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道有些尷尬:“俺進去不方便,嫂嫂你早點歇息。”
江二娘隻能拐彎抹角的試探:“三郎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中意的女娘,俺來幫忙做媒。”
張廣道說:“還沒想過。”
“這怎行?男大當婚,也該成家傳香火。”江二娘說。
張廣道一直琢磨著造反,害怕連累家室,搖頭說:“不急的,過幾年再說。”
“唉!”
江二娘一聲歎息。
張廣道問:“嫂嫂怎麼了?”
江二娘說道:“伱姚大哥沒了,俺娘家都是賊,被押解去了官府。留下俺這孤兒寡母,今後的日子不好過。”
張廣道說:“有俺照應著,嫂嫂莫要害怕。”
江二娘不害怕才怪了,她除了兒子已舉目無親,隻剩張廣道可以依靠。之前暗示很多次,張廣道卻是榆木腦袋,此刻乾脆豁出去:“三郎,俺想男人了。”
“啊?”張廣道跟不節奏。
江二娘說:“俺想男人了,想要改嫁。可彆的男人靠不住,害怕他對姚大哥的兒子不好。俺想了很久,不如嫁給三郎。”
“這這這……這怎能成?”張廣道已經慌了,他還沒碰過女人呢,感情經驗一片空白。
江二娘說:“改嫁給三郎,三郎定對俺兒好。是不是?”
“姚大哥的兒子,俺肯定當親兒子,嫂嫂嫁不嫁都一樣。”張廣道連忙說。
江二娘徹底豁出去,直接撲到張廣道懷裡,張開雙臂死死抱住。
張廣道渾身僵直,失去思考能力。
等他恢複神智,嫂嫂柔軟的身體,已經讓他出現生理反應,驚得連忙把江二娘推開,慌忙逃跑說:“俺睡覺去,嫂嫂也早點歇息。”
“呆子!”江二娘氣得直跺腳。
張廣道是個二十多年的老處男,躺床隻覺渾身燥熱,翻來覆去大半夜睡不著,一閉眼就想起嫂嫂的模樣。
已經快入冬了,張廣道半夜提起水桶,打了桶井水直接往身淋。
冷得直哆嗦,但總算徹底清醒。
此後兩人相處,連眼神都不敢接觸,江二娘有些後悔那晚太衝動。
效果還是有的,張廣道偶爾偷瞧嫂嫂,越看越覺得喜歡,以前他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餘善微玲瓏剔透,而且想法極多,悄悄去對沈有容說:“張三郎頗受村長器重,一直也沒個家室。俺見他與嫂子情投意合,二姐不如出麵撮合,張三郎定然對村長死心塌地!”
北宋社會風氣開放,更何況那兩位不是真的叔嫂關係。
沈有容被說得動了心思,她是要做賢內助的,外麵的事情管不了,屬下的婚事卻能幫幫忙,務必讓男人們不用分心家庭。
她把張廣道叫來,問道:“俺覺得江二娘孤兒寡母,生活也不方便,準備給她說媒改嫁,張三哥覺得如何?”
換做以前,張廣道對此無所謂,隻擔心姚大哥的兒子。現在卻有些不舍,心裡空落落的,他硬著頭皮說:“還是過兩年吧。”
沈有容感覺有戲,笑道:“就這麼定了,讓江二姐改嫁給張三哥,你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這……這怎成?”張廣道猛然一喜,卻表現得更加扭捏,想起嫂嫂的樣子便心頭狂跳,又覺得這樣對不起死去的姚大哥。
可再想想,似乎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否則嫂嫂哪天改嫁,對姚大哥的兒子非常不利。
扭扭捏捏,猶豫不定,完全不像平日裡豪氣灑脫的張廣道。
沈有容做主幫忙安排婚事,張廣道半推半就,總算是把嫂嫂給娶了,徹底沒了後顧之憂,今後可以安安心心做事。
緊接著,沈有容又開始跟其他家眷接觸,把村裡大小頭目的情況給理順。
她發現父子倆頗為器重石彪,而石彪又沒結婚,家中隻有老母和幼妹。於是把田二、田三叫來,詢問合適人選,一定要老實可靠的女子。
幾天時間,便在村裡物色到一個。
雙方很快見了麵,沈有容還拿出些錢財,幫石彪給了聘禮。
那女子長得一般,甚至有點醜,額頭還有塊青色胎記。但勝在勤勞踏實,去了石彪家裡,一直幫忙乾活。
石彪對此極為喜歡,他傻笨嘴拙,也不會說貼心話。但平時有啥好東西,都先想著老婆,恨不得把老婆當祖宗供著。
老娘也樂得合不攏嘴,她太喜歡這兒媳了,跟自己年輕時一樣肯乾活。
老娘對石彪說:“朱相公跟村長都是好人,收留了俺們不說,還給你討了渾家。以後你要好好乾,要聽朱相公跟村長的話。”
石彪摸著後腦勺,一直傻笑:“俺肯定聽話,讓俺乾啥就乾啥,便殺頭的事情俺都做。”
沈有容不但安排婚事,還到工地去慰問,幫忙給工人們送飯送水。
漸漸的,村中婦人有什麼糾紛,也開始來找沈有容調解。
這些事情,都是孟秀才的妻子餘善微,在背後幫著沈有容出主意。
“朱院長,你那個女徒弟不簡單啊。”朱銘一直默默觀察,並沒有插手這些事情。
朱國祥說:“堰塘那邊的工地,我讓孟昭幫忙盯著,也是這個餘善微在幫丈夫出主意。等江邊碼頭建好,可以讓餘善微去管理客棧。”
由於老婆太過出色,孟昭反而成了順帶的添頭。
在唐代,女人是不能單獨立戶的,宋代卻出現了女戶,全國擁有大量的女戶主。
這些女戶主,多少都有些資產,因為沒錢的女人很難獨立生存。
女戶主打理家業,管理田產和店鋪,甚至是管理大型商號,這在北宋已經不算稀罕事。
北宋,遠比想象中更開放。
關於紅薯,可能沒說清楚。紅薯先切塊,種在地裡發藤。一斤紅薯發出的藤,可以截成50到100根薯苗拿去扡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