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不得叫這人渣碎屍萬段,不過祝小姐說的辦法倒是更好,那眼睜睜無法動彈的折磨,讓這家夥也親自品品這滋味吧。
隨即房東看見鏡子裡的人影消失了,可還沒待他鬆口氣,旁邊那張因為玻璃的剝落而露出來的臉卻動了動。
那張被水泥灌塑過的臉,猶如美術室的人頭石膏,臉部輪廓還有五官甚至發絲呈現一種灰暗死板的栩栩如生。
而這水泥雕塑一樣的臉,竟慢慢的五官牽動,露出一個笑臉。
這笑臉比剛剛鬼出現在鏡子裡還要嚇人,因為鏡像給人感覺總有那麼一絲虛幻,所謂鏡中月水中花,總抱著一絲那是假的的僥幸。
但鏡子旁邊的水泥卻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現實了,而那封了好幾年的實物卻仿佛活了過來。
房東瘸著兩條腿,根本站不起來,他身上肉多,手臂支撐著根本爬不動。
但他還是拚命的往外爬。
此時水泥傳來攪動般的動靜,那種泥漿攪動的漿黏聲清晰傳到房東耳朵裡,仿佛變成了世界上最恐怖的聲調。
這時他看到那女孩兒的屍體直接活了一般,從水泥裡爬了出來。
已經乾透好幾年的水泥此時質感變得像剛拌好的泥漿一樣,隨著她爬出來的動作還往下淌了一地。
女孩兒臉上掛著笑,連牙齒也被水泥全部覆蓋,詭異又猙獰。
“啊——,啊——,彆過來,彆過來啊——”房東便拚命往前爬,便揮手。
可女孩兒想裹著泥漿的泥鰍一樣身形柔軟無骨以詭異的S線很快滑到他麵前。
“咯咯咯!”女孩兒沾滿水泥漿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腳,然後咧出一個獰笑:“抓到你了。”
“啊——,放開我,放開我,我錯了,我明天就去警局自首,放開我,讓了我吧,我不要嗚嗚嗚~~”
但拉住他的力道卻沒有半點減緩和猶豫,房東在掙紮間被一步步拉進了女孩兒曾經暗無天日待了好幾年的地方。
然後流到外麵的水泥緩緩的流了回去,洗漱池裡的,地板上的,如同有生命一樣,像倒放一樣沿著原來的軌跡縮回牆上。
房東掙紮不斷的身影逐漸被水泥糊住,掙紮越來越弱,隨即消失。
但水泥仿佛有生命一樣的蠕動並沒有結束,隨即又從裡麵吐出一具屍體,正是女孩兒自己的,水泥牆麵這才慢慢變乾,恢複了最初密不透風的模樣。
祝央蹲了下去,戳了戳被吐出來的石像屍體:“你這設定跟水鬼有點像啊,隻要拉一個人進去,自己就可以解脫了,這家夥該不會也能這樣吧?”
女鬼小姐的鬼魂出現在祝央旁邊,也惋惜的摸了摸自己,搖頭道:“不會,殺了他我力量變強了,我能感覺得到,說到底我才是枉死的厲鬼,本來就應該比他們兩口子更強,不過身體被這樣困住,力量沒法積蓄。”
“現在好了,他們不是我的對手了。”
祝央對這結果挺滿意,又看了眼屍體:“這怎麼處理?明天彆嚇到邱老師和孩子,不過這惟妙惟肖的,送去參展肯定得獎。哈哈哈!不是有那啥故事,說美術係的學生為了得獎殺了自己同學做成塑像嗎。”
“姐,大晚上的,彆講鬼笑話好嗎?”女鬼小姐心有戚戚道。
祝央:“……”
姐們兒要不要提醒你你自己就是厲鬼?還剛剛那麼慘烈的方式殺了個人。
祝央頓覺無趣,這些家夥都一個配方的傻樣,還真不讓她失望的。
她站了起來:“行了,我把身體塞你的鏡子裡,反正你能在鏡子裡出入,也比放在外麵落誰手裡好。”
女鬼小姐自然高興,和祝央一人抬著頭一人抬著腳,嘿啾嘿啾的把屍體弄鏡子裡去了。
第二天早上邱老師起來洗漱發現鏡子破成這樣,自己的洗衣棒又扔一邊,還以為是晚上誰看見老鼠亂竄折騰的,不過這麼大的動機居然都沒吵醒她。
說起來昨晚確實睡得給外沉,今早起來都晚了,還好這天沒有早課,兒子小明更是叫了好半天才叫醒,得跟他老師打個電話報聲遲到了。
邱老師走後沒多久崔小姐也一副起晚了的樣子匆匆忙忙就出了門。
祝央昨晚折騰了那麼半天,居然依舊比汪蓓先醒,便穿好衣服自顧自出門洗漱。
今天就是第六天了,即使再遲鈍也知道不可能沒事發生。
李立和汪蓓差不多同時從房間裡出來的,也紛紛覺得昨晚睡得太沉,放現實還能高興一下睡眠質量,但在恐怖遊戲這精神高壓中還能睡成這樣,就是不正常了。
他們來到洗漱池這邊打算洗把臉清醒一下,可迷迷糊糊走過來看見鏡子碎了一大塊。
正要問怎麼回事,轉頭冷不丁看到的畫麵差點讓他們心跳驟停。
隻見祝央吐出嘴裡的漱口水,將牙刷往伸到自己麵前的杯子裡一扔。
然後那隻手就自動將牙刷牙杯放回原位,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同時遞給了祝央一根熱水燙過晾到溫度剛剛好的毛巾。
祝央洗完臉將溫毛巾捂臉上,感覺臉上的毛孔都打開一樣,確實痛快。
她用完毛巾就遞回那隻手裡,那隻手的主人又麻利的收起來。
還問祝央:“姐!溫度合適嗎?會不會有點燙,現在夏天呢。”
祝央這會兒正痛快,揮了揮手:“剛剛好,乾得不錯,比我身邊那幾個碧池有眼色多了,要不是你長得一般,我絕對招你進姐妹會做我跟班——啊不,會員。”
女鬼小姐撇了撇嘴:“姐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好歹從小到大也是被人誇漂亮的,大學還是班花呢。”
“這就對了,我的姐妹會最低標準可是係花,還不能是競爭小的和尚係,唉,我倒是想開後門,可也不能破壞規則啊。”
女鬼聞言,竟然神情頗有些落寞。
祝央又道:“其實嘛,我聽說鬼越是厲害本事就越高,或許可以憑法力變得漂亮哦,反正你也不是人了,某些方麵可能性反而更高哦。”
女鬼小姐一聽眼睛就亮了:“那我——”
祝央卻矯情道:“要真有那天,你要是有機會跟我申請,看你這麼可愛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通融。”
女鬼當即覺得渾身都是勁,忙鞍前馬後的伺候祝央:“姐我幫你擦化妝水,是這瓶吧?今天化妝不?可以試試我的手藝,我手穩,以前朋友要約會要去漫展都是拜托我幫忙呢。”
祝央抬頭將臉對著她:“那試試囉!”
李立覺得眼前這情況就跟他們公司員工動員大會後,被打了雞血一樣的員工們。
不對,這尼瑪是鬼啊,鬼啊!
一個人在鏡子前麵洗漱,另個人端牙杯遞毛巾還幫擦水乳幫化妝幾個意思?
看著鏡子內外兩個女孩兒不一樣的倒映,裡麵那個還伸出手來忙前忙後,外麵那個受用得理所當然。
饒是李立和汪蓓一路走過來經曆這麼多事,也是震碎了世界觀——
這個說法好像每天都要,應該是祝央這人就是負責一遍一遍給他們刷新奇觀看的。
兩人覺得腿有點軟,顫顫的問:“祝,祝央啊!,昨晚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祝央閉著眼睛,女鬼這會兒正給她擦乳霜按摩臉,還彆說手法力道都挺不錯的。
聽到李立他們的問話便將昨晚的事說了出來。
又敲了敲旁邊那塊密實平整的水泥牆麵:“終於不用看這龜兒子的臉了,一會兒吃完早飯你們拿了他的鑰匙,現在彆墅被我們占領了,如果邱老師和崔小姐他們問起來,就說龜兒子死了媽,回老家奔喪去了,彆墅裡的東西自取自用吧。”
“呸!”女鬼聽到關於房東的話題,邊給祝央打粉底還邊往旁邊啐了一口。
李立和汪蓓聽完整個人都是飄的,不知道怎麼洗漱完恍恍惚惚又下樓出門買的早餐。
等早餐帶回來,祝央那邊還有點沒有畫完,兩人也沒動,想等她一起吃。
汪蓓終於在沉默中開口了:“你說——咱倆,會不會太坐享其成了?”
李立滄桑道:“是啊,快躺著通關遊戲了。”
這倒不是每個玩家都有多高的道德感,其實絕大部分玩家都巴不得什麼事都不做,平安度過這操蛋的遊戲。
隻是玩家作為同一立場的臨時夥伴,什麼都不做也什麼危險都不想承擔的人,絕對是第一個被排擠出團隊自生自滅的,每個人都在掙紮求存,誰有義務保護你?
可自從進了這個遊戲,卻是哪兒都和以前的常識不一樣。
一個剛剛第一場的純新人小姑娘,真的什麼的沒有聲息的乾了啊。
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那種悲壯偉大,而是這事在她那兒就跟玩一樣,你感覺不到任何驚心動魄的緊迫感。
連帶著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兒是乾嘛?難不成遊戲安排他倆就是為了給祝央跑腿的?或者替這麼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玩家配兩條鹹魚好喊六六六?
想到這裡汪蓓對祝央實在肅然起敬:“我還是頭一次在遊戲裡看到有鬼自覺自願當狗腿子的。”
不是沒有玩家驅使過鬼,用道具或者偶然幫到的人情什麼的,但一般具有時效性。可樓上那女鬼的架勢,是真恨不得從此以往跟祝央混呐。
又歎道:“大概有些人就有這種與生俱來那種魅力吧,周圍的人都羨慕,向往,想接近。我小時候也看到一個周圍人人都想和她做朋友的姐姐,不過都沒得這麼誇張的。”
連鬼都不能幸免。
就好像那人是自己活成了自己內心中最憧憬渴望的樣子。
李立作為成熟的中年人,就比較現實了:“我看好祝央,我覺得她肯定能在遊戲裡走很遠。”
汪蓓翻了個白眼:“這要你看好?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所以現在抱大腿還來得及!”李立肅然道。
汪蓓:“……”
祝央下樓就感覺今天兩人對她格外熱情,又是遞筷子又是倒豆漿的,汪蓓還表示她昨晚忙了那麼久,要是手累她可以喂她吃早餐來著。
不但如此,對於一早出去,現在才回來的陸辛。兩人仿佛產生了一種競爭意識,這讓陸辛莫名其妙。
不過也來不及在意這個,他對祝央道:“我知道吳越在哪裡了,現在我們麻煩大了。”
“算了,我帶你去見他,還是邊走邊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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