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呆說:“很安全。”至於在哪,她不願多說。
秦鳶點點頭,問蒼梧老妖和胡阿呆:“你倆誰認識離開蒼山宗的路?”
蒼梧老妖默默不說話。
胡阿呆說:“蒼山宗原是座福天洞地,名為蒼梧寶境,後來以大法力挪入蒼山山脈。蒼山宗位於山脈深處,以傳送大陣進出。山門口就是一個傳送大陣。”
秦鳶問:“如果不走傳送大陣呢?”
胡阿呆說:“翻山,無論往哪個方向去,出了蒼山宗宗門地界,就是蒼山山脈,隨便挑個方向走,都能走出去。”
秦鳶問:“蒼山山脈與哪些地界接壤?”
胡阿呆說:“我沒離開過蒼山宗。”
秦鳶看向蒼梧老妖。
蒼梧老妖抬起頭看向天空,視線追著天上的雲跑。
秦鳶覺得自己好像帶了一堆拖油瓶。她把鍋洗乾淨,坐進去,又把白狐幼崽也拽進去,不需要招呼胡阿呆,她也坐進去了。
蒼梧老妖很識趣發把鍋扛在肩膀上,問:“去哪?”
秦鳶對準東南西北方向就開始點豆豆,“點豆豆,點到誰,誰開花!”她從東麵開始點,念到花字的時候,手指著東麵。她說:“東麵。”
白狐狸幼崽抬起頭詫異地看她一眼,又默默地趴回鍋裡。它現在是一隻氣海被廢的幼崽,最好不要說話。
蒼梧老妖堅信秦鳶福緣深厚,認為她隨便點的方向也不會有錯。當即扛著鍋,施展遁地術,瞬間遠去千裡。
同樣是遁地術,秦鳶以前學的遁地術,是像隻地鼠貼著地表鑽來鑽去,蒼梧老妖的遁地術,明顯要高級好多。
秦鳶對著胡阿呆直側目:“狐殿的遁地術,還不如野生樹妖的強。”
蒼梧老妖對秦鳶說:“我這是蒼山宗的遁地術。當初有個弟子坐在樹下修煉遁地術,我在旁邊看著,就學會了。”
突然,他們一頭撞在無形的氣牆上。施展遁地術,速度快,力量大,猝不及防之下兩股力量交撞在一起,震得蒼梧老妖施展的遁地術力量一下子朝著周圍炸開,又再撞在無形氣牆上,將他們掀飛。
情急之下,還是胡阿呆將爪子按在鍋沿上,釋放出防禦罩將他們幾個穩住。
秦鳶被撞得隻覺得腦子嗡地一起,身形騰空而起,又撞在柔軟的氣罩上摔回到鍋裡,沒摔疼,底下還有一個肉墊。
白狐狸幼崽的血脈力量好像挺強的,對危險的反應力特彆快。秦鳶掀起出去了,它的兩隻爪子抱住鍋耳朵,穩穩地待在鍋裡。
秦鳶摔到它身上,壓得它直呲牙。
她回過神來後,對白狐狸幼崽說了句,“不好意思!”便爬到鍋沿邊探頭看去,問:“阿呆,我們到哪了?”
胡阿呆說:“沒出蒼山宗地界。”她抬起頭打量起麵前的結界,說:“是我娘!”
秦鳶“啊?”了聲,難以置信地問:“你娘?你娘不是飛升了嗎?”
胡阿呆說:“是我娘布的結界。”
秦鳶心說:“你說話大喘氣乾嘛!”她說:“能進去嗎?哎,這結界是乾嘛的?”
胡阿呆從鍋裡跳出去,順著麵前他們撞出來的地下坑道來到結界前,伸手探了探,說:“是封印結界。”說話,側著身子,呲牙咧嘴地往裡擠。
秦鳶看傻了眼,心說:“結界還能這樣進的嗎?”
胡阿呆擠到一半,招手,“小幺,你也來,你是我們的血脈後代,也能進的。”
秦鳶揪著白狐狸幼崽便要往鍋下跳,這隻血脈更純。
白狐狸幼崽拚命掙紮,前爪抱緊鍋耳,一副打死也不下去的模樣。
你乾嘛?秦鳶扭頭看向它,待見到身上那些禿掉的毛,才想起,它的氣海被餘葭一劍捅破,道行全沒了,不能打又不能跑的,確實危險。
她把白狐狸幼崽扔到地上,收回自己的鍋,留下蒼梧老妖照顧它,來到結界邊,學著胡阿呆的樣子往裡擠。
她剛接觸到結界,就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這地方,是祖宗留給後代的。
結界不像之前那樣充滿排斥力,而是軟綿綿的,有點像特彆軟的橡膠。她學著胡阿呆的樣子往裡擠,有點難受,壓力比較大,擠得她不受控製地呲牙咧嘴。
她可以確定,這不是結界正門。
隻不過她倆仗著血脈力量,硬從牆裡擠。
秦鳶覺得胡阿呆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坑。親娘留下來的東西,找個門很費勁嗎?非得從牆裡往裡擠。
她感覺自己都快要擠到窒息了,忽然渾身一輕,緊跟著就讓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麵前是一片上沒有天,下沒有地的空間,四周空茫茫的一片黑暗。隻有腳下飄浮著許多精妙的妖族符紋,這些符紋呈圓形,直徑有十米幾,形成一個個帶著符光的罩子。
每個罩子底下扣著一具屍體。
這麼一片空間,至少有數百具之多。
他們穿的衣服五花八門,許多款式還是秦鳶熟悉的,正是那些來蒼山宗尋機緣的修仙宗派的。
在前方,大概位於正中間位置,有一片散發著朦朧月華光芒的台子,台子上坐著一個人,看身形像是女人,穿著白色的衣服。
秦鳶跟著胡阿呆,趕往前麵的台子。她跑起來,速度仍然跟走差不多,索性不跑了,保持勻速一步步往前。
她倆每往前走一步,腳下的符紋就晃一下,柔和的力量順著腳底湧向體內。
秦鳶懷疑,要是來的不是月狐,估計腳下的符紋很可能要人命。
不一會兒,她倆就來到了台子前。那是一個涼亭式樣的圓台,裡麵坐著一個單手撐著額頭狀似睡覺的女子。
隻看她的側顏都覺得美極了,她好像由月光幻影交織而成,輕輕伸手一碰都會消失。
胡阿呆輕輕地喊了聲:“娘。”邁開四肢朝著圓台中的女人飛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