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知府大人也太舍得了吧。
而人群這邊,官媒婆的話還沒落音,就聽得“轟”的一聲,猶如炸開了鍋。
他們沒聽錯吧,竟然真的是水田,且還是十畝來著。
有實在不敢相信的人,轉頭朝大家求證,“方才那幾個官媒喊的是上等水田十畝對吧?”
“好像是的。”
“啥叫好像是的。”圓臉婦人伸手往前一指,“你們快瞧,那嫁妝擔子裡可有好些土塊擺著呢。”
在場眾人忙轉頭看,隻見已經抬近許多的嫁妝擔子上,果然整整齊齊碼放著十個小土塊。
所以,的確是十畝水田無疑。
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馬上就有人恍然大悟道,“你們說,這十畝水田是不是所有新娘子的嫁妝啊?”
眾人一聽,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應該就是這樣的,許是知府大人擔心這些新娘子日後會少了吃食,才特地給她們置辦了十畝水田的嫁妝,到時打了糧食大家分一分,就不會餓著肚子了。”
其他人還未來得及點頭附和,很快又有裝著土塊的嫁妝擔子從衙門裡抬出,一抬、兩抬、三抬、四抬......
眾百姓眼睛與嘴巴同步,都不約而同地一抬一抬的數著。
最後,算上最前麵的那抬,一共是二十七抬的上等水田嫁妝。
老天,二十七抬,每抬十畝,那可就是兩百七十畝水田了啊!
沒等心情起伏的眾人喘勻了氣,隨著官媒婆的一聲聲喊唱,一抬抬係著大紅綢的嫁妝擔子又相繼被抬出了府衙。
“樟木箱一對!”
“子孫寶桶六件!”
“棉布六匹!”
“被褥兩床!”
“四季衣裳各兩套!”
“壓箱銀二十兩!”
......
聽到居然還有二十兩的壓箱銀後,人群中的楊、趙、陳三家的好些族人,這下也顧不得要不要臉了,終於發出了忍無可忍的不滿,“這可不行,我家也有未婚配的娃呢,憑啥隻讓他們娶了山妻!”
“對啊,我家小兒子也沒成家呢,知府大人當初可是貼了告示的,說咱們族人都可以娶的!”
“就是就是,那陳婆子憑啥一家就娶走了五個,我家也不服!”
天知道,五個兒媳就是五十畝上等水田,和一百兩壓箱銀子啊,誰能甘心。
然而句句不滿聲很快被喜慶的鞭炮聲淹沒,隻留下大家朝抱怨之人投去看傻子般的目光。
兵衛們按著送往各家的嫁妝,分成了二十七支小隊。
最後出了府衙大門的,則是二十七名捧著木如意的兵衛,待他們分彆編入送嫁妝的小分隊後,嫁妝隊伍開始出發了。
一時間,劈裡啪啦的爆竹聲響;兵衛們滿臉的喜色;係了大紅綢的嫁妝擔子;還有那嶄新的二十個小銀錠子,在日頭的照射下,閃著耀眼的銀光。
......
今日的陳家村,與平時沒啥兩樣。一樣的炊煙嫋嫋,一樣的頑童嬉戲。
如果硬要說有哪裡不同,那就是村裡要辦喜事的十幾戶人家,都在院門上貼了大紅喜字,以及家裡來了賀喜的親戚。
其他的,就沒有了。
而村民們,倒沒想過今日就上這些人家的門,畢竟那新娘子不是要明日才過來嗎,想湊熱鬨的話,肯定要等明天了。
至於成親前一天是女方送嫁妝的日子,大家都自動給忽略了。
也可以說,壓根就沒人往這上頭想過,在他們看來,山妻拿啥置辦嫁妝啊,屆時頂多幾個子孫桶,外加一隻包袱裡裝著的幾身衣裳。
所以等燃著鞭炮的嫁妝隊伍到了村口後,村民們竟沒有一人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隻以為這送嫁隊伍會不會找錯了地方。
於是就有村民疾步上前,好心提醒,“兵衛大哥,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啊,這裡可是陳家村。”
其他村民齊齊點頭,“對啊,這兒可是陳家村。”
領頭兵衛笑答,“咱們來的就是陳家村,對了,勞煩告知一下陳大郎家住哪兒,就是兄弟五人明日都要娶媳婦的那家,咱們這兒給送嫁妝來了。”
啥!陳大郎?五個兄弟?
哎呦,這不是陳土根家嘛。
村民們頓時傻了眼。
等再朝那長長的嫁妝隊伍看過去時,早已沒了方才的淡定。
誰來告訴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還有,這擔子裡的土塊不會就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後頭才下轎的官媒婆,擔心兵衛們會送錯了人家,忙三步並作兩步,“可不單單是陳大郎家,還有陳貴年家、陳石柱家、陳興財家,陳大牛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