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7殿試也讓太子做主0587殿試也讓太子做主→:
垂拱殿。
朱國祥遞過去一份公文:“廣東的大部分府縣,都已經傳檄而定。但有幾個州縣被農民軍占據,李寶分兵前往廣州鎮場子,發現廣東那幾個主官皆該殺。他做不得主,上疏請求朝廷指示。”
朱銘早就收到了李寶的信件,裝模作樣看公文,說道:“押回京再殺,免得地方官員驚懼。”
廣東的情況,格外滑稽,糜爛至極。
先是轉運使鄭良回京述職,被人舉報貪贓枉法、搜刮無度,打著花石綱的幌子中飽私囊。
當時宋徽宗還未逃離東京,一聽自己的花石綱被貪了,立即將鄭良抓捕入獄審問。
誰知道,鄭良入獄的次日,就直接死在大理寺獄中。
宋徽宗大怒,派禦史陳述前往廣州調查——鄭良長期在廣東做官,乾脆直接在廣州安家。
就在這時,金兵南下,朱銘北上,宋徽宗嚇得跑路。
禦史陳述奉命調查案件,趁著國家混亂之際,將離奇死亡的鄭良抄家,並且私吞其數十萬貫財產。
然後,陳述也死在廣州!
廣東轉運使尹忠臣、副使徐庚,聯手吞掉了這筆巨款。
運判任孝開沒撈到多少好處,在李寶分兵占領廣州時,舉報尹忠臣和徐庚殺人越貨、私吞贓款、魚肉百姓、盤剝商賈。
李寶隨便派人一打聽,就發現任孝開也不是好東西。
整個廣東的官場已經爛完了,不但把農民搞得窮困至極,就連士紳商賈都大呼度日艱難,隻有那些寺廟還過得十分滋潤。
聽說李寶占領福建,廣東官員紛紛獻表投降,還想在大明新朝繼續逍遙。
朱國祥說道:“廣東的貪汙現象,比其他地方更嚴重。那裡的地方主官雖有獻城之功,但我打算一個都不用,全部罷免他們回鄉。惡名昭著者,甚至還要抄家砍頭!”
“可以,反正地盤已經占得差不多,不需要顧及什麼負麵影響。”朱銘支持這種做法。
在傳統觀念當中,父子倆這屬於薄情寡恩。
那些廣東官員獻出地盤投靠新朝,有功不賞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全部罷官,乃至於誅殺臭名昭著之輩。
廣東官場,之所以爛得徹底,一是天高皇帝遠,二是官員在擺爛,三是有油水可榨。
就拿轉運副使徐庚來說,這廝被調去廣南之後,認為自己遭到變相貶謫,下半輩子也沒啥仕途追求,於是就開始瘋狂盤剝撈錢。
徐庚在貪汙的同時,還寫了首詩發牢騷:“撥置南荒果是非,性真全取未生時。前溪流水日夜逝,樓上主人渾不知。”
直接就在詩中,把廣東稱為“南荒”。
朱國祥說道:“即便全部罷官,也要一批一批的換,免得中間生出什麼亂子。”
朱銘說道:“這個版本的浙江省太大,還是要防一手割據叛亂的。既然福建差不多平定了,應該把溫州、處州(麗水)劃入福建管轄。”
“也行,”朱國祥說道,“今後的浙江富餘財政,拿出一些來支移福建。”
支移,既財政轉移支付。
福建太窮,浙江太富,應該互相幫襯一下。
父子倆幾句話,就決定了東南生態,溫州和處州今後都屬於福建省。
朱國祥看看天色,起身說道:“時間差不多了。”
二人結伴往南走,很快就來到大慶殿。
“皇帝駕到!”
“太子駕到!”
北宋殿試,在集英殿舉行。
如今換成大慶殿,更加寬敞、開闊、明亮!
已經坐在那裡等著考試的士子,聽到喊聲俱為詫異。
殿試應該皇帝主考才對,咋太子也一起來了?
卻見朱國祥坐下,揮毫寫出一行字,殿試題目就算出完了。
侍衛捧到殿中宣讀題目:“製曰:試論舊宋治政之得失,請明著於篇,毋泛毋略,朕將親覽焉!”
考生們齊刷刷抬頭,頗為愕然的看向皇帝,這種殿試題目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大部分考生都愣在那裡,急得想要抓耳撓腮。
這玩意兒看似簡單,其實非常難寫。
首先,得確定一個核心思路,再圍繞其進行討論,還得引經據典,否則文章就不精彩。
其次,舊宋的得與失都要寫,如何控製一個度卻很難。
最後,還得對舊宋的整體情況頗為熟悉,必須言之有物才行。
認真學習過朱銘文章的李侗和胡銓,幾乎同時提筆開始寫道:“臣對:臣聞《尚書》有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寧……”
遣詞造句略有不同,但他們兩個的策論,開篇主體思想是一致的。
寫到一半,開始出現差彆。
李侗主要闡述舊宋“失德”,胡銓偏於論述舊宋“失功”。
朱銘在大慶殿坐著看書三個小時,突然起身開始溜達,來回查看考生們的文章。
就像監考老師走來走去,把考生們搞得壓力極大。
最終,朱銘停留在李侗身邊,甚至拿起已經寫完的一頁草稿。
之後,輕輕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