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要求見麵
有清醒意識嗎,難不成有意外驚喜,發現了什麼安瑟頗為急切地過去,將近跟前時方放慢腳步。
對上一雙仿佛蒙著厚塵的灰色瞳孔。
這人,快死了。
“讓醫官過來。”
“不用”,從聽著腳步聲到說話聲,女人艱難地張開乾裂的嘴巴,嘶啞出口,“你也救不回,費什麼事。”
安瑟頓住。
看她枯木一樣的爪子從身上扯開鼓鼓的貼身行囊,手指摸了兩下,扔過來,“交給你了。隨你怎麼處置。”
“隨我處置”安瑟接過,沒立刻翻看,重複著確認。剛剛那動作,不是代表珍視的意思嗎。
“說了就是。不過一些死人東西。”女人不耐煩的揮手,“走吧。讓我最後清靜片刻。”
安瑟沒動,隻問,“那你還記得什麼嗎”
“我什麼都不知道,滾遠點,沒聽到”女人瞬間變得麵目猙獰,“要不立刻殺了我,要不立馬滾蛋。”
旁邊副隊就要上前。
安瑟伸手攔下,看一眼,揮手,“都走吧。”
脾氣變得暴怒無常,是這裡所有人的特征。隻是她言語看起來稍微更正常一些罷了。
當然,安瑟也沒走太遠,大隊還在後頭,這是必經之路,依言離開視線範圍後,她便放下鼓鼓行囊,打開。
看到了一堆雜亂的胸牌,和胸牌上夾雜的東西。
胸牌是聯合艦隊的標誌,上麵有著編號和姓名,至於夾雜著的東西,種類凡多,例如有指環、項鏈等個人物品,亦有各種寫著字兒的留言物。
她一樣樣的翻看著。
“我愛你。”
“我走了,這世界真草蛋。”
“迄今為止,我滿意自己的人生,隻是,不舍。”
“我討厭這裡,想念你們。”
“我後悔來了,這裡就是罪惡,我感覺身體上麵長滿了罪惡之果。”
“把屬於我的東西收好。”
“喬喬、比兒,照顧好你們的母親,很遺憾,大概真不能回去了。”
“就這樣吧。”
“彆哭,但彆忘記我。”
都是些,個性迵異的簡短留言。
看編號該是同一個隊裡的人,安瑟想著,大概在預知接下事情後作著常規性收集,很多軍隊都保留這項傳統,隻是,這些保存下來不容易。她不知道女人是怎麼將這些堅持帶在身上,一直到現在的。
或許,這些是每次失憶後的第一道信息入口
這可比外麵的充滿溫情多了。即便是罵草蛋的。
隻是,沒有,她所需要的信息。安瑟有些遺憾。手指慢慢地從一塊塊胸牌上掠過,在觸及某個名字時忽的停頓了一下,抽出來。
r006,勞遜。
這個人她順著看向留言,“榮譽路上見證著我們的忠誠。”
這是,一個活著出去的人。
幸存者資料,所有的她都記下來了。如此正氣凜然的人格,即便沒了記憶,會變得跟外麵的人一樣嗎。
活著出去的,真的是他麼。
可是,如果不是同一個人,根本繞不過精準的詳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