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區」一共派出了四名殺手。
他們分彆是擅長狙擊點殺的【銀花彈】,擅長下毒易容的【百麵鬼】,擅長炸|藥埋伏的【爆破】,擅長以最惡劣的方式欺騙誘殺的【嬰兒車】。
「銀花彈」非常謹慎,但也對超能力無比好奇向往。上個世界線,在他的透露下,「百麵鬼」被亞倫輕易地觸摸、發覺了。
但這並非代表其他兩人就容易被發現。
殺手是一種和「謹慎」密不可分的危險職業,「銀花彈」知道「百麵鬼」的情報,隻是因為後者性格傲慢自大,喜歡在危險的分界線上來回橫跳,甚至不在乎和彆人談起自己的籌謀,以此作為精神上的興奮劑罷了。
他雖然在亞倫麵前輸得離譜又搞笑,但本身的實力依然不容小覷。
「百麵鬼」失敗的原因隻是遊戲玩家開了掛。
文靜沒打算讓這四個人好好地活下去。她存檔,讀檔,在揪出百麵鬼後刻意逼問、粗暴折磨了許久,也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情報——這家夥的性格就是令人厭惡,隻會裂開嘴唇露出兩排帶著血的牙齒,對亞倫嘲弄地譏笑。
“你想知道是嗎?但我不會說。你可以折磨我,我喜歡你折磨我卻什麼都得不到的愚蠢模樣,那真的很適合你,不是嗎?嘿嘿嘿……”
“之前那個女人是你喜歡的人嗎?我敢說她在我床上的表現一定很好。”
“你媽媽是不是沒有教過你怎樣對父親保持尊重?但我會原諒你的,我的小寶貝,誰讓你的大腦在她生下來時被擠壞了呢。”
——諸如此類的嘲弄,全部是在文靜折磨他時吐出的。假如不把他的舌頭割掉,這家夥就會一直喋喋不休地說垃圾話,甚至有幾次悄悄地給亞倫下了毒,文靜甚至壓根沒有看出他怎麼做到的。
分明該小心謹慎的「百麵鬼」是個不怕死的瘋子,而「爆破」和「嬰兒車」又太過謹慎,牢牢地蜷縮起來,讓文靜異常惱火。
尤其是百麵鬼。他的垃圾話不能激起亞倫臉上半點波瀾,卻隔著屏幕重創了文靜,這家夥喜歡在說話後帶上抑揚頓挫的笑聲,如同精神汙染一般在文靜的腦海中反複回蕩,嘿嘿嘿,嘿嘿嘿——真夠火大的!
“好煩啊,為什麼壓根找不到剩下兩個……雖然「爆破」很可能拉開了距離,但「嬰兒車」怎麼看都是那種在周圍埋伏觀察的家夥吧?這人不肯吐情報難不成要我一個一個的去找嗎!……呃、唔……等等,一個人一個人的……?”
文靜的抱怨戛然而止。她清澈的眼眸中倏忽盛滿了純澈的恍然,如同對一道數學難題抓狂不已卻忽然想出了解決辦法的考生,文靜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雖然很麻煩,但……這樣的話,我完全可以做得到啊。”
這無疑是個「笨辦法」,就像要求解開四位數的加減法時選擇用數手指頭的方式求解一般,但卻是惟一一個不需要太多技術含量就能做到的事情。
——文靜的目光移向了餐廳中正在吃飯的人們。
「替身·殺手皇後」默默地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後方正在與妻子共進晚餐的年輕男人,確認使用「接觸彈」。有著貓一般雙耳的粉色肌肉大貓豎起了「大拇指」,做出「引爆」的標準動作,而後將拇指按下……喀嚓。
爆炸持續了足足半個小時。
文靜反複地殺人、讀檔,殺人、讀檔,殺人、讀檔。
最開始時,她還能為屏幕中逼真而血腥的慘狀動容。但在她讀檔到第十九次時,文靜已經如同將一部驚悚恐怖片看了數遍而對每個細枝末節恐怖情景了若指掌的宅男,心中不但毫無波動,隻想快點結束,而且還下意識打個哈欠。
她將這間餐廳包括老板、經理、服務生、小孩、老人、女性在內的所有人全部爆破了一遍,甚至刻意將家具與牆壁也爆破過。
功夫不負有心人,讀檔到手指麻木的文靜終於發現了兩人的蹤跡。
一個是察覺爆破後不但不離開現場反而悄悄湊近的流浪漢;一個是正坐在大廳中等待媽媽一起吃飯的「小女孩」。前者是【爆破】,後者是【嬰兒車】。
怪不得說有起錯的名字而沒有叫錯的外號,文靜的確沒想到「嬰兒車」竟然是個「小女孩」——不過,倒也不是真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器官發育成熟的男性侏儒……隻是花了濃重的妝,還拿一本寬大的畫冊遮住了臉。
倒推想想。假如亞倫沒發現「嬰兒車」,反被對方用無知天真的女孩麵孔靠近,到時候恐怕無論是真的反映過來了還是想對他出手,都會異常麻煩吧。
文靜用在場所有人死了一遍的代價確認了誰是凶手。
——她再次讀檔。
「百麵鬼」向來是個無法無天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