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一樣,很多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頓,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接下來出現的場景。
一群群衣著光鮮的人被帶了出來,手腳被鐐銬禁錮著,押解他們的是隻露出一對眼睛的黑衣人。
推搡至一片空地中央後,一張張或驚愕或慌張或恐懼的麵容在鏡頭前掠過,而眼尖的人,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些麵孔。
「是剛才出現過的玩家!」
「天!!!那另一邊是……」
「網被黑,沒錯了!」
「遊戲在進行中,這還是直播!」
在不斷的有人科普解惑下,所有圍觀群眾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瞪大了雙眼,有些人心尖微顫,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將要掀起的波瀾。
相較於其他人,身處在外的接到緊急報告的麥辛神色幾無太大變化,在派人前往鎮壓和下達後台加緊處理的命令後,便隨手打開了投影視頻,剛巧趕上了第一句旁白。
“她是誰?這是什麼?”旁邊一男孩湊了上去,狹長的漂亮眼眸閃過不解。麥辛沒提,也沒人敢向他彙報,是以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事情。
麥辛眼皮輕顫了一下,搖了搖頭,“先看看。”
四十以為自己很快就能被營救出去,就像說過的那樣。
他怎麼可能會相信這群可笑的奴隸有那麼大本事真能天衣無縫地掌控一切,可是,等啊等,不屑的心思在一點一點過去的時間裡下沉……直到被帶了出去。
他看到了許多跟自己一樣淪為階下囚的人,還有冷漠地盯緊過來的分散在周圍挺胸握槍的黑衣人。更遠處的是背對著的高大金屬身影以及被隔絕在外的人群,不遠不近的距離,還能看得見他們臉上的震驚之色和彌漫著躁動不安的蠢蠢欲動。
他們中一些人,自己還認得。不是假冒。
抬起頭,那一望無際的蒼穹,被熏染得赤紅萬裡。
四十的心,瞬間如墜冰窟。
這不是暗中隱秘實施的計劃,這些人,毫不畏懼地暴露在光明之下,向所有人宣示著自己的存在和反抗。
他可能真的會……死。
想到這,四十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或者說,跟他站立在一塊的人,更多的茫然驚愕變成了更多的恐懼,雖然身上的禁錮已被解開,但在目不轉睛的虎視眈眈和槍口下,沒人敢率先衝破重圍逃出去,那種由心而發的恐懼壓迫著神經,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時候,一個女子從遠處一步步地走近,但凡走過一處,其側的黑衣人俱恭敬地彎腰行禮。這樣的姿態,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目光。
她徑直走至最高處,目光投向下方,淡淡啟唇,“今天天氣真好。”
這麼俗氣的開場白……收獲了一片人的呆愣。原凝滯心思不禁飄了一飄,貌似,這裡沒有天氣一說,每天都是一模一樣的?
安瑟原本當然沒打算這麼說,但是,麵對一路走過來那認真無比的行禮,再不由地聯想起甘娜的話,她在囧囧有神下,萬能的開場白就這樣自然地溜出了口。
這麼嚴肅肅殺的氛圍,錯的還得變成對的,腦筋急轉彎間,安瑟頓了一下,唇角微彎繼續從容道,“這讓我想起了最初進入血色的那天,也是這樣的黃昏,一列列的人排成長隊,像等待檢驗的貨物一樣,在等待著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