柴刀來開路。
他順手砍斷前方繁茂的枝葉,小心翼翼踩到樹杈上,又斬斷附在崖壁的灌木枝,露出裡麵的泥土岩石,判斷道:“崖壁很陡峭,估計有七八十度,直接往下是不可能的。必須先橫著走,抵達緩坡地帶再往下。”
“有落腳的地方嗎?”朱國祥貓在車裡問。
朱銘說道:“有一些凸起的岩塊,植物的莖乾也能借力。羽絨服脫了,那玩意兒礙事,穿著爬峭壁容易出問題。”
父子倆隻得把外套脫掉,估計穿越過來並非冬季,捂這麼久已經有點出汗了。
朱銘回到車上,將解開的老人鞋鞋帶,以及裝煙酒茶的塑料袋,全部套在一起綁成繩子。接著,將那20斤紅薯連袋子拴好,製作成簡易背包掛在身上。
兒子背著紅薯,拎劍在前方開路。
父親背著其他雜碎,小心翼翼跟在後麵。
行走速度很慢,每前進一米,都得把多餘植物砍掉。等完全看清楚情況,朱銘才敢下腳,一步步的往前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