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福慶在杜楚靈接電話的時候起身, 把大門關上, 還把房間的門打開,然後再若無其事地坐回原位。
杜楚靈講完電話回來發現大門關了,“門怎麼關了?”
“剛剛風大。”
杜楚靈已經感覺有點不對勁,門被風帶上應該有響聲, 剛剛她沒聽到任何聲音,意識到不對勁的她正準備再打電話時,鄧福慶突然過來,強行抽走她的手機, “彆打電話了。”
還真是有問題!杜楚靈心裡一驚,開始大喊救命。
鄧福慶沒想到她如此警覺,他以為她一個小女生被欺負也隻會默默不吭聲,把她手機丟遠後上手試圖捂住她的嘴, 想將她往房間帶。
杜楚靈劇烈掙紮,拳打腳踢,一有機會就大喊薛阿姨跟救命。
好在鄧福慶本身就不是很高很胖, 力氣很大的那種男人, 在她掙紮下,他不能完全桎梏住她, 不過離房間越來越近, 她的手臂被攥紅。
隔壁的薛阿姨可能聽到她的叫聲,過來敲門。
“小姑娘, 你在裡麵嗎?小姑娘?”
鄧福慶死死捂住她的嘴, 不讓她出聲。
“啊……”被咬的鄧福慶痛得隻能鬆手。
杜楚靈一把推開他, 跑去開門,薛阿姨在外麵,她站在薛阿姨旁邊,有一些驚魂未定。
“是她主動勾引我,”鄧福慶倒打一耙,“她先勾引我的,她一直以來就不斷暗示我。”
薛阿姨懷疑的眼神看向杜楚靈,她對這個小姑娘印象不大好,小小年紀談戀愛不說,還跟小男友同居,行為作風不檢點。
杜楚靈此時頭發淩亂,校服上衣的扣子被拉扯掉了一顆,胸部若隱若現,她沒理會鄧福慶,跟薛阿姨借手機報警。
“不要報警,你是學生,你不怕你名聲受損?”鄧福慶開始有一些緊張,想要逃出去的時候,被杜楚靈倏地一下從外麵把門關上,緊緊拉住門把,回頭看向薛阿姨,“薛阿姨,你幫我報警吧,我手機在裡麵。”
“小姑娘,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報警,這種事說不清的,萬一傳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薛阿姨覺得她沒受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一報警弄得人儘皆知,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傷害,一個女孩子家,名聲更重要。
薛阿姨的老公跟孩子也出來觀望,不明所以。
“薛阿姨,你幫我報警,有什麼事情都是我擔著,你隻管幫我報警就好,叔叔,你來能過來幫我攥著門嗎?”
最後薛阿姨還是幫她報警,還幫她擰住門把,不讓鄧福慶逃出去。
民警在二十分鐘趕到,把鄧福慶帶到警察局,杜楚靈披了一件薄外套才坐上警車。
“你需要叫你家長過來嗎?”
在開始筆錄的時候,民警問她。
杜楚靈搖搖頭,“不用,我不可以直接報案嗎?”
“我們建議還是要監護人在場,畢竟你現在算是未成年人。”
“可我已經十七歲了。”
“因為你現在是未成年,當然我們儘量不要你家長過來,先做筆錄,後續需要聯係家長的話,我們會再聯係你過來。”
十六歲以上就要負刑事責任,按照身份證上的年齡,她已經十八歲,過了要叫家長過來才能報案的年紀,整個筆錄過程,她已經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回答民警的問題,有些問題反反複複回答,將過程說了一遍又一遍。
她跟鄧福慶是分開筆錄。
筆錄結束後,她自己一個人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鄧福慶依舊在筆錄。
過了一會,民警問她可不可以私下賠償,不用走法律途徑,對方願意賠五千塊來補償她。
剛剛爭執的過程中,杜楚靈兩條手臂都被指甲劃出滿滿的紅痕,連臉上都有幾道紅痕,聽到五千塊的賠償時,她忍不住笑了笑,抬眸看著民警說:“抱歉,我不缺這五千塊,不接受任何私下和解,我要立案調查,他是強.奸未遂,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正,也相信你們。”
鄧福慶從筆錄室出來後開始跪在杜楚靈麵前,哭著說他一時犯糊塗,他還有家庭還有孩子,這件事鬨大,他的家庭跟教師事業就毀於一旦,整個警局響蕩著他的哭聲。
見杜楚靈不為所動,他還磕頭。
杜楚靈雙腳抬起,不願意讓他碰到她,堅持立案,不接受私下和解賠償,之後乾脆離開椅子,站到離鄧福慶較遠的地方。
當她走完所有程序回到公寓的時候,整個人有些筋疲力儘,洗了很長時間的熱水澡才出來,撿起地上的手機,她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整個人思緒是混亂的。
躺了半個小時沒睡著,她又起來,打開台燈坐下學習,一直到淩晨兩點,她才有困意。
早上出門去學校的時碰到薛阿姨,她主動打一個招呼,對昨晚的事情說謝謝,薛阿姨尷尬地笑了笑,說沒事,她就是順手的事情。
“你臉怎麼回事,又跟人打架?”剛來到教室的周越見到杜楚靈臉上有紅痕,問了一句,“今天天這麼熱,你乾嘛還穿長袖?”
“風大,還有我體寒。”
周越沒有再問下去。
杜楚靈以為接下來的事情交給警察就行,但她上午放學一回到小區的時候,有一個站在小區門口的女人上來抓住她的手, “你是杜楚靈嗎?”
“我不是。”
杜楚靈搖頭否認,她有點猜到來人的身份,她想掙脫開陌生女人手的時候,又被攥得緊緊的,“鬆手!”
“你就是杜楚靈,求求你放過我丈夫,不要起訴他,他已經知錯了,我們還有孩子,你不能讓他坐牢,他不能坐牢。”女人哭著說,兩隻手扒著她的衣服不放。
周圍圍觀的人越聚越多。
杜楚靈終於掰開她的手,想要進小區的時候又被拉住。
“他給你補習那麼久,又是你的老師,你不能讓他坐牢,這件事又不止是他的錯,你一個年輕女孩子大半夜讓他到你家給你補習,本身就是你不檢點,你勾引他,如果你不撤訴的話,我會到你學校揭發你的行為。”
陌生女人邊哭邊惡狠狠地說,拉著杜楚靈的手,不讓她離開。
周圍圍觀的人也沒有上前幫忙,杜楚靈隻好再次報警。
“我告訴你不得好死,你弄得我們家破人亡,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小小年紀心思怎麼這麼歹毒。”
女人聲淚俱下加威脅她的樣子讓杜楚靈狠皺眉,這件事是她的錯嗎?她不理解她的腦回路。
“我會到你學校大肆宣揚你做的醜事,你讓我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
“好,那我等著,現在給我鬆手。”杜楚靈用手指摳開她的手,結果那個女人想要撓她的臉,嚇得她往後退,一腳踹她,她覺得沒踹多大力,結果那個女人就自個撲在地上說打死人了。
杜楚靈翻了一個白眼,沒理她,小跑進小區,直到警察來了,打她電話,她才出來,還是昨天出警的民警,詢問幾句後就猜到事情大概,讓那個女人彆糾纏。
見沒什麼事發生後,人群才慢慢散開。
杜楚靈回到五樓,見到霍利成站在她家門口倚著牆抽煙。
“回來了,我等你好久,這次出差,我給你買了兩對耳環,”霍利成從口袋裡拿出兩對精心挑選的耳環,像是炫耀他品味一樣把耳環呈現在她麵前,“看喜不喜歡?”
“喜歡。”她收下耳環,扯了扯嘴角。
霍利成注意到她臉上的紅痕,“臉上怎麼有傷?李苗苗又找你麻煩?”
“不是她,遇到點事。”
霍利成察覺到她情緒不大對,捧著她的臉溫聲細語:“怎麼啦,心情不好,我聽說你這次期中考考得不錯啊,年級排名進前三百了。”
杜楚靈雙手環抱著他,側臉貼著他胸膛,“彆說話,讓我抱一會兒。”
霍利成把煙拿遠,避免燙到她。
最終杜楚靈還說她出什麼事情,不過下午上課的時候,鄧福慶的老婆跟他們父母親戚之類的人在學校大門口拉著一條橫幅,說她勾引老師,品行不端,所有經過前門的人都有看到。
大概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是豁出去要毀她名聲,魚死網破。
她一到教室,班上已經來到的同學立即目光後移,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她是從後門進學校,並不知道這件事,直到丁美蘭過來抱著她,跟她說的時候,她才知道。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到目前為止,她的心態還是平和的。
“反正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有什麼話彆憋在心裡,可以跟我說。”丁美蘭自個說著說著眼眶就變紅,弄得杜楚靈哭笑不得,不過心裡也產生一抹感動,她以前沒怎麼待在學校,跟同學的關係都是淡淡的,出社會後跟人的關係更是平淡,她還是第一次收獲到真摯的友情。
上課後,還有人不停往後看。
林成浩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後,周越臉色變得冷沉,尤其是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一直投射過來,旁邊的杜楚靈顯得很平靜,怪不得她穿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