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產房離東大院算不得太遠,很快賈母一行也趕到了。見太太親自來了,連忙有婆子上前報喜說:“恭喜太太,大奶奶哪裡總算是露頭了。”

賈母自己就生過三胎,知道孩子露了頭,便是將最難的一關過了。大孫子好端端的救起來了,大兒媳婦那裡也挺過了難關,賈母總算鬆了一口氣。

轉頭又批評季琳說:“瑚兒胡鬨!你就是擔心你母親弟弟,是個孝順的孩子,也要愛惜自己身子。剛受了一場驚嚇,現在又濕著身子受了風,感染風寒如何是好?還不回去換衣裳,等我空了再罰你!”語氣雖然嚴厲,臉上卻帶著笑意。

說了賈瑚,又轉而斥責賈瑚的大丫鬟:“清溪、清湖,還不帶大哥兒回去?”季琳這才知曉自己的兩個大丫鬟的名字。

季琳看了一眼產房外忙碌的丫鬟婆子,端出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聽說張氏已經過了最驚險的一關,也沒多做停留,向賈母淺淺的行了一個禮,帶著清溪幾個回了東院。

青龍衛指揮使前世殺人無數,季琳見過各種血腥、殘忍的場麵,女子難產的產房外固然許多血腥味,但是在季琳看來隻是小場麵。可是對於一個幼童來說,卻是極可怕的場景,季琳懶得裝不適應的樣子,索性先回房了。

再說,季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變成了賈瑚,當然談不上和張氏有多深厚的母子情。決定救張氏,隻是自己已經成為了賈瑚,那麼和榮國府長房便捆在了一起。

季琳不過一試,張氏還真因此保住了命。

張氏畢竟生過一胎的,隻要胎兒露頭了,後麵就沒有那麼難了,又掙紮了不到半個時辰,張氏誕下一子,母子平安。

說母子平安其實很牽強,張氏都丟了大半條命,臉色白得嚇人。但是這一次生得再怎麼凶險,隻要大的小的都活著,穩婆自然是撿早就準備好的賀詞說。

因賈瑚落水、張氏難產的事都逢凶化吉了,賈母心下是高興的,命人賞了穩婆,又吩咐人去張家送信。

沐浴更衣後,季琳本來還想去一趟荷花池,但是被清溪攔住了。

看不成案發現場,季琳隻好在東大院呆著,一邊接受一大群人的關心和慰問,一邊分析當前的處境,適應成為賈瑚。

就在季琳發呆的時候,衝進來一個人,年齡瞧著不到而立,相貌甚好。這人季琳也認得——日後榮國府的大老爺賈赦。

前世自己查榮國府的案子時,這人已經一副被酒色掏空的頹廢猥|瑣樣,但現在倒是長得極出色,豐神俊美,通身貴氣。

賈赦氣還沒喘勻,顯然得到消息就回來了,趕得很急。

見了兒子好端端,賈赦神色略鬆了一些,一把抱起季琳轉了一圈兒:“瑚兒你沒事吧?叫我查出來誰害我兒子,我剝了他的皮!”

說完,也不等季琳回答,就抱著賈瑚去看張氏。

剛跨進東儀門,賈赦碰見個人就問大奶奶和瑚哥兒怎樣了,其實賈赦也已經得了張氏和賈瑚平安的消息,但是直到抱著賈瑚進房中看到張氏,賈赦一顆心才落回了肚裡。

賈赦有些腿軟,眼睛也有些微發紅了,輕輕走到床邊,放下懷中的賈瑚,,蹲在床邊拉著張氏的手低聲說:“阿萱,你受苦了。”

張氏睡得並不踏實,稍有動靜便已經醒了,睜開眼睛正好看見賈赦眼中淚光閃過。

季琳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站著,絲毫沒被這一幕夫妻情深打動。

從某種角度說,季琳並不是正常人,而是日後新帝手上的一把利刃,沒有感情的屠殺機器。

前世的季琳很早就被當做八王爺暗衛培養,從小被刻意訓練成心中隻有主子和任務的機器,其他七情六欲都是要摒棄的無用情感,季琳就是這群機器中最傑出的一個。

後來八王爺奪嫡成功,稱正暘帝,季琳等人功不可沒。

正暘元年,便將太|祖皇帝建立的龍禁尉改成了青龍衛,裡麵的骨乾全都換成了正暘帝的人,季琳任青龍衛指揮使。

正暘帝登基之後,開始鏟除太上皇的勢力,四王八公,許多舊勳貴之家的案子都是季琳一手辦的。季琳送了無數人上斷頭台。

新舊勢力交疊,菜市口血流成河,青龍衛也聲名狼藉。無論朝野,提起青龍衛,都是冷血殘忍的修羅。

彼時的季琳既沒有感情,也不在乎名聲。正暘帝吩咐辦案,他便去辦,更何況被他所殺之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結黨營私、貪贓枉法、無惡不作。季琳的所有師父教的都是這樣的人應當除之而後快。但是從來沒人教過他人情世故、朝堂製衡,也沒人教過他水至清則無魚。這些人殺光了,會產生新的鬥爭和貪腐。

直到後來查榮國府的案子季琳去平安州辦案,竟然在軍中遇到一個和自己長得極像的校尉,名叫季尋。

初見季尋,季琳便產生了親近之感,忍不住好奇季尋是什麼樣的人。

暗中查訪後,季琳得知季家還有一個兒子,年齡比季琳大一歲,幼時丟失之後再也沒找到。但是據季尋之母說,那個丟失的兒子身上有一塊胎記,和季琳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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