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便酣然入睡。
再次醒來,已不知何時,朱銘伸懶腰坐起,終於記得自己還在釣魚。
拉杆一看,魚餌沒了。
這廝扛著魚竿朝老爸走去,笑嘻嘻問:“朱院長,收獲如何?”
朱國祥說:“釣了幾條。”
“讓我看看。”朱銘探頭望向水桶。
一共七條,數量挺多,可惜全是小餐條。
朱銘調侃道:“你這釣魚技術不行啊,一條正經魚都沒釣上來。”
朱國祥反問:“餐條就不正經了?”
“這種魚特彆傻,”朱銘講述自己的光輝曆史,“有一次過年,我買了一盒擦炮,就是可以擦燃的那種鞭炮。路過爺爺家附近那條小溪,我看到很多餐條在遊來遊去,頓時就有了天才想法。我用泥巴裹住擦炮尾部,等明火熄滅就往水裡扔。擦炮落到水裡,會冒出白煙白泡,餐條以為是吃的,全都遊過來啄,砰……一個擦炮,炸翻十多隻餐條。”
朱國祥一臉無語:“什麼亂七八糟的。”
朱銘得意洋洋:“這可是有訣竅的,我試驗了好幾次才成功。首先,必須裹泥巴,否則擦炮會浮在水麵上。其次,泥巴不能裹太多,裹住了火藥位置,爆炸就沒啥威力。那天是大年初二,我用幾盒擦炮,炸翻一斤多餐條回去,倒是便宜了爺爺家那隻胖橘。”
提起爺爺,父子倆沉默,他們都非常想家。
特彆是朱銘,信誓旦旦要爭霸天下,其實巴不得能穿回現代,啥都缺的古代他已經受夠了。
“來了!”
朱國祥猛地拉杆,迅速將魚兒拖出水麵,這次卻是條四指寬的大鯽魚。
朱銘讚道:“可以啊,朱院長,今晚吃肉就靠你了。”
吃肉的誘惑,讓朱銘有了動力,開始似模似樣的掛餌垂釣。
可惜他那性子太過跳脫,根本就沒有耐心,彆說釣鯽魚了,就連餐條都釣不上來。
朱國祥對此很無語,吐槽道:“你這性子,居然能沉下心來看那麼多古書。”
朱銘說道:“那不一樣,愛好所在。”
連續好幾次釣到空氣,朱銘終於放棄,挽起褲腿去抓螃蟹。
忽有一行人朝著河邊走來,為首者穿著絲衣,陸陸續續踏上白家那條客船。
雖然不認識,朱銘還是拱手問候:“有禮了。”
那個穿絲衣的人,見狀一怔,瞟向朱銘踩在水裡的雙腿,帶著不屑表情鑽進船艙裡,就連點頭回禮致意都欠奉。
客船離岸,漸行漸遠。
朱銘都囔道:“切,什麼吉拔玩意兒!”
估摸著快到煮飯的時間,父子倆提著魚獲回去。
一共四條鯽魚,一條小鯉魚,剩下的全是餐條,另外還有朱銘摸的幾隻螃蟹。
嚴大婆樂嗬嗬拿著魚去打理,沉有容則去采摘配菜。
朱銘跟在沉有容身後,將遇到的絲衣人形容一遍,問道:“那人是誰?無禮得很。”
沉有容說:“眉角有個痦子,定是白家大郎白崇文,他可能要坐船去縣城。”
“老白員外有幾個兒子?”朱銘問道。
沉有容說:“老白員外有一房原配,幾次懷孕都流產了,那白大郎雖生下來,但生母卻因難產而死。後來老白員外又續弦,生下兩子三女。白二郎叫白崇武,白三郎叫白崇彥。續弦夫人的娘家很強勢,不準老白員外納妾。聽說年輕的時候,老白員外在縣裡養了外室,也不曉得有沒有誕下子女。”
“這三個兒子都在乾啥?”朱銘又問。
沉有容說:“白大郎留在村裡,管理田產、茶山和店鋪。白二郎在縣城做押司,是正經的縣衙文吏。白三郎可了不得,在州城求學,還中過舉解送入京,差一點就考上進士。”
朱銘再問:“我跟那白大郎拱手作揖,他連正眼也不瞧,白家的幾個郎君都如此?”
沉有容低聲說:“白大郎從小就沒了娘,性情古怪得很,跟繼母也關係不好。白二郎就很圓滑,見誰都笑臉相迎,聽說在縣裡有個綽號叫笑麵虎。白三郎是真正的讀書人,喜歡風雅,好交朋友,待人也極為熱忱。”
喜歡風雅?
好交朋友?
朱銘心裡樂開了花,他也好交朋友啊,特彆是有錢的土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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