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沒有回話,亦沒人真的追問,隻餘一種既真切又虛幻的喧鬨停留在周遭。
直到突兀的沉悶撲通聲穿插進去。
邊沁聞聲看向容色慘白的,癱坐在地麵的女子。
陷在自我世界裡的哈切森回神,皺眉,對上一雙異常的空洞瞳眸。靜了數秒,他如常步至跟前,彎腰伸出手,“我們回去吧。”
回去?月兒定定地望著眼前突然變得陌生的,仿佛從未認識的臉孔,喃喃問,“我,是誰?”
她到底,是誰?
或者,是什麼?
從未有過的恐懼深深地縛緊心臟,讓她難以呼吸。
“回去再說。”哈切森握緊她的手,將人扯起。
“不,不要......不,你說.....你現在說啊。”月兒從輕輕搖頭到企圖掙脫雙手,輕喃的聲音漸次加大,最後半句帶上尖銳的失聲感。
目光從透著歇斯底裡的麵孔上滑過,哈切森半抬手掌砍下,接住軟倒的身體。
“放下她吧。你走不了。”一旁的邊沁終於再道。
“憑你一人,攔不下我。”
“那容我提醒,從你進來到現在,兩個小時了。”
兩個小時......哈切森欲離去的腳步頓了頓。
為什麼,說明時間?
他腦裡閃過這一念頭的當口,便看見空氣裡浮現出數道身影。陌生的麵容,真實的氣息,不是幻象。
然後......
空氣裡爆炸開一團巨大的血霧,混雜著肉碎飆向四周,再紛紛揚揚地撒落。
安瑟從弗格身後探出頭來,看向搖晃了兩秒再倒地的骨架。
弗格嫌惡地轉眼脫掉外衣抹了把臉,再瞥向因躲在自己後麵絲血不染的人,“你不能在啟動後瞬間傳送出去再回來?”
“哦,對哦。”安瑟盯著骨架沒挪開視線,“忘了。”
說罷,她捅了捅胳膊,“去查驗一下他到底死了沒有。”這零落地掛著一半肉的骨架也特麼的太寒瘮人了。
“沒死。”在他們磨磨蹭蹭的時候,利婭已於前麵蹲下,“在複原。”
“......”
同樣脫衣擦臉的邊沁,這時無奈出言,“你說爆就爆,能通知一下?我話都沒說完。”
“再說下去他真跑掉了。”安瑟瞥眼,“能動手就動手,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跟人家囉嗦的。”
邊沁:“......”
到底誰讓他出來拉家常拖延時間的。
他轉眼,便看見弗格已上前點燃了剩餘的在蠕動生長的血肉,這......行吧,你們真能折騰人。
安瑟打量在烈火裡不停撕裂再不停生長的**,不禁頭皮有些發麻,“他還存在意識嗎。”這麼強悍的恢複力,他娘的是人嗎。
“不知道。”邊沁接話。他從未見過哪位頂階的人栽於暗器,且整個過程比想像中順利很多。
連續的看似不痛不癢的攻擊,表麵上是在皮膚製造無傷大雅的即瞬複原的細碎傷口,但不被察覺的凝血因子早已攜帶包裹在細胞膜內的納米仿生機械顆粒,參與到紅血球的全身血液循環當中。數百萬的能達到質變的量變,在發動的那一刹,就是現下這種命運。
隻是,近乎神級的細胞記憶再生能力,不是說著玩的。
他們,無限接近不死。
觀察了一會的安瑟也意識到這人似乎,死不了。
生長恢複速度明顯的比燃燒速度更快了。
她看向弗格,“有彆的方式?”
弗格眼裡映著火光,異常專注,“有,但可以留作人體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