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袁樵到了後衙。
從他放下女兒到重新回來也不過一個半時辰,兩個孩子瘋玩一陣兒,將將覺得疲憊,見他回來了,又笑著撲了上來“阿爹”袁樵一邊一個掄起,舉著他們輕輕放到梁玉麵前,道“叔玉,事來了”
果不其然,看到了梁玉發亮的雙眼。
梁玉問“要我做什麼安定人心還是鬨事兒”
“穩住。一旦有戰事起,還請你攜侍女探望一回傷者。待戰事平,你我再去拜訪本地薛家。”
“他們告密了”
袁樵笑道“瞞不住你。”
“好。”
梁玉答應了袁樵之後便沒有閒著,轉頭就寫了幾張帖子,將袁昴、英華平日的小夥伴們都召了來她從京城弄了好些新興的花燈式樣來,邀請這些小孩子們來玩耍,連辦三日的遊園會。反正都督府也夠大,她的錢也夠多、人手也夠多,小孩子們可以住進來。
蕭弗見狀,也有樣學樣,假意向袁樵申請,熱熱鬨鬨辦個文會。
兩人將附近士紳人家出色的子弟齊聚城中,引得他們的家人也跟著入城看鬨。
另一邊,張遙調了兵馬,做了一個口袋陣,以榷場為餌,隻等偷襲的兵馬到來。
袁樵則彆有想法左部可汗的彆部跑得可夠遠的他不動聲色,也不與右部可汗聯係,隻寫了封戰報遞往京城。
薛錄事的情報極準,前後隻差了不到一天,襲擊的騎兵前鋒即趕到了城外榷場。張遙對第一仗極重視,親自率隊出擊。袁樵則侍鎮府內,也不換鎧甲,佇立城樓之上一襲官袍、按劍而立。
張遙四十上下的年紀,也曾隨他父親張軌征戰沙場,張軌回京,張遙也隨同還家。今番重回沙場,張遙的眼中充滿了懷念,對手下的兵充滿了恨鐵不成鋼要是老子親手帶出來的兵,早打完這一仗了張遙憤憤地想。
他現在領的不是原來的兵,是到了都督府之後重配的,雖也經過幾個月的調教,比起之前的百戰之餘還是有差距的。他設計得極好的口袋陣,居然讓人突圍了那一隊突圍而出的騎兵大概是昏了頭,沒往回跑,一路奔著都督府去了
張遙的冷汗也下來了
咬咬牙,張遙道“先殲敵”正打著呢,就算想抽都抽不出兵力來,直要抽了,登時攻守易位。若是都督追究下來,我一力扛著就是了。總不能叫這些兔崽子就這麼死了,那也未免太冤。
張遙發了狠,親自督戰,全力攻打。那一邊突圍而出的騎兵跑了一陣也發現不對了,索性往前衝,如果能夠破城,那就賺大發了
複設的都督府擂起了戰鼓,一聲聲,擊在人的心頭。戰鼓擂起之前,燈會還開著。白天不點燈的時候,“燈會”便有些名不符實,勝在造型都還在,人也齊全,佐以樂舞也很熱鬨。
鼓聲一起,玩笑的人都停住了,你看我、我看你。生活在邊地的人對這鼓聲並不陌生,臉上都有些變色,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家想得就更多。梁玉似無所覺,依舊舉盞“請。”
座下薛錄事的母親於氏以年高,先說話“夫人,恐怕是有戰事。”
梁玉知道是她兒子來報的信,這就是一個托兒,也鎮定地說“不忙,我派人去探問探問。”
少頃,桂枝回來報“是有一股流寇衝到了城外,已被擊退。”
梁玉笑對於氏道“那你我是共患難過的了。我正有一事想求。”
於氏忙說不敢。
梁玉邀她們等這一場打勝了之後與自己一同探望傷員“我還將孩子一同帶去,也好見一見血,開一開眼,知道自己的安樂日子是怎麼來的。”
自打薛錄事通風報信,不管他以前是乾什麼的,現在是站在袁樵一邊了,於氏自然與梁玉一路,慨然應允。梁玉下令“告訴廚下,沒上的菜不用上了,統統帶上,咱們勞軍去”
左手攜了於氏,右手精準地揪了另一位本地名士的妻子,一同登車。於氏坐在車上,歎道“萬想不到左部竟會突進至此。”
梁玉戲笑道“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啦,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還怕誰麼咱們賭一賭吧,右部一定會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