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官府,大地主也是受剝削階層。
舉個簡單例子,趙構在南方站穩腳跟之後,第一件事並非厲兵秣馬收複失地,而是……占田!
南逃的皇帝、後妃、宗親、權貴,以近乎跑馬圈地的形式,強行霸占南方大地主的土地。皇家占的土地叫禦莊,一直從杭州附近,延伸到太湖圩田地區,甚至延伸到安徽那邊。
就連王安石家族的土地,都被皇室霸占了。
王安石的子孫,在宣城、蕪湖一帶擁有大量田產,全部被皇帝派太監“買”走。那個太監的名字,被史書記錄下來,名叫儲毅。
對江南地主而言,趙構不是什麼皇帝,而是天字第一號土匪!
每次打仗,都瘋狂征收和買錢、和糴錢,硬生生把地主們給逼破產。然後,皇室和權貴趁機買田,瘋狂擴大自家的田產麵積。
什麼北伐?
什麼收複失地?
江南地主一聽這兩個詞,那是嚇得睡都睡不著。金兵還沒被朝廷滅掉,他們就要先被朝廷弄死了!
而遠離江南地區,遭遇金兵和匪患的地主,日子同樣不好過。比如陸遊的嶽父唐仲俊,舉家抗金的人物,爺爺還做過副宰相,卻活生生餓死在湖北老家。
“走吧,造反之事,以後再說。”朱銘起身道。
張廣道跟著朱銘繼續攀行,以他的體力也累得夠嗆。
忽見朱銘一劍劈開藤蔓,露出奇怪的東西寶馬車大燈。
連續揮劍,把藤蔓、樹葉劈開,張廣道的嘴巴越張越大:那個怪物,居然能自己動!
嗯,感應到車鑰匙,後視鏡自動打開了。
看來,電池還有電。
朱銘拉開車門鑽入,回頭喊道:“繩子拿過來!”
張廣道依舊處於震驚狀態,下意識把繩索往前遞。
朱銘選了根稍粗的樹杈,將繩索的一端拋出,嘗試了兩次才成功。又探出身子,用劍鞘把繩子撥回來,將那根樹杈當成了定滑輪。
天王甲裝在紙箱子裡,朱銘用繩索捆綁好,對張廣道說:“拉穩繩子,好幾十斤重!”
張廣道終於回過神來,死死抓住繩索,一腳踩崖壁,一腳蹬著前方樹乾。
朱銘把紙箱子推出車廂,猛地往下墜去,瞬間拉力太大,差點把張廣道給拉出崖壁。
朱銘迅速過去幫忙,二人合力拽著繩索,將寶甲一點一點往下放。
“白二哥,有東西下來了!”
峭壁之下,白勝抬頭仰望,果然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墜來。
然後,卡在樹杈不動了。
距離地麵還有十多米高,白勝沒有傻乎乎爬去。他抄起斧子,隻爬了兩三米,就掄斧子開始砍樹。
隨著大樹倒下,裝著寶甲的紙箱,也繼續往下落。
落到還剩四五米之處,繩子又不夠用了。太短。
白勝讓人砍下樹枝,綁在梭鏢做鉤子。然後攀爬去,把箱子勾過來,拉開活結,寶甲轟的落到地麵。
麵的朱銘和張廣道,感覺沒了拉力,於是收回繩索。
過不多時,又降下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白勝沒有去拆紙箱,而是撿起個長方體紙盒,紙盒還有不知材質的透明紙。他也識得幾個字,仔細辨認道:“中華……吸煙有害健康……”
又撿起一個長盒子:“貴州茅台……”
什麼鬼?
守在這裡,白勝苦等一天一夜,朱銘終於帶人回來了。
拆車是沒法拆了,把天王甲弄下來都夠費勁的。
見眾人一臉好奇,朱銘也不藏著掖著。
紙箱的透明膠帶,在穿越前就已經撕了。朱銘麻利打開,先是取出天王甲的頭盔。
“真……真有寶甲!”白勝說話時都在哆嗦。
張廣道又驚又喜,他認為朱銘早有準備,私藏寶甲肯定是為了造反。
一個個部件被拿出,或許是有紙箱保護,紙板吸走了空氣中的水分,整套天王甲光亮如新。
朱銘卻陷入了思考,自己和老爸的體質變強,寶劍也鋒利堅韌得不像話。那麼,眼前這套天王甲,還有玉米和紅薯種子,會不會也跟著變異了?
“朱大哥!”
“村長!”
朱銘聽到喊聲,瞬間回過神來。
他脫掉鞋子,先穿戰靴和脛甲,又穿身甲胄,直至係腰帶、戴頭盔。
站在眾人麵前的,不似領軍殺敵的戰將,而是活脫脫一尊天王!
真正的實用鎧甲,可不會有如此拉風的肩甲和腰帶肩甲是兩顆獸頭,腰帶中間有一張鬼麵。即便放到現代,都極具視覺衝擊力,更何況還是在古代。
縣城東郊山有廟,田三去過那裡,見過天王像長啥樣子。他膝蓋一軟,跪下高呼:“天王在,俺給天王磕頭!”
“朱大哥是天王下凡!”白勝也跟著跪下。
天王這個稱呼,最初是道家的。比如盤古,號元始天王,最後演變成了元始天尊。
後來佛教傳入,翻譯時也套用天王。
至北宋時,四大天王已經佛道不分,既是佛教護法,也是道教天王。
齊刷刷跪了一地,張廣道咧嘴笑起來,他也跟著下跪:“朱天王若是殺去東京,俺來做先鋒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