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傷換傷的代價再一次擺脫糾纏,哈切森繼續往前逃離。
他感覺身體開始到了某種極限。麻木伴隨著虛弱,隱隱地穿透意識的掌控。念及此,一絲陰霾夾裹狠戾從眼內劃過。
不能停。
他不能死。
溫柔的帶著暖風的聲音似繞在耳邊,“隻要你在就代表我一直存在啊,不會身體連帶記憶也跟著消失,那樣我們就永遠消散了呢”
輕微分神著,一道推進的殘骸碎影無聲地從後頭劃過,他借著熟練的自主反應以一分不多的距離擦身躲開,同時感應到了前麵突然現出的人影。
這個氣息?
突如其來的自爆受傷的確讓他陷入短暫的失去意識,但,清醒後當即反應過來真正找麻煩的是誰,容貌的改變並不能掩蓋原來氣息。
基於某種默認協議,他不會主動去找星盟的人的麻煩,但既在陰暗城出現於眼前順手而為未嘗不可,隻是沒想到有人會舍命護著。
至於後來。好一個彌天大謊。
他眼底深處不期然地席卷起狂暴的怒意,瞬移過去,一掌便要落下。
不過螻蟻
然而微光閃過,攻擊落空。
安瑟在近處現身,剛朦朧地瞧清人影,攻擊已至身前,她一顆心不由自主地揪緊卻下巴微抬,唇角上揚,露出挑釁的笑意,出現在另一個方向。
嗯,另多個方向。在她完成這一套表情的時間裡。
球球主導的逃命能力簡直無敵。
術業有專攻誒。
在沒有任何停留空隙的瞬間十數次位移後,最後一刻,她感覺到了那種吞噬一切的來自靈魂顫栗的熟悉感。
在引力的牽扯下,自身仿佛消失於一片死寂的黑暗裡。
她看見緊隨而來的人,那一刻僵硬表情的定格。然後手腕傳來圈緊的痛感,耳際傳入,“你找死是不是?!”
誒?
她轉眸看向寂靜的透過鏡片過濾的四周空間。
“那人呢?沒逃出來吧。”
邊沁沒回,手上力度卻加大一成,“你腦子有病?”
“放開,掐斷了。”安瑟怒目而視,“你他媽才有病!追什麼!他身上有生物定位根本甩不掉我們追蹤!殺不了你自個兒追個屁!老娘虧大了!”
怒氣衝衝的吼聲穿透耳膜,邊沁氣笑,“誰說我殺不了?!用得著你不自量力地插一腳?!”
安瑟聽著氣勁真上來了,猛地往上屈膝一頂,趁他吃痛悶哼退後兩步,“人是我解決的,滾你犢子的不自量力!”
邊沁冷不防她動手,還毫不留勁地專挑脆弱部位,一口氣沒緩下來,“解決?我看你是想連自己一道解決。”
“你眼盲心瞎的看不到我好好的站在這?!跟我吼個毛線!”
死破球!
哪裡受傷了!這不是精力十足?!
最後一句落下,一時沒法接話的邊沁情緒終於慢慢回落,卻聽對麵冷哼一聲,“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再見!”
“”
安瑟是想一鼓作勁自己傳送回去的,然而轉身離開後,在心裡叫喚了多遍,始終沒有反應。
“死破球,給我出來!”
騙她還跟她耍脾氣了是不是?!
她深呼吸一口氣,語氣稍緩,“球球,我要回去。”
再呼氣,“親愛的可愛的球球,我們回去吧。”
“球球,再不出來我們協議作廢了啊。”
“我說真的。”
所有的話如石沉大海,沒泛起一絲漣漪。安瑟抬眸瞅著無邊無際的寂靜深空,脾氣緩落後,心裡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