澆上火油的柴房燒的越來越猛,淅淅瀝瀝的小雨滅火成效卻甚微,黑煙滾滾?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將府裡大部分人都吸引到了這偏僻的柴房。
祁幼安不準他們靠近,更不準救火,任由火焰熊熊燃燒。
席景盛收到消息匆匆趕來,已經遲了。
柴房燒的麵目全非,裡麵的裘媚兒也沒了動靜,即便衝進去,救下的大抵也隻會是一具屍體。
祁幼安對上席景盛欲言又止的眼神,咧嘴一笑,“這妖女想不開,突然縱火自焚了,大將軍通情達理,想必不會怪罪到我等頭上。”
更早之前,祁朝燕就叮囑過席景盛一定要看緊祁幼安,千萬不能讓她把裘媚兒殺了。
席景盛是信誓旦旦保證過的,還差點兒立下軍令狀,祁幼安敢說鬼話糊弄祁朝燕,他卻不敢,半晌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小將軍說的是。”
祁幼安見他這般,也不說渾話了,“人是我殺的,大將軍那裡我自會去請罪,你就該吃吃該喝喝,彆管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
軍中無人不知祁大將軍治軍嚴明賞功罰罪,從不徇私,席景盛很確定祁幼安即便是大將軍的親女兒,也免不了受罰,興許還會因為是親女兒而罪加一等罰的更重,連猶豫也不曾,就忙道:“還是讓屬下跟您一起請罪吧,屬下也有錯,是屬下疏忽大意,沒有及時攔住您。您若過意不去,改日請屬下喝酒便是。”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祁幼安也不好再見外,“好,妖女手底下還有些小嘍囉在暗處躲著,把他們解決了咱痛痛快快喝一場,也給大家夥放幾天假,這陣子巡邏都辛苦了。”
席景盛點點頭,“屬下剛好也找到些線索,要不了幾日就能把他們全部抓住。”
“也殺了吧,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祁幼安涼涼開口,話音未落,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裘嫋嫋和明韶華也過來看熱鬨了。
裘嫋嫋的姐姐剛被她弄死,片刻的心虛還是有的,她輕咳了聲,揮手將她們放進來,“還下著雨呢,明少莊主身體不好,怎麼不在屋裡待著?”
明韶華微微笑了笑,看向身邊人的目光不自覺多了寵溺,“嫋嫋聽說你在這裡,過來找你。”
“有事兒?”
祁幼安略有些詫異看著裘嫋嫋,裘嫋嫋卻瞥了眼柴房,然後朝她笑的耐人尋味,“沒事了,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個當事人近日興起的傳言是真是假,不過現在已經沒必要問了,就衝你下手這個狠勁兒,你就絕不可能舍得下宋大夫。”
送飯丫鬟還沒有幫裘媚兒傳口信給裘嫋嫋,裘嫋嫋以為裡麵死的是心懷不軌的婢子,祁幼安自也不會揭穿,順勢嗯了聲,又道:“這裡沒什麼好看的,晦氣,你們快回去吧。待會兒我讓人把藥送過來,少莊主先吃著,過兩天我媳婦兒就回府了。”
“確實挺晦氣的,那我們走了。”
裘嫋嫋並沒有多想,挽住明韶華胳膊,臨走前又打量了祁幼安一眼,“你也彆
在這兒站著了,瞧你這臉白的,萬一再染上風寒,宋大夫不得心疼壞了?”
“……”
她們前腳一走,後腳席景盛也似如夢初醒,忙催著祁幼安回去歇著。
祁幼安信得過他,也惦記自家媳婦兒,故而也沒推辭,叮囑一番就離開了。
她先回去沐浴更衣,把沾染的血腥味洗乾淨,然後又坐著馬車來到醫館。
陰雨天,天空暗的很早,宋母一整日都待在屋裡納鞋底,祁幼安見到她,連門都沒進就直接說明來意,“娘,我想接您去將軍府住幾日,那裡清靜,宋姐姐也惦記著您,擔心您一個人孤單。”
宋母看到她又驚又喜,倒也顧不得她在說什麼,隻上下打量著她,好半天才想起來把她迎進門,“幼安你果然分化乾元君了,先前我還當你宋姐姐誆騙我。”
“如假包換,”祁幼安笑眯眯的,故作自豪拍了拍胸口,“還是上品呢。”
她將刻意收斂的信香釋放了些,身為坤澤君的宋母當即就感受到了,“上……上品?這可真是好事多磨,晚幾年分化也是值當的,哪家若出個像你這般的上品乾元君,怕是做夢都得笑醒了。”
“娘,你不用羨慕彆人,我是宋姐姐的妻,自然也是你的女兒,以後我和宋姐姐都會孝敬您的。”
聽祁幼安這麼說,宋母樂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又說道:“你宋姐姐成親的晚,尋常坤澤君像她這般年紀,孩子都可以送去學堂識字了。你倆也抓緊些,趁我手腳還算利索,可以幫你們帶孩子。”
“娘,現在還太早……”祁幼安頓時不嘚瑟了,臉紅地低下頭小聲道:“我跟宋姐姐才成親沒多久呢,您先彆催。”
身為過來人,宋母自然也曉得她是什麼心思,好笑道:“這要孩子也不是說要就能要上的……唉算了,幼安你也不懂,不跟你說了,等蘭兒來了我跟她說,我就不過去了。”
“不過去?”
祁幼安茫然一瞬,就趕忙勸道:“娘,馬車我都準備好了,就在外麵,您隻用收拾些換洗衣物就行了。”
“幼安啊,你就彆操心我了,我這心裡頭踏實著呢,我知道那些傳言是假的,今兒晌午蘭兒已經讓小月那丫頭告訴我了,城中流傳的都是大將軍故意放出來的消息,都是騙人的。”
宋母頓了頓,又笑道:“前幾日親家也派人來說不會虧待蘭兒,我相信親家和將軍府,也相信幼安你待蘭兒真心實意。隻要你倆能把日子過好,我這個當娘的就已經很欣慰了。”
聞言,祁幼安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丈母娘這麼淡定,原來是已經知道內情了。
她唇角不由勾起,“娘,我一定會好好待宋姐姐,此生決不會辜負她。”
“那就好那就好……”
宋母欣慰地笑著,又見天色太晚,便道:“幼安,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娘……”
祁幼安拉著她的胳膊,還欲再勸,宋母卻已料到她想說什麼,再度搖頭,“幼安啊,你多
陪蘭兒回來看看我就是了,我在這兒住習慣了,換到彆處總覺不自在,也睡不好。”
若是為了喂養雞鴨,祁幼安隨隨便便安排個下人天天過來投食就行了,可宋母是因為認生,祁幼安就沒辦法了,總不能將房子搬過去……
她不好再勸了,聲音有些低落,“那好吧,娘我這就回去了。”
宋母笑著應了聲,送她到門口,又目送著她上馬車,不曾想馬車尚未駛離,她又掀開車簾跳了下來,疑惑浮於眼底,“怎麼了幼安?”
“我差點兒把正事兒忘了,”祁幼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幫我給明小姐抓幾服藥,宋姐姐說您知道該抓什麼藥的。”
宋母想了想,“可是住在你府上的那位病人?”
“對,是她。”
祁幼安撓了撓後腦勺,愈加不好意思,“娘,我還問問您叫什麼名字,您若是不想告訴我也沒關係,我沒彆的意思,就隨便問問。”
一個晚輩,突然問起長輩的名諱,多多少少是令人奇怪的,不過宋母雖有茫然,還是如實說道:“我姓王,名瓊珠。”
她說罷,忽然又疑心祁幼安在打聽她家世情況,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蘭兒她爹叫宋懷遠,在世時也是京城有名望的大夫,她祖父和曾祖父也都是大夫,祖父曾是宮裡禦醫,我知家世清貧了些,論門庭確實不及……”
祁幼安在心裡默念了一遍‘王瓊珠’,回過神來就聽她丈母娘說了這麼多,連忙擺手,“不不不,娘你彆誤會,我……我真沒彆的意思,就是知道您的名字對我有用而已。”
至於用處,拿她的名字來考考她女兒,這是能說的嗎?
宋母不愧是宋澤蘭的親娘,也是好性子,越聽越迷糊也沒有多問什麼,“有用就好,我現在就去抓藥吧,再晚會兒該掌燈了。”
祁幼安忙不迭點頭,“交給小廝就好了,我先回去了娘,宋姐姐還在家中等我。”
“好,幼安你路上慢些……”
祁幼安留下一個小廝,囑咐他把藥送到明韶華手上,便坐上馬車去將軍府了。
陰雨天不同往日,夜色降臨也早,祁幼安下馬車就瞧見府門左右兩旁懸掛的大紅燈籠在風雨中搖曳著。
緊趕慢趕,她回來的還是晚了。
祁幼安不禁自責,接過下人遞來的傘,便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寢室裡燈火敞亮,小月迎上來接過她手中的傘,祁幼安隨手將身上泛著潮意的外衫脫下來,也一並丟給她,“辛苦你了小月。”
丟下話,她便風風火火衝進內室,宋澤蘭正倚著床頭看書,聽聞動靜不由勾起唇角,抬眸看向她,“安安,你回來了。”
祁幼安在床頭站定,注視著她媳婦兒溫柔繾綣的眉眼,很篤定這就是自己的媳婦兒,隻有她媳婦兒才會這麼溫柔寵溺地看著她。
她成功了,這一世不會再有人搶占她媳婦兒的身體了。
祁幼安傻樂著,不說話,這不是她第一次犯傻,宋澤蘭卻
還是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怎的這般看我?”
手上的醫書早在看到祁幼安進來那一刻就已經合上了,而此刻,宋澤蘭又故作淡然打開它,視線也隨之移到了上麵。
“……”
祁幼安瞬間就不開心了,撇了撇嘴,忽而想到了一個壞主意,她勾了勾唇角,又清清嗓子一字一頓嚴肅道:“宋澤蘭!”
素來喜愛的書籍卻變得有些枯燥乏味,宋澤蘭有些走神兒,滿腦子都是她傻乎乎的模樣,乍然聽到她連名帶姓喚自己,嚇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抬眼看向她,“怎……怎麼了安安?”
活了兩世,宋澤蘭聽祁幼安喚過媳婦兒,喚過宋姐姐,唯獨是第一次聽她喚自己的名姓,在看到她沉著臉緊皺眉頭時,更是將近日發生的事兒全部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如墨的眸裡劃過些許不安,她微抿唇瓣,攥著書頁的指尖隱隱泛白,祁幼安見她不安地垂下的眼眸,就知道自己玩過火了,已經不敢再問‘你娘叫什麼名字’,連忙將人攬入懷裡,“媳婦兒,你彆多想啊,我……我……”
她不敢再說想考考她媳婦兒是不是本人,急中生智道:“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把裘媚兒殺了,還放了一把火,保證她死的透透的,再不會害人了。”
宋澤蘭以為她後悔了要把自己送進宮,被抱住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想岔了,又聽她這麼說,安心的同時也羞赧極了,“對不起安安,我不該疑你……”
她還沒說完,卻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兒,殺了裘媚兒是喜事,安安何故對自己冷臉?方才傻樂的模樣才應是正常的……
“騙子,你明明就是打算捉弄我!”
祁幼安聽著道歉,正暗自慶幸,下一刻胸口就不輕不重挨了一拳,不得不坦白:“……媳婦兒,你真聰明。”
她拉過宋澤蘭捶她的那隻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低低又道:“好姐姐,你眼中隻有你的寶貝醫書沒有你家乾元,你家乾元能不酸溜溜麼。”
四目相對,她眼中的情意滾燙灼人,宋澤蘭哪裡還顧得上計較她捉弄自己?紅著臉將手抽回來,“什麼我的乾元,我瞧著你比大多坤澤君還喜愛拈酸吃醋,同死物計較,不嫌臊得慌麼。”
祁幼安不僅不害臊,反而深以為榮,笑著將她又摟緊了些,“那就當我是你的坤澤好了,反正這醋我吃定了。”
“淨說些無賴話……”宋澤蘭話音未落,便覺耳邊似有溫熱拂過,嬌滴滴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妻主……”
堂堂乾元君,卻稱呼自己的坤澤為妻主,且還夾著嗓子喊,傳入耳中的刹那,臉皮薄的宋大夫臉都紅透了,甚至白皙纖細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粉。
她身子也有一瞬僵直,險些掉了手中的醫書,回過神兒就捏的更緊了。
祁幼安自然也察覺到了懷裡人的異樣,咬著唇瓣隱忍笑聲,奈何媳婦兒實在太可愛了,忍起來好辛苦。
片刻過後,她還是控製不住笑出了聲,肆無忌憚的做派讓宋澤蘭沒
辦法再視而不見,又羞又惱伸手掐住了她的腰,“很好笑?”
宋澤蘭舍不得下狠手,那點兒力氣跟貓撓似的,祁幼安又是上過戰場受傷無數還能若無其事的人,腰間傳來的那點兒疼痛感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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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笑容沒有絲毫減弱,顧著媳婦兒麵子才佯裝怕了,“不好笑不好笑,所以……妻主今晚你能在上麵嗎?”
宋澤蘭剛準備鬆手,下一刻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就崩斷了。
想咬死祁幼安的念頭升起,牙齒就已抵在了祁幼安肩頭。
這次清晰的疼痛感讓祁幼安有些意外,不待她問出來,便聽到了她媳婦兒的譴責,“你今晚敢對我動手動腳,往後的日子就不用過了。”
聲音雖含糊不清,語氣裡的憤懣卻是不容忽視的。
這般放狠話終於令祁幼安後知後覺,終於明白了,“媳婦兒,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嗯……”
宋澤蘭不再隱瞞了,羞恥不已還是說出了口,“……腰疼。”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祁幼安,全憑著沉澱多年的冷靜淡然從祁幼安懷裡退出來,然後像沒事人一樣重新拿起不知何時掉了的醫書,又一本正經的打開翻閱,“不鬨了安安,外麵給你留了飯,你快些去吃吧,再不吃該冷透了。”
“我……我不是飯桶,”身為罪魁禍首,祁幼安既心虛又懊惱,同樣不敢看宋澤蘭,在原地低頭反思了會兒,轉身就往外跑,“媳婦兒,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已經快入夜了,宋澤蘭不知她為何突然要出去,隻是不待詢問出聲,人已經溜得無影無蹤了,“……”
祁幼安脫下的外衫都沒顧上穿,隨意撐了把傘就朝芳蘭院跑去。
她喊娘親的聲音遠遠就傳到了寧芳耳中,寧芳本是準備入睡的,聽聞動靜卻是笑罵著披衣從內室走出來,“大晚上的,小兔崽子又抽什麼風?”
說話間祁幼安已經來到門口,一身雪白中衣夜裡格外惹眼,隻一眼就看得她娘親眉頭緊皺,她似不覺般笑著將滴水的雨傘放在門邊,“娘親,宋姐姐身體不舒服,您這裡有藥嗎?”
將軍府裡發生的一切,寧芳幾乎都是清楚的,她頓時就明了祁幼安急匆匆衣衫不整過來的原因,似笑非笑白了她一眼,“現在才想起來討藥?”
祁幼安並不是喜歡找借口的人,上前抓住她娘親的胳膊晃了晃,帶了點兒求饒的意思,“是孩兒的錯,你兒媳還等著用呢,我知道您這裡有上好的藥,您快拿給我吧。”
寧芳擺了擺手,示意丫鬟去取藥,她則帶著祁幼安去裡間,找出大氅丟給祁幼安。
天氣漸漸轉涼,祁幼安確實感覺到冷了,二話沒說就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