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冬天土硬,挖壕不易。
隨軍來到稿城外的民夫,數量並不是很多,半個下午的時間也沒挖多少。
臨近傍晚,營中開始升起炊煙,這是明軍在架鍋造飯。
完顏宗望突然發起攻擊,不讓明軍安心吃飯,也不讓明軍從容挖壕築壘。
金國騎兵依舊五十人一隊,在明軍車陣外圍來回遊弋放箭。明軍弓箭手和弩手,也依托車陣和籬笆牆,對那些金騎進行反擊。
除了遲滯民夫的挖壕活動,雙方都沒什麼戰果可言。
而在下午時分,金國步兵、河北漢軍從趙州趕來,在寢水西岸立下營寨,與明軍大營斜對數裡隔河相望。
完顏宗望站在城牆上,看著遠處的明軍營寨說:“朱太子敢把大營設在城外,又害怕我軍劫營,讓看守外圍的士兵,不脫鎧甲列陣坐著過夜。這樣子打仗,一兩天就會讓士卒疲憊不堪。”
完顏闍母說:“我總覺得那朱太子藏著什麼。”
“他還能藏什麼?無非火器而已。”完顏宗望說。
夜間,完顏宗望依舊派騎兵來襲擾,讓明軍將士無法正常休息。
“轟轟轟轟!”
半夜時分,寢水東岸突然炮聲大作。
朱銘帶來的210門鐵炮,三分之二屬於威力較小的虎蹲炮,卻也有三分之一是射程兩裡多的野戰炮。
金兵步兵與河北漢軍從趙州趕來,在寢水西岸紮下大營,他們睡著沒一會兒,就遭到河對岸的明軍火炮射擊。
彆說殺傷了,由於距離太遠,甚至都沒炮彈打入營寨,卻給金兵大營造成極大混亂。
精神緊張且不願打仗的河北漢軍,竟然隻聽到陣陣炮聲,就在驚醒後發生營嘯。
“朱太子殺來了,快跑啊!”
已經從稿城渡河回營的完顏宗望,肺都快氣炸了。幸好敵我營寨距離很近,今晚雙方都枕戈達旦,金兵立即就能拿起兵器維持秩序。
金營各處都燃起火盆,金國騎兵在營內四處縱馬,勒令河北漢軍各自回營,不聽話的立即當場處死。
雙方還未激戰,金兵就自己砍殺了數百漢軍,而且金兵大營還在局部混亂當中。
“營寨紮得還是太近了。”
完顏闍母維持秩序回來,對河北漢軍的低靡士氣感到絕望。
完顏宗望問:“各營都安撫好了?”
完顏闍母說:“砍殺了許多發狂的漢軍,還有一些漢軍逃出營寨,我已派了騎兵去追回來。兩軍決戰,就不該帶這些漢軍來打仗,他們除了消耗糧草沒彆的用處。”
完顏宗望心中不安,親自帶著一股騎兵,前往寢水岸邊探查情況。
“砰砰砰砰!”
剛奔行不遠,又是一陣槍聲傳來。
幾個輕騎奔來報信:“元帥,明軍正在毀壞我軍浮橋,蒲察萬戶出兵阻止時受傷了!”
金兵的浮橋和大營,都沒正對著明軍大營,而是設在更偏南的地方。
蒲察鶻拔魯是完顏撻懶的女婿,他今夜帶騎兵過河,負責襲擾疲憊明軍。就在奔行射箭之時,接到輕騎的報告,說有明軍在攻擊浮橋守軍。
這廝立即吹號,把散出去的騎兵都聚集起來。
還未奔回浮橋處,便看到河邊星星點點——火槍手的苧麻火繩在發亮。
蒲察鶻拔魯也沒多想,帶著騎兵就衝過去,而且無比悍勇的一馬當先。
接近數十步時,兩千支火槍齊射。
又是兩千支火槍齊射。
又是兩千支火槍齊射。
三輪齊射結束,蹲在地上的長槍手站起,豎起槍陣保護正在填彈的火槍手。
而北邊的黑暗之中,三千多明軍騎兵,在李彥仙的帶領下突然殺出。
被火槍三段擊打得措手不及的金國騎兵,又遭到明軍騎兵側方突襲,嚇得連忙朝更南邊逃去。
金國騎兵夜間隊形很散,而且兩翼都沒遭受攻擊,六千多發子彈打出去,僅打死打傷不到兩百騎而已。
反而是李彥仙率領騎兵追擊,斬殺了逃跑不及的金騎過百。
不多時,蒲察鶻拔魯帶兵從更南邊的浮橋逃回,過河沒多遠就噗通一聲栽下馬背。
他是被抬回去的。
完顏宗望舉著火把查看,發現蒲察鶻拔魯胸口劄甲被擊穿,傷口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小坑。
彈丸不大,打出來的傷口卻大,都快能塞進去乒乓球了。
軍中醫士趕來,先探脈搏還沒死,接著又清理傷口。一根肋骨已斷,子彈卡在肋骨中被取出,然後就塗抹藥膏進行包紮。
蒲察鶻拔魯在取彈丸時痛醒過一次,忍痛呻吟兩個鐘頭總算睡去,第二天的下午就開始發燒。
完顏宗望在天亮後查看情況,發現金兵搭建的浮橋,被明軍夜間毀了四處。
守橋金兵連西岸都不敢站,因為寢水隻有四十米寬,明軍火槍手可以隔河射擊。
當日傍晚,完顏撻懶率軍抵達,金國兵力再次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