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蜜拉卻持不同意見,“不,她會同意的。”
考慮到眼前爆發的問題以後可能隨時會出現,死遁,是目前為止所有人分析得出的最優方案,由明轉暗,世間再無此人。
“在一些原則問題上,她有一股寧折不屈勁兒。”諾亞不帶情緒地回應,“死遁,很大程度意味著屈辱、妥協,躲避。”
“若隻有她自己是不會。但若加上你們......”
阿蜜拉坐在身旁,晃著長腿,纏繞的蕾絲帶在高空風中輕揚,“她需要考慮的不止自己,包括很多人,她想護著的人。”
說著輕盈一笑,“在經曆此事後,大人她現在就是對方的克星,唯一的。這次選擇偏僻旮旯下手,是因為它們尚且滲入不了我們嚴格監控的地方,有風險,以後,要是更強了呢,哪個地方最危險?或者是,哪些人最危險。你認為,在她心裡,是自己更重要,還是你們更重要?”
“即便可能被識穿,明麵撇清了關係,或因身份改變造成關係疏遠,也是對你們最好的保護選擇。”
諾亞長時間地隻低哼一聲,沒回應。
......
安瑟當真觀看了一出花火。
看著價值數千萬的限量超跑在眼裡化成耀眼火光,她笑得眉眼彎彎,“等杜蘭德發現後,會不會宰了你。”
“大概率,打一架?”邊沁唇角勾出賊賤弧度,“不過他現在沒空,整日混在研究組,等發現,嗬。”
“記得叫我觀戰。”安瑟友好地拍拍他肩膀,“更記得彆把我供出來。”
“他還能欺負你不成?可以放心大膽地走到他麵前,就跟他說你心情不好,借他的車來玩玩,結果不小心嘭的......”邊沁甩去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坑人呢你。我不乾。”
“我說真的。”
“滾。”
折騰半宿,夜色下,萬籟俱靜。兩人拖著悠閒緩慢步伐走著,啪嗒嗒聲響回音似的蕩在周遭,拉長的影子緊緊貼隨。
“你們是不是想了什麼方案。”隨意閒叨後,安瑟終是問道。
“哪裡看出了。”邊沁間接回著,“我臉上寫著嗎。”
“差不多。看你今晚全程舍命陪君子的表現......”安瑟學他剛剛模樣,拋去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這哪算。難道見一位可愛的女孩子愁眉苦臉的樣子,不該有所表示?”
“所以,沒有?”
“咳,也不是,有是有,但不太相乾。”
安瑟聽著多餘的解釋,忽地停下腳步。邊沁於前方一步遠回頭,對視著,“怎麼?”
看著帶著疑惑表情,安瑟想出口的話停了數秒,收了回去,轉而問,“方案是不是對我不友善。”
“不,結果很友善,隻是整個過程需要一些心理承受能力。”
“什麼意思?認罪伏法?”
“那不是打我們自己臉嗎。”邊沁瞧她開始重新繃緊的臉孔,也不繞圈子了,詳細地將一步步計劃好的和盤托出。
接受調查......看守中遇難死亡......換一個全新形象、身份。
“很好的方案。”安瑟聽完點頭,重新邁開步伐。
感覺滿滿的反諷語氣,邊沁緊跟身側,保持著一致速度,“主要是徹底結束這件事。以後你該乾什麼,想乾什麼,還跟以前一樣。你清楚的,隻要它們的存在沒對外公開,就不可能真正的洗刷嫌疑。與其硬抗,不如退一步。”
“哦?那不如公開吧。公平一點,大家一起煩惱恐慌相互折騰懷疑不挺好。”
“......”
知道她隻是純粹的隨口回話,邊沁沒再開口,讓她靜靜地想一會。對於一個極有主見、全局觀、反應力都不缺的人來說,喋喋不休的囉嗦隻會適得其反。
就這樣,兩人一路安靜地步行回至住處。
“我新的身份是什麼?”在踏入大廳後,安瑟終是歎口氣,問。既然死遁,她自是要一切拋棄徹底的。
不止身份,名下所有,也包括真實的麵容。
總不能無時無刻戴著可能會受影響失效的偽裝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