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賈瑚說:“母親,此事不宜你和父親的人去查。”

張氏沉吟了片刻,大學士之女自然懂這些道理。即使賴忠等人本性貪婪,但能在幾百下人中脫穎而出,得到重用,本身也是聰明人。聰明人行事,自然會有後手。

譬如大奶奶和太太打了幾番擂台,沒拿到掌家權。彆說在賴忠等人眼中,就是在賈母眼裡,也覺張氏不會輕易放棄。

因而便是張氏提拔的人好幾個都下放到馬房、外院等沒什麼油水的位置,賴忠等人也沒放棄對東大院下人的防備。

本來麼,豪門旺族的管事背靠主子得些好處是再尋常不過的事,甚至在許多豪奴眼中覺得天經地義。

同樣是太|祖所封的八公之家,其他國公府的管事彆說從主家得不少好處,就是借著主子的名頭在外麵仗勢欺人,巧取豪奪也不是沒有。偏生榮國府的大奶奶那樣厲害,把下麵管得死死的。

就是拿好處,也不過是采買價格提高一兩成大奶不會管。若是拿的好處再多一些,大奶奶就要過問了。

賴忠覺得,自己好歹是跟國公爺呆過軍中的,憑功績,放了奴籍捐個小官都值得。結果娶個大奶奶,那丫頭片子才多大,憑什麼將幾百口人管得死死的?

賴忠等賈母提拔的舊管事和張氏矛盾由來已久。雖然因奴才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但現在太太重新掌家,這些人如魚得水的同時,將賈赦、張氏慣用的人盯得緊緊的。

張氏隻略看一眼今日酒席那些菜品;碗碟、伺候下人的衣裳等一水兒換了新的,就知道這次百日宴表麵上辦得風光,多少人誇國公府排場大,國公夫人疼孫子,一個百日宴便料理得如此風光。又誇王氏賢惠,給侄子辦宴會沒有半分克扣。

但是張氏知道,這次許多人都得了好名聲,唯有賬上的銀子固然用了不少到宴會上,也不知道另外淌水般的流去了哪裡。

然而,張氏放權是為了捉人,不是為了讓這些碩鼠搬空榮國府。

“我也知道此事我派人去查容易打草驚蛇,但難道就這麼放任他們?”張氏為難。

賈瑚說:“母親儘管將此事交給我,我有辦法查他們,還不讓他們察覺。”

張氏猶豫了一下,賈瑚身邊的人都是張氏挑的,像清溪等人心思細,人也伶俐,應付內宅的事張氏是放心的。但是查賬房和采買卻沒那個本事。還不如賈赦在外麵找人查呢,賈赦好歹是龍禁尉。然而這些事畢竟是家事,若是從外麵借人,丟榮國府的臉麵。

賈瑚身邊的人,自己又不熟悉的,便隻有新拜的騎射師父秦宵了。

秦宵是賈代善的人,能被公公突然派回來必然是能人,但是賈瑚還不滿六歲,指使得動麼?

看出張氏的猶豫,賈瑚小手拍了拍張氏的手:“母親不用擔心,祖父派的人必然是向著府裡的。”

張氏其實還是有幾分擔心,然而魚兒已經咬鉤,功虧一簣實在可惜,便撫著賈瑚的頭道:“我自然知道你的主意好,我隻是擔心瑚兒你。過於出色的事,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步步籌謀,變成自己都不認得的樣子,就是為了保護兒子,但現在卻要兒子去涉險。

賈瑚滿不在乎:“母親,祖父的人親自查的,自然會親自報給祖父。賴忠畢竟是祖父的小廝,師父親自查的,恐怕祖父更舍得下手。至於我,祖父讓師父回來授我武藝,本就有護我周全的意思,難道師父知道我比之平常小兒聰明些,便不護我了麼?”

不同的人辦同一件事也有不同的效果,此事秦宵來查,到時候賈母勸的餘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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