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有壓一壓李寶的意思,他在攻打四川時立功太大。將近半個四川,都是李寶打下來的,沒必要再參加漢中保衛戰搶功。
林衝、石恕二人,率部駐紮川南地區,隨時防備各部蠻夷入侵。
白祺則要調回成都,留6000士兵給他,以朱銘兄弟的身份坐鎮蜀中。這裡的政務,交給高景山全權負責,朱銘帶著精銳部隊親往漢中作戰。
朱銘離開之後,張錦屏乃是主母,用來壓製白祺和高景山。
也不用張錦屏真做啥事兒,她隻須留在成都即可,名份擺在那裡就具有象征意義。
兩日後,元宵燈會開始。
成都城內外,一片燈火輝煌,燈會最熱鬨的地方,反而是昭覺寺廣場一帶。
義軍各部軍營,允許士卒輪流外出觀燈。
但不能攜帶兵甲,須以小隊為單位行動。若有欺壓百姓等鬨事行為,全隊一起罰,小隊長直接擼掉職務。
士卒們非常高興,有家人在的,還把家屬也帶上,好生體驗了一下成都繁華。
連續十天的燈會,各軍士卒都輪了兩遍,倒是顯著刺激了消費。
正月下旬,成都和夔州的義軍,共有兩萬多人出發前往漢中。
……
漢中。
李邦彥帶著招安團隊一路舟車總算趕到。
這廝雖是奸佞小人,但還算有腦子,沿途觀察賊占區的情況,發現百姓明顯過得比外麵好。
李邦彥心中驚駭,覺得該給自己留條退路。
他去年才做副宰相,而且並沒有太大的權力,甚至連黨羽都沒幾個。貪汙肯定有,作惡肯定有,但都屬於他跟親戚黨羽的個人行為,政策性的大規模作惡還沒找到機會。
也正是此等原因,曆史上陳東彈劾六賊,李邦彥都沒資格躋身六賊行列。
朱國祥熱情款待,並未直接把李邦彥砍了。
“小侄拜見伯父。”李邦彥見麵就自稱晚輩,搞得他跟朱銘是兄弟一般。
“請坐下宴飲。”朱國祥在東京的時候,每次去覲見宋徽宗,李邦彥多半都在皇帝身邊。他們兩個雖然沒有深交,但也算是多年的老熟人了。
李邦彥帶著使者落座:“在東京時,久仰伯父才德,可惜沒能當麵請教。”
朱國祥笑道:“今後有的是機會。”
兩人一直敘舊,說起東京舊事,直到宴會結束也沒談招安。
第二天,李邦彥單獨拜見朱國祥。
李邦彥說:“伯父若願招安,可封太師、漢中侯。大郎可直龍圖閣、擢九卿、做駙馬都尉。”
朱國祥也不當麵拒絕:“總要打過一場再說。我們輸了,萬事皆休。我們贏了,重新再談。可是這個道理?”
李邦彥腦子一轉,瞬間感覺機會來了,興奮道:“正是此理。”
李邦彥現在盼著朝廷兵敗,到時他再度做使者過來招安。
朱國祥透露出的意思很明顯,義軍獲勝之後,不會立即殺出四川,而是願意跟朝廷談判。
四川義軍鬨得越大,李邦彥身為談判負責人,他在朝廷的地位就越重要。而且他還能趁機跟朱國祥混熟,說句不好聽的,一旦形勢逆轉,李邦彥還能暗中投靠過來,在大宋朝廷給朱家父子做內應。
彆看東京一團和氣,政治鬥爭比蔡京那會兒更複雜。
王黼與太子的矛盾已公開化,陰謀冊立鄆王趙楷。經過一係列人事變動,王黼終於羽翼豐滿,開始跟蔡攸正麵衝突起來。
蔡攸勢單力孤,居然倒向太子,又拉攏同樣受排擠的李邦彥。
他們兩人,還跟禦史中丞何粟暗中結成同盟。
童貫也在跟王黼爭寵,王黼刻意拉攏梁師成,梁師成跟童貫矛盾日增。
朱勔還在煽風點火,趁著財政日益窘迫,不斷慫恿宋徽宗重新啟用蔡京。
而互相敵對的王黼、童貫、蔡攸、李邦彥等人,又聯合起來阻止蔡京複相。
此次征討朱家父子,也變成了權力鬥爭的戰場。童貫想要趁機搞掉王黼的心腹,王黼則打算把影響力擴大到軍隊,互相朝著對方的基本盤擴張勢力。
李邦彥啥都摻和不進去,隻能跟在蔡攸屁股後麵敲邊鼓,而蔡攸執掌樞密院也能趁機壯大。
招安朱家父子正是李邦彥的機會。
賊寇是否割據漢中,關他李邦彥屁事!
賊寇越鬨越大,才跟李邦彥有關。他巴不得朱國祥、朱銘能夠得勢,否則怎麼彰顯自己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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