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灼的雷劫則還在繼續。
她以天劫鍛骨,烙刻四極鬼帝符紋,又引天地本源之力入丹田紫府世界,將紫府世界不斷拓展延伸。隨著天劫雷力和天地本源之力源源不斷地湧入,紫府世界裡也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她的紫府世界全是太陽精火,如今則多出了雷力、風,飄蕩在紫府世界中,天地元氣亦是五行俱全,甚至在太陽精火的底部形成了流漿,裡麵充斥滿火元氣和土元氣。
她看到自己的紫府世界,便想到了孕育出火元鳥的極烈穀,下意識地將自己的丹田紫府世界朝著那樣的世界演化,又在水元氣聚集之地,開辟出一塊沒有高溫酷暑的清幽之地。
烈灼衝擊帝皇境的大雷劫足足劈了八十一道,共曆時九天才結束。
當雷劫散去,她的周身溢散著精純磅礴的生靈之氣,釋放出去的光華,為天地渡上一層金色的霞光,帶來一片祥和溫暖的氣息。耀眼的太陽火焰籠罩在她身上,奪目璀璨,宛若一輪初升的朝陽。
她她為衝擊帝皇境做足了準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之事,因此,哪怕成帝,亦是無驚無喜,一片平靜。
可當她的視線落在華晟仙帝、龍帝、龍後、秦鳶、元辰和朝曦身上時,又染了幾分暖意。她收斂氣勢,飛到他們身旁,抱拳道:“多謝!”
龍後笑著打趣道:“謝誰?”
烈灼的笑意更深,道:“也是。”都是不必道謝的,嘴上卻說:“還是要謝的。”
欽言仙君也領著太玄仙界各部族主事者飛出來,向列灼道喜。
烈灼對欽言仙君說:“上次秦鳶他們到太玄仙界補仙靈脈,你居然沒出來。”作為太玄仙界戰力最強,最有希望取代太玄仙帝的,居然能忍得了太玄入魔,還因一己之私把太玄仙界折騰成這樣。
她本想幫欽言和拉太玄仙界一把,以半副紫魂樹補天道,待天道補全,界壁生成,自然就會跟地淵界隔離開來。哪想到他們竟然還會支持太玄仙帝,終究還是讓玄都得償所願。
跟地淵界相融相連成一方大世界,對太玄仙界絕非好事。不說旁的,往後得有不少仙族折在魔族手裡。
至於天星界那邊,人族是當受此劫。至於妖族,往後自有老樹仙和一界天道庇護,又有魔族牽製人族,倒是能得些安穩,不至於再變成以往那般境地。
欽言仙君感慨地笑笑,卻是沒答。太玄如何,那是太玄仙界關上門來的事。秦鳶他們鬨過來,便是外敵入侵,自然得先對付外麵的。
烈灼不便在此事上多說什麼,邀請欽言仙君一行,到她寶船上喝酒,又請了龍帝、龍後、秦鳶他們,回到寶船上,辦了一場小小的慶功宴。
太玄仙界人則趁此機會,默默地觀察著秦鳶和元辰。
秦鳶並不在意他們的舉動,開開心心地吃吃喝喝,等到宴席結束,便把布置陰陽魚陣的材料交給龍後和烈灼,連陰陽魚小世界也從本命鐵鍋裡摳出來,交給烈灼保管。
烈灼對秦鳶說:“若沒有這陰陽魚小世界,也能補全天道,隻是多耗些時間而已。留著它,無論是對你的修行,還是戰力,都極有幫助。以四極鬼帝神通成帝,孕育出來的是紫府不小世界,天道不全。這陰陽魚小世界,能補全天道,得大圓滿。”
秦鳶笑道:“人生也好,天道也好,終究是大圓滿難得。人生無常,天道有缺,這才是常態,能得十之七八美滿,便已是幸事。攫取天地本源之氣修得帝身,到十幾萬載後還世界留一方小天地,有取有還,演化天道齊全的大世界這種事,想太多,累。”
烈灼想了想,說:“倒也是。”與龍後聯手封住陰陽魚小世界,暫時交給龍後保管。
秦鳶把補天道之事托付給她們,又跟老樹仙告彆,便帶著元辰回了狐山。
元辰回到小院,想了想,有點不解,問秦鳶:“布陰陽陣補天道,不用我幫忙嗎?”
秦鳶說:“你在天星界轉生重修,以諸多帝寶換來補陣材料,便算了還了此處天道。你的將來,在星辰海。龍後和烈灼仙帝,在此得以成帝,以補天道相償,便算了結了與此方天地的因果。”
忙完這一茬,她繼續忙著補煉器方麵的基礎知識,有元辰在,遇到什麼不懂的,可以請教他,省了她再成天做賊似的跑去偷學。
狐後挺忙的。
星狐族的仇,元佑的仇,她想親手報。
以前,她覺得憑自己這點微弱的道行,想以一己打到天狼界去報仇,是奢望。來到狐山的這陣子,她便發現,她可以!
她不缺修煉資源,元辰給了她好多從妖皇墓裡刨出來的帝寶,秦鳶更是塞了許多好東西給她。狐山可以帶著精怪們一點點把日子過起來,變得越來越富足強大,她也可以學狐山,把星辰海慢慢經營起來。
星辰海的天道已經補全,不再是隻有星辰之力和月華之力,各種天地元氣都全了,是已然可以孕育無數生命的大世界,而如今的星辰海還是一片荒蕪,最不缺的就是地。
荒島可以種上花草樹木,長成森林後,自然就會有小動物來安家,有了動植物,自然就會有妖族誕生。這才是星辰海要走的路。
有元辰在,能護住星辰海成長。
她將經營起一片生機耿耿的星辰海,帶著強大的星辰海妖族,打到天狼界,滅了參於擄掠的天狼族,以報此仇。
可她深知,要經營好一方世界不易,於是便在狐山跟著月姣姣學著怎麼經營,沒事也多看看月大他們的生意買賣是怎麼做的,日子過得安穩充實且充滿希望。
月姣姣以傳音玉符聯係秦鳶,得知她在院子裡,便趕了過來,對秦鳶說:“前幾天得到月盈老祖宗傳訊,說護界大陣已經補好了。我們與各宗派商議過,決定派出戰船清剿邪修。”
秦鳶點點頭,說:“殿主做主就好。”
月姣姣猶豫了下,問:“小幺……”話到嘴邊,又不知該怎麼講,話音一轉,又說:“總之,無論如何,狐山都是你的家。”
秦鳶笑笑,輕輕點頭,說:“你們都在狐山的嘛。”
月姣姣聞言,心頭便有了數。
狐山有窺天大陣,秦鳶出了院子的一些舉動,早落進窺天大陣中。她寧願把心思花在琢磨並不感興趣的煉器上,也不願沾手狐山的事務找點事情做,雷殿上上下下忙得腳不沾地,紫一一他們常年不在,經常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秦鳶也不過問。
魔修也好,邪修也好,哪怕是魔族,無論鬨騰得多厲害,隻要沒鬨到要滅界危及狐山的地步,秦鳶不管也不會過問。
她看著秦鳶從丁點大的狐狸幼崽一點點成長起來的,太知道她了。這就是個愛操心閒不住的折騰性子,之所以不管不過問,是因為不願再留在天星界。
當初,出狐山前,秦鳶有多向往人族,後來就有多失望。
月姣姣舍不得,卻勸不出口,隻能告訴秦鳶,這裡是她的家,哪天在外麵逛累了,想家了,就回來。
走捷徑的魔修、邪修們,修煉速度提升再快,到現在最多也隻在地仙境、天仙境,離真仙境的門坎都遠著呢。
狐山和各宗派穿著真仙境的盔甲,開著戰船展開圍剿,那真是降維打擊。直接打到對方的宗派據點,先連窩端一波,再四處清掃殘餘,打得邪修們潰不成軍。
許多魔修想往地淵界跑,但秦鳶跟玄都早有協議,地淵界那邊也瞧不上這些連自己世界都禍害的家夥,要麼直接弄死把屍體送到外交院,要麼逮活著送到外交院。
天星界跟地淵界接壤的地方,建了一座可以互通往來的星淵城,雙方的貿易、外交都在這裡,也都設了外交院,交接這種偷渡的方便得很。
如此攻勢之下,邪修和魔修都逐漸絕跡。
修魔哪怕晉階快,無法飛升地淵界,還能往哪裡去?天星界的魔氣越來越少,修煉也越來越困難。
修仙的前途卻是看得到的。天星界已經從靈級世界升級成仙級世界,連大羅金仙、帝皇境都能容納下了,直接在自家地盤成仙就行了。
之前修魔的風氣,又逐漸轉為修道。
過了三四個月,陰陽魚陣布成,老樹仙入陣,將畢生道行以及周身精華凝聚成樹種,種在了陰陽魚陣的陽眼處。陰眼位,則以閻羅元晶煉製的巨碑為陣眼。一個仙靈陣眼,一個魔氣陣眼,此為陰陽平衡無補之道。
玄都跟欽言全程觀摩如何陰陽魚陣補天道,之後便聯手張羅起在地淵跟太玄仙也布一個陣的事來。
烈灼和龍後布下此陣,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頭大事。
天星界的局勢穩定下來,她們也得償所願,此間因果也了結了,便向秦鳶告辭,同時都給了秦鳶信物和傳音符,邀請她去她倆的世界。
她們早看出,秦鳶不願留在天星界,都挺願把她留在自己世界。
她倆在成帝路數,不受天道所限,不怕自己的世界多幾個帝皇境強者,而秦鳶的修煉路數則更在她們之上。她們走的是成帝的路,秦鳶修的是道。
秦鳶欣然應允。
她給朝曦和瑤闕打包了許多美食,約定好回頭去找她倆玩。
玄鴉妖皇死了,玄鴉妖界也亂起來了。黑羽受到叔伯嘗兄弟姐們的怪罪,連府邸都被扒了,小封地都沒了。
她現在手裡好東西多,也算有點家底,但麾下三千鴉衛,自己才大羅金仙境初期的修為,根本比不過叔叔姑姑們,連一些堂兄弟姐妹都比不過,這口氣,不想忍也爭不過。
秦鳶問黑羽,“有什麼打算?”
黑羽說:“眼下正在組建船隊。我有鴉衛,跟玄都那邊也談妥了,行走在虛空不會遭到天魔族擄掠便已然避開最大的風險,往後便以船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