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不就這麼死了一個嗎?
劃過腦海的瞬間,祁幼安驀然怔住了,難道上一世死在這裡的皇女就是梅清櫟?
越想,越覺有這個可能。那晚若非自己出手,即便梅清櫟躲到深林裡僥幸逃脫,也會因為得不到救治而失血過多身亡。
要知道,她殺完那些人就進來找梅清櫟,不過一刻鐘的功夫,找到梅清櫟的時候她就暈倒了。
滿身是血暈倒在深林裡可不是什麼好事,難以被人發現不說,弄不好死了之後屍體都被豺狼虎豹吞入腹中了。
就在愣神的功夫,祁朝燕已經隨意從地上撿了身袍子穿在身上,“見過那娘倆,你就跟著我去軍隊裡長長見識吧。”
這次,寧芳倒是沒有要跟她吵起來的意思,平靜的接受了。
祁幼安倒有些不大習慣了,“娘親……”
“去吧,”寧芳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嫁給皇室之人娘怕是到死也難見你一麵。你母親說隻要你從軍,她無論如何都會保證你們順順利利成親,哪怕皇帝下旨賜婚也替你擋過去。”
“……”
祁朝燕這人擅長未雨綢繆,此番高調前往宋家,便也是為日後抗旨找了個光明正大大的借口。
縱使用不上,也彰顯了對宋家的重視。
祁幼安當即便答應下來,隻是她還有一個要求,“母親,宋姐姐的醫館差些藥材,上次我們去青城的時候時間緊迫,沒來得及買一批藥材回來。我想聯係藥商送藥材,但……囊中羞澀……”
“你沒錢本將軍就有錢了嗎?”
祁朝燕眉頭一皺,直接將她懟了回去。
倒是掌握管家大權的寧芳大手一揮,“娘有,待會兒吩咐管家去辦便是。”
三人用過飯,便準備去醫館。
寧芳前腳上了馬車,後腳祁朝燕也要上,她眼尾一挑,抬手將祁朝燕攔住了,聲音不大,卻也不小,“騎馬去,馬車太小,容不下你。”
話音一落,便連路過的人也忍不住側目看熱鬨,祁朝燕眸色沉了沉,壓低聲音怒道:“分明是你心眼子太小!大庭廣眾之下我不跟你計較,你彆忘了方才誰求我去了宋家要好聲好氣說話,你反悔了本將軍也不能保證守約。”
寧芳沒想到她會威脅自己,眼睛裡也快要冒火,瞪著她,“騎馬去,彆讓我再說第二遍。”
“騎就騎。”
祁朝燕自覺丟不起人,便也不跟她耗著,轉身就走了。
因著要去軍營,祁幼安也騎了馬,她在旁邊目睹了一切,走到半路上便將馬丟給護衛,自己悄悄溜進了她娘親的馬車。
寧芳正在閉目養神,差點兒被她嚇了一跳,“小兔崽子,你要乾嘛?”
“娘親,我還以為你倆和好了呢。”
祁幼安湊過去,挨著她坐下,“到底有沒有和好啊?在府裡看你倆挺好的,怎麼在外麵就鬨起來了?”
“你是指給她挑衣服?”
寧芳斜睨了她一眼,“老娘要不是為了你忍辱負重,她連門都進不來。”
“昨夜讓她簽和離書,她倒好,直接把老娘的和離書撕了,氣得我肝兒疼,打她都是輕的,還和好?”
說著,寧芳似又想到了昨夜的不愉快,抬手便給了祁幼安一下子,“你一天到晚怎麼儘給老娘找事?”
祁幼安默了默,“……大概是您教的好?”
但凡她膽小怕事心腸壞點兒,怎麼也不可能救一個麻煩。
“滾!”
這次寧芳不動手了,直接抬腳踹她……
馬車搖搖晃晃,漸漸離醫館越來越近。
這次比之前稍稍正式些,趙嬤嬤早早便讓人去通風報信,等她們到的時候,宋母和女兒已經等在醫館外了。
幾人簡單在門口寒暄了會兒便要進去,祁幼安主動上攙扶著宋澤蘭,“媳婦兒,我不過來了,待會兒要跟著我母親去軍中,即便能趕回來,也很晚了。”
宋澤蘭有些驚訝,她原以為要到成婚後祁幼安才會去軍中曆練。
她聲音輕柔下來,夾雜著不易察覺的不舍,“好。”
祁幼安的不舍卻是不加掩飾,“隻要我有空,就過來找你,你要按時吃飯,按時休息……”
下人們把東西往後院的小倉庫裡搬,祁幼安便自告奮勇帶著宋澤蘭盯著,遠離了她母親,明顯感覺身邊人放鬆下來了。
就是可憐了宋母,她還是第一次見冷冰冰不怒自威的祁大將軍,哪怕祁朝燕隻安靜坐著,她也惶惶不安,受不住祁朝燕那一身凜冽冷意,偏生還要笑臉相迎。
寧芳自然也察覺到了,若不是周全禮節,她壓根都不打算讓祁朝燕進門。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寧芳就開口讓祁朝燕走人。
隻是祁朝燕離開,自然也帶上了祁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