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是納塔利婭。
安瑟心裡咯噔了一下,立刻轉身往裡麵奔去。才跑了一小段,對麵就傳來了越來越清晰的嗒嗒嗒的腳步聲。
一道瘦長身影映入眼簾,安瑟頓住了身形。
對方似乎沒想到這個方向還會有人,臉上帶上明顯的訝然,不得已停住了腳步。他這一停頓,納塔利婭就緊跟著追了上來。
“跑什麼跑,老娘還能吃了你不成。”納塔利婭氣,要不是小命暫時還掛靠在這小子身上,她保不準現在就上去掐死他。
青年用手抓了抓自己亂蓬蓬的頭發,低著頭不說話。
不用彆人說,安瑟見到是他的第一眼就立馬猜到了眼下是什麼情況。在眾人沒留意的時候,離隊的這個家夥不知什麼時候從哪個方向摸了回來,估計是靜悄悄地躲在一角被發現了?
安瑟有點鬨不清他的腦回路,這是想想還是不放心回來瞧一眼再走的意思嗎?還是,他其實是想歸隊的,隻是被毛毛躁躁的納塔利婭給嚇著了?
想到這,安瑟放緩了臉色,以自認為的特彆親切和氣的語氣開了口,“你沒事太好啦。大家都在擔心著你呢。”
青年帶點驚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低下頭去。
我就沒見過這麼彆扭的人,安瑟暗暗磨了磨牙,而一旁看著的沒甚耐性的納塔利婭則直接扔下一句“你看著辦,我不管了”後便轉身離去。
好吧,既然如此……
安瑟盯著青年,也不客氣了,“一句話吧,想走還是想留。想留歡迎,想走……就不是那麼隨意了。”
青年再次抬起了頭,一張臉帶著病態似的蒼白,眼袋聳拉著,似是習慣性地抓了抓翹卷的亂蓬蓬頭發,然後說出了第一句話,隻一個字,“走。”
“可以”,安瑟將視線由他的臉轉向他的右手,“留下手環,你就可以走了,這是條件。”
“弄不開。”
“我知道。但那不是我考慮的問題。”安瑟聲音清淡,“或者,你有辦法解除我們的定位聯係也不用留。”
定位並不會隨著一個人的死亡而消失,這對於他們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隱患,生命值可以攥夠,這個卻沒有解決的辦法,行蹤暴露代表其他人可以在任何時候摸上門來。是以既然他都自找上門來了,那安瑟自然不會放過。
在她的目光中,青年卻聳拉著腦袋點了一下頭,“已經解除了。”
“什麼?”安瑟有點懷疑自己的聽力,或者說不太肯定他的意思。
“定位”,他聳拉著的眼眸微抬,指了指她的右手,“看看。”
安瑟反射性地照他的話做了,點開光屏,綠光閃爍下……隻有七個點。也就是說,有一個消失了。
她嗖地抬頭瞪圓了眼看眼前青年,“消失的,你的?”
他沉默地點了一下頭。
我擦,這位原是個技術宅?……安瑟壓下心裡的震驚,審慎地說,“隻是看不到你的,不代表你那裡看不到我們。”
對方卷起衣袖,驀地將手腕露出來遞到她身前,認真地點擊開光屏。
安瑟默契地看過去……上麵空空如也,沒有綠點,什麼也沒有。
“可以走了?”
“你回來這裡是為了這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問道。
青年似是煩躁地再次抓了一把頭發,重複說,“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