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銘讓將領約束,等所有人都安靜了,才繼續說道:“立功者有賞,每天皆可飽飯。三年之後,每年抽選十人回家探親。至於女人,要靠你們自己去搶。去哪裡搶?海對麵就是金國。一年渡海過去劫掠幾次,遇到值錢的全部毀掉。搶到女子必須上交,然後抓鬮分了做老婆!”
“太子萬歲!”
“這買賣老子乾了!”
“我一票能搶十個女人。”
“我能搶一百個。”
“……”
朱銘能感受到這些混蛋的“進取心”,讓他們去襲擾金國腹地,那還是很令人放心的。
訓話完畢,朱銘問沙門島的海軍主將:“聽說,你以前是遼人?”
那將領挺身敬禮:“末將名叫時歡,以前是遼國的江南水軍將官。遼國朝廷很久不發餉,將士隻能走私海鹽為生,金人殺來錦州時,我就夥同麾下水兵,帶著家人坐船逃來山東!”
遼國的江南水軍,駐地在錦州。
朱銘問道:“遼國水軍,有多少降了金人?”
“不知道。”時歡搖頭說。
遼國海軍基地,一處在盧台,一處在錦州。剩下三處,全都在鴨綠江那邊。
這些遼國海軍,大半選擇投降金國,剩下的要麼造反死了,要麼就是逃到大宋境內。
金國沒想著跟大明打海戰,接收的那些遼國海軍,一半用來守禦幾大鹽場,一半扔在鴨綠江防備高麗。
朱銘笑問:“那你知道什麼?”
時歡說道:“我知道金國的鹽場在哪裡,可以帶著大明海軍去劫掠鹽場!計劃已經定好了,沙門島罪犯都已習慣坐海船,這個月就去劫掠金國的海濱鹽場。”
“很好。”朱銘表示滿意。
回到登州,朱銘又檢閱登萊新軍。
這裡有新編陸軍五千餘人,主將為趙立,副將為宋江。
既要防備海上之敵,也負責威懾登萊豪強。
張叔夜從東京帶回的山東軍隊,被打散了進行混編,宋江舊部多被編在濟南那邊。
“拜見殿下!”
數千新軍齊刷刷敬軍禮,氣勢如虹,舉止劃一。
半點不像新軍,反而更像久經陣戰的勁旅。
如果隻看他們打仗的次數,還真就屬於百戰老兵。有許多士卒,在河北山東流竄造反,接著又是攻城略地,繼而轉戰河南河北。
其中甚至有跟隨童貫征遼的西軍,戰敗之後直接在河北落草為寇,接著又起兵造反滿地亂戰。
全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這種兵源構成,個人武力已不重要,關鍵在於他們的軍紀。劫掠百姓、酗酒賭博、臨陣脫逃……一身的臭毛病,而且還不怎麼服從管理。
朱銘觀察一陣軍容,點頭讚許說:“你們操練得不錯,怎麼讓士兵聽話的?”
主將趙立回答:“軍官與士卒同吃同睡,不克扣糧餉,違令者嚴肅處置。末將練兵一年,已處死軍官六人、處死士卒二十五人,杖責、鞭打、罰操、扣糧更是難以計數。”
朱銘笑問:“殺了這麼多,將士們竟沒鬨起來?”
趙立回答:“先定規矩,再行處罰,公事公辦,絕不徇私!”
“好一個絕不徇私,君可為良將。”朱銘愈發讚賞。
不愧是諡號“忠烈”的猛人啊,這位老兄在南宋抗金時,繳獲戰利品先賞給士卒,每次打仗自己必衝在最前麵。抓到逃兵他親自砍頭,抓到金兵也是全部砍頭。打巷戰打得昏死過去,醒來之後,還能偷走主將的屍體安葬。每次作戰,他都被射成刺蝟,下次還是衝最前麵,可惜守城時被金人的霹靂炮給砸死。
這個時空的趙立,是高俅在徐州時招募的,又隨高俅一起投降張鏜,跟隨張鏜平定山東而立功升遷。
朱銘笑著問宋江:“你可服這位上官?”
“服氣的。”宋江老臉一紅,估計在趙立手中吃過癟,而且拿趙立沒有任何辦法。
宋江是積年老賊不假,可他怎鬥得過每次打仗都被射成刺蝟的猛人?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此次渡海襲擾,你們也會參加吧?”朱銘問道。
趙立回答說:“步軍隻去一千,馬軍全部都去。”
“馬軍就這些?”朱銘問道。
趙立回答說:“都在這裡,一共六百騎,都是山東馬賊出身。”
登萊這邊夠離譜的,沙門島海軍全是重刑犯,陸軍全是積年老賊,就連騎兵也是清一色馬匪。
彆的不提,讓他們打家劫舍,絕對屬於專業人士。
以前都在大宋為非作歹,今後卻是要去金國做無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