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賽尤拉影響,顯然沒心情再跟作他言語交鋒的安瑟,啪的一下打掉擱在腦袋的手,“要說廢話滾遠點。”
“不問問你關心的人怎麼樣了。”
“問了你會放人?”
零在先前的椅子上坐落,“不會。”
他停了兩秒繼續說,“你不是喜歡論理嗎。雖放了你不可能,但或許可以嘗試退一步爭取更好的待遇。”
“想拉攏我?”安瑟覺得好笑地扯了下唇角,轉念想了想,往他那側方向慢悠地觸腳下地。金屬的板麵光滑沁寒,如失血發涼的肌膚。
零沒動,看人在大腿上坐下。
“你以我們這種血肉之軀生活了那麼長時間,說起來,有沒有什麼特彆不同的體驗,譬如......”
安瑟側臉貼向脖子,右手指指尖輕輕劃著胸膛。
一絲微秒的異樣徒然升起,零在分神的那一秒間,反應慢一拍地伸出手抓緊她的左手手腕。
鋒利的輔助手術刀,在暗淡光線下發出特有的銀質光澤。有血珠從上麵滴落。
“讓我......醒......就是......這樣了。”
零臉色黑沉地將她抱回醫療艙。胸口汨汨流出的血液鮮豔奪目。微弱的呼吸幾乎感覺不到。
那麼想死嗎。
“彆讓她死了。”在刺耳的危急警報中,零對匆匆現身進來的人冷聲道。
“是。”
長廊外。
倚靠在一側的賽尤拉看向遲遲方出來的人,臉上帶著清楚諷意,“小心到頭來空折騰一場。”
死去的人,記憶是同步消失的。也就是,沒有價值。
零毫無預兆地瞬間至身前掐緊喉嚨,“乾好你的事情,彆惹我生氣。”
如此鮮明的情緒化,賽尤拉是第一回見,因而心情極好地大弧度彎起唇角,仿佛不能呼吸的困難並不存在。
好幾秒,針鋒相對的對視裡等脖子上的手鬆開,她嗆笑著繼續說,“提醒你,彆真的時間久了就把自己當人了。”
“你對於她,對於所有人來說,就是個不得不鏟除的東西而已。”
“不是人的東西,有聽得清楚明白嗎。”
“哈哈哈......”
望向如陷入自我瘋狂裡的人,零莫名躁動的心境一下子平伏下來。他靜看著沒回話,直到帶著嗆咳的沙啞笑聲漸漸低下去並消失。
“那邊有消息了。”零終於開口,說的卻是另一件事,“那女人逃脫了,另有人舍身救了她。”
“廢物。”
賽尤拉嘲了句,才接著問,“所以換了人選?”
有能力救人的,隻能是差不多實力或更強的人。艾麗茜,奎勒......奎勒。她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兩人有如此深的可以以命換命的交情?
非大事數年不見一回,她從爺爺那裡就沒發現誰走得更近。
“哪一個都不影響結果。”遲遲沒等到回應,賽尤拉拋開無謂的沒有答案的思考,邊說邊離開,“是他們便成。”
“還有,裡麵的人,不該再醒來一次了。”
對話、語言、動作,再加上剛才行為,的確是熟悉無比的氣息和預料內的操作。她不可能能再走出這裡了。
這是她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