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穿越指南0029投壺與買地】
李含章不怎麼待見鄭泓,鄭泓同樣不喜歡跟李含章玩。
留在洋州城內,看女子角抵不香嗎?
鄭家養了個女子相撲隊,每有比賽,必引轟動。以前甚至能袒胸上場,後來被知州怒斥一通,現在最多隻能露出雙臂。
隻露雙臂也好看啊,打著打著就露胸了,而且半遮半掩更有情趣。
上山路途,泥濘不堪,鄭泓腳上的鞋襪,早脫了扔給家仆。
這廝光著腳跑來,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先朝李含章、白崇彥作揖,接著又朝朱家父子抱拳行禮。
然後,一屁股坐下,抓起果脯就吃。
“這地方可真不好找,俺費了老大力氣才尋來,”鄭泓左右瞅瞅,發現沒有多餘酒杯,便端起茶盞仰脖子就喝,隨即吩咐家仆,“茶冷了,且燒火熱一熱。”
白崇彥雖也鄙夷此人,但實在不能得罪,忙讓仆僮添副快子和酒杯。
斟酒滿上,鄭泓一飲而儘,感覺有些冷場,嘿嘿笑道:“你們繼續講,當俺不在便是。”
李含章看到這胖子就煩,著實忍不住了,打開天窗說亮話:“鄭二郎,你家妹子才十三歲,俺今年卻已二十六。年齡相差懸殊,恐怕不太適合,還請轉告令尊,婚姻之事切莫再談。”
“俺省得,”鄭泓依舊笑容滿麵,“俺這回來,卻是陪可貞兄遊山玩水的。”
李含章心想:老子遊山玩水正快活,看到你啥心情都沒了。
兩邊都不能怠慢,白崇彥隻能出麵打圓場,舉杯說道:“鄉下偏僻,委屈小官人了,不妨在寒舍多住幾日。”
“那便叨擾了,”鄭泓就等這句話,又看向朱家父子,“這二位是?”
白崇彥介紹說:“廣南來的兩位朋友,這位是朱……對了,朱先生,還未請教表字。”
沒等老爸開口,朱銘猛地整出一句:“家父表字元章,至於在下,草字成功。”
“噗……咳咳咳!”
正在喝酒的朱國祥,直接一口噴出來,被酒水嗆得連聲咳嗽。
朱銘微笑著給父親撫背順氣:“爹,你久未飲酒,不可喝得太多。”
朱國祥偷偷瞪了兒子一眼,隨即致歉道:“不勝酒力,讓諸位見笑了。”
“無妨。”白崇彥繼續做介紹。
雙方互通姓名表字,抱拳行禮,喝酒吃肉。
這胖子幾杯酒下肚,腰杆就坐不直了,非常隨意的歪趴在石桌上,彷佛這裡是自家後院一般。
他端起白崇彥斟來的美酒,忽然說道:“乾喝沒甚意思,投壺如何?俺把家夥什都帶來了。”
說話之間,鄭家奴仆已然上前,懷裡抱著瓷瓶,瓷瓶裡插著箭失。
鄭泓知道自己的短處,玩詞令他肯定輸,必然要丟儘洋相。投壺就簡單得很,而且還不失風雅,司馬光專門寫了一本《投壺新格呢。
這玩意兒,文人武人都喜歡,嶽飛便是投壺愛好者,每次宴請客人必然投壺為戲。
果然,李含章雖然厭惡鄭泓,卻對投壺沒有抵觸,還取來襻膊準備露兩手。
家仆取箭丈量距離,把瓷瓶放置在亭外。
鄭泓笑道:“可貞兄先請。”
“那俺就不推辭了。”李含章接過一把箭失。
一共十二支箭,李含章首發不中,第二發終於落入壺中,插到瓶底的豆子裡沒有彈出。
“可貞兄神射!”
白崇彥拍手讚歎,臭腳捧得非常及時。
接下來漸入佳境,第三發、第四發全中了。
家仆一直在旁邊計分,由於第一支不中,第二支投進屬於散箭隻得一分。
“驍箭,得十籌!”
家仆突然大呼,卻是李含章的第六箭,投進壺中又彈出來,隨即重新落入壺中,這一發直接就得了十分。
十二支箭投完,李含章總計得到48分。
家仆上前,把箭抱回。
李含章笑道:“雋才兄請。”
白崇彥說:“元章兄先請。”
朱國祥報的年齡是三十多歲,而朱銘報的年齡是十五歲,如果按照年齡,都可以跟他們稱兄道弟。
一聽“元章”這字,朱國祥就感覺彆扭,隻能事後再找兒子算賬。
連續三發,朱國祥全部投歪,第四箭才找到感覺。並且穿越帶來的五感靈敏,讓他準確度大大提升,陸陸續續投中了六箭。
眾人又讓朱銘投壺,朱銘笑道:“還是鄭二官人先來吧。”
鄭泓也不囉嗦,襻膊也不戴,擼起袖子便開整。這貨讀書不行,投壺卻拿手,竟然投中了十一箭,分數是李含章的兩倍有餘。
“好!”
便是看他不順眼的李含章,此刻也拍手喝彩。
小胖子得意洋洋,朝著眾人拱手微笑:“承讓,承讓!”
箭失交到朱銘手裡,他從來沒玩過這遊戲,第一箭純粹是在找感覺。投進去了,但有點歪,且力道過重,撞了兩下又飛出來。
第二箭調整力道和角度,嗖的便飛進去,此後箭箭入壺,惹來連聲喝彩。
朱銘玩得興起,問道:“投中壺耳算不算?”
“算!”鄭泓說道。
按照司馬光的規則,投中壺耳非但得分,而且還屬於加分項。
最後一箭,朱銘沒對著壺口投,而是刻意瞄準壺耳。
全神貫注,心無雜念,一種奇妙的感覺生出,箭失朝著壺耳飛去。劃出優美的拋物線,準確落進左耳,穩穩當當插在地上。
貫耳,十分。
“好準頭!”鄭泓覺得朱銘很有潛力,以後可以經常一起玩。
等白崇彥也投壺完畢,鄭泓分數第一,朱銘分數第二,李含章分數第三,朱國祥分數第四。
白三郎君被眾人笑鬨著,接連罰酒好幾杯。
幾輪投壺之後,直喝得酒酣耳熱,白崇彥站起身來,帶大家去參觀自家的製茶作坊。
作坊就在水潭附近,今早采摘的茶葉,已經在開始陸續蒸製。茶戶們忙不過來,山下村民也來幫忙,坐在一起挑揀茶葉,把不同檔次的茶芽分批裝好,然後打來潭水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