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太後的慈寧宮(不是故宮的慈寧宮,隻是名字相同而已)
太後拉著皇帝的手又開始哭,一臉的傷心,“皇帝,遠兒(表侄子)的婚事,你的管,那孩子本性純良,雖然有些紈絝,可他不是個壞人,也不做甚壞事,你外祖一家當初怎麼變成如今這般的,你該是清楚的。”
皇帝當然明白,心中一直感激。外祖是武將,也是一位開國國公爺:定國公,舅父帶著家中的成年兒郎常年駐守在大周的南邊的邊關。
為了他的皇位,舅舅一家付出的實在是太多,如今家中下一代的男丁就隻剩下舅舅舅母最小的嫡幼子:張清遠。
皇帝也是頭疼表侄子那混賬玩意兒,確實如親娘所說的那般不是個壞人,隻是有些紈絝。可也太紈絝了些,整日與一群紈絝子弟廝混。那臭小子如今已經十五歲,隻是那名聲,卻傳的滿京城都知曉。
上至皇公貴族下至庶民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全是如今還在世的外祖母(皇帝的外祖母)寵的,生怕嫡係的這一根獨苗苗受了委屈。
自然,他登上帝位後的十幾年也因為舅舅表兄們的戰死,沒少寵那臭小子,比自家的幾個小子還寵的厲害,打小那臭小子就在宮中跟著皇子們一起讀書,待遇比皇子們還好。
“母後,遠兒的婚事我一定管。”皇帝剛說完,忽然察覺到親娘的意圖,“母後,您是不是心中有了人選?”
太後擦了擦醞釀了許久才流出來的眼淚,繼續戲精附體,扯出來一點點笑容,“嗯,我瞧著滿京城能管住遠兒那孩子的姑娘,非安平公主莫屬。
要不你給二人下道賜婚的聖旨,你也收了那孩子做義女,也不能再讓咱家的哪一個孩子娶她,與其便宜彆家,還不如便宜遠兒。”
“母後,您不在乎安平是個庶子的庶女?”
在宮中已經半輩子的太後,早已不在乎那些什麼門當戶對,她當年是先皇登基以後納入後宮的第一批妃嬪,按說她出身國公府,又是嫡女,應該是高位吧?
可她因為長相偏英氣些,不如有些妃嬪嬌美,她隻是進宮時的身份比一般的妃嬪高上一級,可後來那些長相嬌美的妃嬪中有三位,那身份跟飛一般,一年一晉升,刷刷的超過了她。
她在兒子登基前也隻是因為她家世顯赫,父兄給力,才勉強晉升到嬪位。
若不是兒子聰慧,娘家給力,她如今在宮中說不定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也說不定,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妃嬪,也不乏聰敏機智的人。
“宮中浸染多年,我更明白什麼鍋得配什麼蓋,不是所有人都要求門當戶對。適合的才是最好的,你外祖母年歲已大,你舅母又是個不會理家的人,家中若是沒有一個能拿住遠兒的人,那日後定國公府就此衰落了下去,等你傳位給下一位皇帝,定國公府隻怕是沒有幾分臉麵。
除非運氣好,遇到了爭氣的後人,不然日後我下去以後遇上你外祖父舅舅他們如何給他們交代,沒有看好遠兒,沒有拉拔遠兒,給再多的金銀珠寶又有何用。
說不定那爵位最後都會讓旁支奪去也說不定,若是安平嫁給遠兒,那日後遠兒即便不成器,可下一代一定能撐起定國公府。”
太後最近幾月也沒少見安平公主,早已有些初步的了解。還知道安平從三年前去了邊關,便開始用自己手中的零花錢與她姨娘攢的一些積蓄,在邊關做生意。
三年的時間門,就靠著母女倆的那點起步的銀錢,便能掙下偌大的家業。即便是沒有她上戰場立功,日後的日子即便嫁給一般般的普通人家也會過的不錯。
沒有銀錢可不行,在宮中多年的太後比皇帝兒子更能體會這點。無論民間門還是皇宮,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離不開銀錢,沒了銀錢,即便身居高位那日子也是苦哈哈的。
“行,兒子給他們賜婚。隻是兒子不好麵對安平那孩子。”這種事還不能提前問安平本人的意見,問了,若是安平不同意,那就不好賜婚了。
太後達到了目的,眼淚卻還在眼眶中打轉,眼巴巴的瞅著皇帝,讓皇帝不由的心又軟了。
趕緊哄,“母後,我這就下旨。正好,定國公府離公主府,離雲家都不遠。以後便是走親戚也近。”
皇帝有點開始語無倫次,連走親戚的話都說了出來。
破涕為笑的太後,伸手輕輕拍打皇帝,“那下旨吧。”
下午,兩道賜婚的聖旨的分彆去了定國公府與安平公主府。
雲淼接旨的時候還有些懵,那皇帝是想乾啥,都不說一聲就給自己賜婚,她一頭霧水的接下聖旨,小臉上全是糾結。
對於定國公,她是知道一些的。也沒打算找皇帝哭訴鬨,要知道十五歲的國公爺,做國公已經十幾年,還是個奶娃娃時就繼承了爵位。
雖然是紈絝之名傳遍滿京城,可也沒有乾什麼太出格的事。原本這一世她是不打算結婚成親生子的,可皇帝突如其來的賜婚,讓她不得不改變策略。
成親是無法避免的,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來過。
據說定國公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隻是紈絝之名太響亮,蓋住了他的盛世美顏。
送走天使,雲淼轉身看向石化的姨娘,走過去摟住親娘,低聲的說道,“娘,沒事的,定國公其實也是不錯的人選。再有定國公府離我們家也近,日後也方便我們走動。”
羅姨娘的腦子如今是日漸退化,基本不用腦子思考,她緩慢的轉動腦細胞,然後說道,“你自己樂意就成,受了委屈你就回公主府,晾那定國公也不敢說甚。你可是皇上親封的公主。”
“就是,娘,您彆擔心,還有也不是如今就成親,至少得等幾年。”
羅姨娘忽然想起來一事,說道,“你父親年底要回來對吧?”
雖然雲祥已經調任新的州府,可年底也要回來一趟,是皇帝允許的。
“嗯,他有公差要回來,加上休假,會在家中住上一段日子。”
“那我不用搬回去吧?”說實話羅氏如今一點也不想侍候雲祥,一個人的日子過得極好,也不想去伺候那所謂的“夫君”。
“不用,除非您自己樂意。”
羅氏的腦瓜子搖的比撥浪鼓還快,“不樂意,過幾日我回去一趟你外祖家。”
“嗯。”
定國公府的太太夫人,太夫人早就得到了太後提前一步讓心腹送來的賜婚消息。兩人都挺滿意的,畢竟對於把安平公主許配給遠兒的事,太後早就在醞釀。
也早已與她們通過氣。
什麼庶子的庶女,她們不在意,隻要能讓下一輩的子孫如先祖一般驍勇善戰,如先祖一般有本事,能撐起定國公府,那她們就不會反對。
顯然,安平公主一身的武功不凡,定是能教好孩子們的。
國公爺張清遠是紈絝,但不是傻子,知道賜婚沒有回轉的餘地,他乾脆做鹹魚,躺平,任由長輩們折騰。
隻是好奇的問身邊跟隨的小廝:旺財,“那安平公主長的美嗎?”
旺財想翻白眼,但還是忍住了,“公爺,您是見過安平公主的,難道不記得她長相了?”
“我見過?”張清遠用手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腦海中努力的找,可不記得啊。
“是啊,有次宮中設宴,您去參加是見過安平公主的。”旺財提醒道。
“不記得了,我可能沒有注意。”確實,張清遠的心思當時不在女人與不相乾的人身上,也就是看到了雲淼的側顏,當時隻是隨意的一瞟,也沒有放在心上。
哪裡記得住。
從衙門回來的雲老太爺知道自家的那位公主被賜婚給定國公後,一點反應也沒有。鄭氏忍不住了,“老爺,你怎麼不說話。”
雲老太爺坐在那,悠閒的喝茶,“說甚,皇上賜婚,是沒有任何征兆的賜婚,我做臣子的能說甚。好了賜婚就賜婚吧,小六被封為公主後難道你還不明白,她的婚事我們家沒有人能做主。
你打的那個主意也彆打了,那孩子不是你我能拿捏的。咱家的孫女全部捏在一起,也沒有她的腦子聰慧。你日後也彆總是彆扭,雖然老三是庶子,可他命好,有了個公主女兒。
日後你對老三那一家子多少客氣些,彆總是用些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說些酸話。
你年紀越大,心眼兒還越小。這樣很不好,我閉眼前會給家中的孩子們把家分好,不讓我死後,你與庶子們住在一個宅子裡,讓你煩心。”
老爺子對老妻有微微的不滿,但也沒有重話。他現在對於皇帝的各種.騷.操.作也變得更加淡定。所以對於皇帝的賜婚,也從容不迫。
鄭氏沒想到丈夫會明白她心中所想,直接還說了出來,“家中的事老爺做主便是。”
其實,鄭氏也是大戶人家的嫡女,成親前也是美名在外的大家閨秀。自然是懂大家族的各種套路,年輕時,她就沒有鬥過丈夫,如今更加的不可能。
“嗯。”雲老爺子隻是輕輕的嗯一聲,然後喝茶。
婚事被定下來的雲淼還是很忙,雖然現在不成親,可前麵有些禮是要走的。
不隻是她忙,定國公府也忙。
一直到雲祥回來才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