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吳敏、聶山等人,更不可能出城,他們有守衛東京的重任。
何粟舉著笏板正待毛遂自薦,趙桓卻已經開始點名了:“張副相去金營,黃侍製去朱營。”
張邦昌和黃潛善如喪考妣,猶如抽中他們去送死。
張邦昌哭喪著臉說:“陛下,臣是副相。此等小事,另派一員外郎便可。”
趙桓大怒,猛拍座椅說:“賊寇都兵臨城下了還是小事?汝是何居心!”
張邦昌欲言又止,最後有氣無力道:“臣遵旨。”
黃潛善看看皇帝,又看看張邦昌,也跟著作揖領命。
誰都知道,皇帝在報私仇!
李綱很想勸諫,都這種時候了,為君者不該意氣用事。
卻說張邦昌騎馬出城,直奔金營而去。
黃潛善卻是騎馬往西,繞一個大圈子,足足繞了半個縣,才南下尋找張廣道,生怕半路被金兵給抓了。
張邦昌道明來意,很快被帶去見完顏宗望。
“幽雲之地,儘歸金國所有,每年再添歲幣二十萬貫,請問二太子能否撤兵?”張邦昌隨便拋出個條件,其實是沒話找話說,他知道這不可能成功的。
完顏宗望冷笑:“閣下莫不是來戲耍我?”
張邦昌連忙解釋:“不敢,此乃我國君臣之意,並非我一個人所說。”
有一個朱賊跑來攪局,完顏宗望現在不怎麼想打了,竟真的開出條件:“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還有一百萬貫錢、五十萬石糧!拿出這些,某自然退兵。”
張邦昌說道:“此三鎮非同小可,在下不敢妄言,須得回去稟報朝廷。朝中君臣,皆欲降南邊的朱賊,恐怕不會願意割地給金國。”
“朱賊算得什麼?”完顏宗望虛張聲勢,“昨日我遣一千鐵騎,便殺得朱賊上萬人潰逃。”
張邦昌信以為真,頓時驚駭不已。
回到城裡,張邦昌如實稟報,還誇大金兵戰果說:“金人隻出一千騎,就殺得朱賊數萬人潰逃。”
李邦彥說:“此必金人恐嚇妄語。”
趙野卻說:“指不定是真的,金人能敗遼兵,遼兵能敗官兵,朱賊也能敗官兵。朱賊的軍隊,可能與遼兵戰力相當,萬萬不是金人的對手。”
這話講得好有道理,邏輯清晰而嚴密,就連李綱都有些認同,畢竟朱賊隻跟官兵打過仗。
如果是宋徽宗在做皇帝,趙野絕對不敢說這種話,因為直接承認官兵就是垃圾!
但趙桓這位新君,沒有絲毫威望可言,大臣們想說啥就說啥。
李邦彥也忍不住犯嘀咕,如果朱銘的部隊真不經打,他該如何進行抉擇呢?
聶山說道:“黃侍製還沒回來,且等他回來再下結論也不遲。”
李綱說道:“不論金兵是否大敗朱賊,絕對不能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這三鎮若失,北方屏障全無,金人以後想來便來,大宋社稷將永無寧日!”
趙桓看向耿南仲,又看向李邦彥。
李邦彥可是悄悄建議,把潼關以西全割給朱銘,那割得比金人可狠多了。
趙桓跟耿南仲討論的時候,耿南仲也不置可否,隻說需要靜觀局勢變化,而且割地求和的事情不能講出來。
吳敏跟著反對割地:“祖宗基業,萬不可喪於我等之手!”
趙桓連忙安撫:“朕非那等昏君。”
東京城裡,君臣們苦等黃潛善回來,想要知道究竟是誰打贏了。
可黃潛善繞了半縣之地南下,哪是恁快能夠回來的?
就在這時,朱銘終於帶著大軍來了,在鹹平縣以北跟張廣道彙合。
而第一支勤王大軍,在張叔夜的帶領下,也漸漸接近開封。
金兵南下之初張叔夜曾經上疏,請求帶兵截斷金兵退路,讓西軍去勤王保衛開封。如此,西軍把金兵拖得斷糧,張叔夜又帶兵斷絕歸途,可將孤軍深入的金兵打得全軍覆沒。
宋徽宗不聽,任命張叔夜為東道都總管,趕緊帶兵來開封勤王。
張叔夜的兵力還真不少,總計三萬多人,其中一半是鄉兵,另一半是招安的反賊。無論反賊還是鄉兵,都至少有一年以上作戰經驗。
完顏宗望為了對付朱銘大軍,帶著全軍向南壓,開封以東隻派零散騎兵遊弋,順便去搶百姓新收的麥子。
張叔夜與兩個兒子且戰且進,順利來到東京城外。
趙桓聞之大喜,親自出朝陽門接見。
朝陽門可是外城門!
戰局變得越來越複雜。
現在東京城內,共計五萬大軍,統帥為李綱、張叔夜、梁方平等人,連特麼宋江也重新被張叔夜招安了。
南邊朱銘親至,曆史有名有姓的武將就來了王稟、王淵、韓世忠、何薊、王荀、種彥崇等人。
金兵則被夾在中間,完顏宗望、完顏宗弼、完顏宗峻、完顏撻懶、完顏闍母、郭藥師、劉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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