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在那泛著褐黑色金屬冷光的長橢圓巨大飛行物到來時,就停下了手裡動作,掃了一眼周遭,逃跑的混戰的倒地呻吟的,夾雜在一片滿目瘡痍中,各自進行生死的拉鋸。
諾亞這招是端得漂亮,頃刻之間就讓現場淪為對己方最有利的混亂戰場,可惜隻能近距離影響,還是在終端遠程監控防護網已全然罷工,全員幾近裸奔出現信號被截無法立時恢複的情況下。對,既然自己是跟著七尾科技混進來的,誰知道靜悄悄的都乾了什麼,事發後,相關的甚至無關的估計統統淪為了防毒對象,徹底清查是必然的結果,想想……也是唯一酸爽的事了。
突然。
一股寒栗從心底冒起,安瑟身體本能性地避開險險而來的一擊,但依然無法看清第二擊,眨眼間身體便狠狠撞上擱在河岸的灰焦戰機殘骸,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殘骸吱呀嘣哢地繼續散架零落。
肋骨斷掉的撕心裂肺的痛楚立馬傳至每一根神經,安瑟冷汗直冒地直起腰,抬頭,看著緊隨而至麵前的人,卻是第一時間取下了偽裝器,露出本來麵目。
緊接著莞爾一笑,“又見麵了。”
婁加博盯著這個脆弱得不堪一擊的陌生卻又熟悉的女子,剛想上前一把狠掐上去以泄心頭之火,卻在這突然其來的一笑下,陰厲的眼神微微一恍才恢複正常。
他頓住了要繼續上前的腳步。
皺眉,聲音說不出的陰沉,“不自量力。”
“不是你要逼我出來?”安瑟壓下翻湧的氣血,繼續若無其事地笑,“怎麼樣,出現了還不高興?”
對上毫不避讓的視線,婁加博看到對麵清亮的棕色眼眸內清晰地倒影出自己的影子,他很久沒有與人這樣直直對視了,這雙眼……一道模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從他心頭劃過,一時便沉著臉沒有開口。
直到一道聲音從後麵傳來,“好了,退後吧。”
婁加博收回視線,側身彎腰,“是。”話落便退後兩步。這人輪不到他殺,他奉命的是截住人罷了……心裡晃過這念頭,他才繼續抬頭看過去。
安瑟看著眼前出現的男人。
儘管資料外貌已印在心裡,隔著屏幕也交流過,敵對了更是不短時間,但說真的,還是,第一回……真實地麵對麵。
這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他一來到,周圍的溫度便瞬地下降了好幾度一樣,散發著陣陣鬼風似的陰冷幽涼,而且如果眼神能凍人,安瑟自覺自己已是一座冰雕。
彆看天天跟著諾亞那丫張嘴閉嘴就是老怪物,其實人家看去一點都不老,反而維持在最佳年齡狀態,跟西恩一樣的鮮豔赤色紅發,白肌深瞳,身形挺拔勻稱……五階的人嘛,控製下新陳代謝,活個上千年不老不死簡直是小事兒,他是自己目前為止所知道的,實力最強的人,沒有之一,當然,沒有這點水平,他也壓製不住以暴力血腥為根底的血色。
當初看資料第一眼,安瑟湧出的第一念頭是—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現在也一樣。
作為顏控,看美人墮落簡直是件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百千念頭淌過心頭,最終還是化為一句,“小西恩呢,不敢出來?”其實她想說小兔崽子呢,但是……
就這不痛不癢的話一落,身體再次撕裂一般的痛,四根散發寒氣的冰錐從兩肩和腹部穿透而過,連著緊挨的殘骸釘連在一起。
快得就像本身就在身體裡一樣,連出手的殘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