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簡短直白的兩個條件,凱狀似思索地垂首片刻。
然後回,“魔方可以。至於計劃,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想辦法”,賽尤拉沒去判斷話裡真假,“你辦得到的,是吧。我可不愛聽到拒絕。”
“辦不到,你要的全盤計劃,恐怕隻存在一個人的腦海裡,而那人正在朝你們而去。若真想知道,你比我更容易更有機會達成目的。”
凱說著,專注的視線沒有捕捉到對方有絲毫的意外之色出現。
看來早就知道有後緩部隊在趕往陰暗城了。
前方是什麼時候出現了紕漏?
“一個人沒法辦完所有的事情。”賽尤拉聞言回,“將所有大大小小被吩咐下去的事兒整理梳理一下,不就能揣摩出大概了?我以為,這是你慣常愛做的呢。”
“況且。”她清楚地指出,“親愛的啊,你真的會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形裡,將自己會麵臨的命運、將所有的希望交付出去安穩地等待結果嘛。我確是不太相信的。”
凱不怕質疑,就怕對方一口咬定不說話,遂接道,“為什麼不能。”
“我不待見她是因為私人理由,但從沒懷疑過其判斷和能力,走到這一步,不見得有誰會比她做得更好。”
“既然這樣,我何必像個小人般去揣摩量度猜忌。你覺得我是個拎不清輕重的人嗎。”
說到這,語氣加重三分,“尤拉,很坦然的說,我確實不知道。”
賽尤拉理性的那一部分認為自己是不該跟眼前這個巧言善辯的男人作過多無謂討論的,提要求便是了,然而,卻做不到。
她慣來直接,不然也不會在那晚貿貿然過去,摔了狠狠一跤,把自己弄沒了。
心裡的痛,沒人能懂。
而此時此刻,這個男人,還在認真的跟自己說他在全心地信著彆人,不曾不安、不曾懷疑、不曾私下調查嗎。
真可笑。
賽尤拉垂下眼皮後複抬起,若無其事地彎唇,“我說了,不知道就想辦法。沒有用處的人,是不會活在這裡的。”
“再則,我也保證不了人能活多久,你最好效率一點。”
凱沒接這話頭,隻語氣溫和地回,“尤拉,他們會死的,你願意看到嗎。”
他們具體指誰,沒細說,尚在的親人朋友們,她聯想到誰那就是誰了。
“你現在在打算喚醒迷途的羔羊?”賽尤拉不吝自嘲,“彆廢心思了,想要人,拿有用的情報來換,我給你二十四個小時,過期不候。”
通信在話落刹那斷開。
臉上亦再無半點笑意殘留。
“該彙報的滾去彙報,彆留在我身邊了。”賽尤拉在空無一人的室內冷聲說完,站起走向外門。
路過地麵仍處於重傷暈迷中的人時,身形停頓一秒,離開。內心的空曠,如黑暗原野吹過的風,蕭索無邊。
她不是非要誰輸誰贏。
隻是,既然沒人在乎自己的存在,那麼,就讓他們不得不去正視好了。
另一邊。
凱看著泛出微弱藍光的空白屏幕,臉上溫和悉數消失,眼神暗沉。
良久。
聯係上正在某片深空中的艾麗茜。
布置下去的後手,即等待行動失敗後實施補救指令的超級旗艦,正遙遠地隱在黑暗中緩緩行進。
帶隊的是艾麗茜和奎勒。
信號不好,對麵的畫麵模糊斷續,好一會兒方聽清彼此說話。
艾麗茜有少許意外,慎重地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