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打死怎辦?”一個潑皮問。
白二說:“打死了算他們倒黴,扔到江裡喂魚去。”
……
而在河岸的另一處,張廣道正坐在油菜田裡,優哉遊哉啃著麥餅子。
兩個外鄉人,帶著一匹馬,還在集市瞎逛,張廣道篤定了他們會被盯上。
讓這父子倆吃吃苦頭,自己再上去相救,不就把兩條好漢賺上山了嗎?
為啥是好漢呢?
父子倆雖然衣服褲子又臟又破,但舉手投足自有氣質風度。站在一堆鄉民當中,猶如鶴立雞群,肯定是大有來頭的。
他是真缺人!
山寨主要分為兩股勢力,一股是以寨主為首的本土派,一股是二當家為首的外來派。
本土派,人多勢眾,根基深厚,掌握著縣衙關係和銷贓渠道。
外來派,雖然人數要少些,但個人能力出眾,且二當家非常具有人格魅力。
本土派隻求安穩過日子,外來派則比較激進,二當家曾多次提議殺官造反。張廣道排在第五把交椅,他也支持殺官造反,而且在殺官之前,要先把下白村的小白員外殺了!
那小白員外越來越貪婪,跟山寨合夥走私茶葉,索要的分成不斷增加。搶劫來的財貨,幫忙銷贓時也壓價忒狠。還壟斷了附近的私鹽生意,不準彆的私鹽販子去山寨賣貨……如此種種,讓土匪們日漸不滿。
吃完麥餅擦擦手,張廣道掏出一把柴刀,又取下棍子進行組裝。
樸刀組裝完畢,順手插在泥土裡。
緊接著,他又取下獵弓,略微使力把弓弦安上。
山寨裡的派係爭鬥,已經越來越明顯,張廣道急於招攬更多的外來好漢。
“打死這賊廝,殺啊!”
遠處河灘,猛然傳來喊聲。
張廣道知道是歹人動手了,慢條斯理站起來,抄起樸刀摸索過去。
他不著急,幾個潑皮流氓而已,不會輕易下死手的。
……
朱銘正盤坐在篝火旁,後背對著江水,眼睛看向岸上各處。
那匹瘦馬側躺於河灘上,不但已經睡著了,而且還他媽在打呼嚕。
這讓朱銘有些懷疑人生,馬兒不是該站著睡覺嗎?
驀地,瘦馬翻身站起,看向遠處草叢,馬掌刨著鵝卵石,將鵝卵石朝朱銘麵前踢。
馬這種動物,視覺不是很好,但聽覺和嗅覺卻異常靈敏。
而穿越之後的朱銘,同樣五感敏銳。他覺察出瘦馬的異常,立即屏息凝神探聽,漸漸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朱銘用劍柄去戳父親:“朱院長,起床乾活了。”
朱國祥打著哈欠醒來,伸懶腰道:“你睡吧,我來守下半夜。”
“有客人來了。”朱銘說。
朱國祥瞬間警覺,一手抄起木棍,一手抓起鵝卵石。
正貓腰前進的白二,借著火光看清兩人動作,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便招呼說:“彆磨蹭了,都站起來。”
潑皮們陸續站起,總共來了六個。
主戰武器是哨棒,也有兩人懷揣匕首。
白二拎著棍子走在最前方,笑著說:“倒是警覺得很。到了俺白二的地盤,想要活命就快點滾,把身上的財貨都交出來!”
對麵黑燈瞎火,隻能看到人影。
但朱銘也鬆了一口氣:“人不多,可以打,正好試試力氣。”
早在穿越之初,攀爬懸崖的時候,朱銘就發現自己力氣變大了,而且似乎反應力也更敏銳。
六個潑皮,邊走邊散開,似乎想把父子倆圍起來。
“嘿!”
朱國祥悶叫一聲,居然率先發難,老遠就砸出手中鵝卵石。
鵝卵石不僅扔得超遠,而且又快又準,白二險之又險的躲開攻擊。
耳畔還殘留著石頭帶出的氣流,差點中招的白二既驚且怒,掄起棍棒大喊:“打死這賊廝,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