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道耳熟聲音傳來,“小兔崽子讓你扔這邊……”
抱球抱不穩,小胖墩一屁股笨拙地歪倒在軟沙上。
被迫停下的安瑟一下噗哧笑了,然後偏頭對趕上來的顯然才發現自己是誰的瞪大眼珠子的大胖球總管說道,“你家孩子?跟你真像。”
……怎麼這麼巧啊。大胖球冒汗,微微彎腰回,“是,夫人。”
“走吧。”
“是。”
看人急忙忙的將小胖墩抱走,安瑟收起笑意,也不朝前走了,轉身往海邊而去,風迎麵吹來,人聲更少了一些。
瞧著還沒吭過聲,保持著寡言沉靜的人,安瑟意有所指的道,“所有的,都是普通人而已。”
阿方索投去的目光凝了凝。
“這裡,或者其它地方,跟我來前想像的不太一樣。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哪有那麼多天生冷血,見人恨不得就砍,或長著一張本人就是窮凶極惡的臉的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或許,根本的,就是陣營不同,也非利益相關罷。”
陣營不同就是敵我雙方,非利益相關就意味著即便意識到不對,也不會為了彆人賭上所有去挑戰強權,這是本性。
在凝視中,安瑟終於慢騰騰地問出最後一句,“那麼,你呢,天生?”
這是迄今為止,她自認做過的最危險的試探,因為回應無法去分析預料,所以一路想著,最後偏向於,總不至於因為一句不好評價或試圖交流而喪命吧?
不單純是想知己知彼,琢磨一個重要的或感興趣的人是她病入膏肓的愛好。
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眼前人並沒什麼反應,依舊如常的一副神色,甚至沒回應。
出口的話,就像被過濾在了空氣中。
……虧她反複掂量了這麼久。
安瑟蹲在地上囧囧有神地劃起圈圈來。
海水緩緩流過退回衝刷著痕跡。
直到一道聲音從頭頂傳來,“回吧。”
抬起頭瞅著昏暗光影下的一張臉,安瑟轉眸笑道,“不急,還早。終於悶了對吧?我也是,來,蹲下來,陪我劃圈圈。”
瞧著疑是終於有些僵硬的姿態,接著不疾不徐地補充了一句,“你可以先回?”
“你覺得能單獨留在這?”
安瑟歎了口氣,站起來,“有什麼不放心的啊。我還能趁機溜了不成?就是有戰艦來接也衝不出外麵重重守衛圈對吧?”能這麼簡單粗暴的她早就逃遠了。
沒回應。
“行,走吧。”
反正現在啥旖旎氣氛都沒了,出來晃蕩半天也就是為了消火而已。
在最後一片相安無事中,當夜抱著諾亞意外睡得死沉的安瑟,發現第二天自己竟然是被有節奏的禮貌敲門聲給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