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尖叫女王 銀發死魚眼 22977 字 10個月前

老實說,這樣冷不丁竄出個鬼來,一驚一乍式的恐怖手法,祝央覺得自己都看吐了。

首先,要是一部恐怖片裡的恐怖效果大多都是這麼個手筆,那也直接可以說是爛片無疑。

不過考慮到這是新手場,新人承受能力有限,也得考慮到總體適應性,祝央這會兒真的是計較都懶得計較了。

但祝未辛看他姐麵無表情的愣在原地,倒是急了——

“姐,姐你沒事吧?嚇著了?”他拍了拍他姐的臉蛋,指著門上倒掛著的死鬼道:“這有什麼好嚇人的啊?你忘了爺奶七十大壽的時候家裡殺豬?”

“不也是這麼倒掛這刮毛的嗎?一盆熱水衝下來,也是這麼從頭頂留下來的。”

說完還抓過校醫電腦桌旁邊一把不知道是不是用來秀指甲的醫用剪刀。

上去抓著女鬼的頭發就是哢嚓一刀,剪完還衝他姐揚了揚:“看,不一樣的嗎?跟咱纏著殺豬匠借刀剃毛沒差多少。”

女鬼都他媽懵了,出來一趟一個人沒嚇著,兜頭就是一頓人參公雞,完了還把頭發都薅成了地中海。

真的,頭頂涼颼颼的哇!

好好一個血腥恐怖的女鬼,一下子變成了賣相滑稽的禿頭鬼,索命的時候趴地上對著人爬過去。

人家迎麵看到的不是黑梭梭的頭發和往下滴的血,而是光光的一圈頭頂,這就不是正經的索命鬼。

女鬼又是心疼頭發又是想到了自己的未來,當即惱羞成怒就想伸手掐死這□□崽子。

祝央這時候就開口了,對著弟弟罵道:“蠢貨,你薅她頭發乾什麼?”

“死在這裡的鬼八成是跟學校對立的啦,那都是鬼,就在這麼個破學校難免走家串戶的撞到,直接問她就可以破解這兒的鬨鬼之謎了你得罪人家乾什麼?”

說著還削了弟弟腦袋一下:“我先前就有兩次暴脾氣誤傷好鬼,所以遇事以後彆這麼躁,要情況弄清楚了是一夥兒,那多尷尬?”

女鬼一聽這女的倒是會說人話,想著他們要是誠懇道歉再滿足她的要求,這事也不是不可以翻過去。

就聽女的下一句道:“不過得罪了也沒辦法,人情路子走不了就來硬的吧,抓住她,按手術台上捆著,多少也得撬點東西出來才行。”

話音剛落祝未辛就點點頭,一副我姐果然是我姐的表情,伸手眼看就要拽著女鬼的剩餘的頭發把她從上麵拽下來。

女鬼一聽到手術台這個詞,生前最痛苦的記憶充斥腦中,嚇得立馬消失了。

祝未辛正碰到幾縷頭發絲,抓了個空。

“姐,跑了,怎麼辦?”

女鬼一跑,裡麵這個暗室頓時大變樣,到處淒厲的血跡不見了,陳設倒是沒變,不過即便沒有那慘烈的血跡,看著依舊冰冷嚇人。

祝央走了進去,到處看了看,甚至伸手碰了碰某些地方,心裡閃過一絲疑惑。

女鬼出現的時候帶來的現象是曾經發生在這裡的悲劇?但細節上祝央老覺得有幾個違和的地方。

不過這會兒糾結也無意義,祝央隨手拿了一把手術刀出門,遞給她弟弟:“拿著,防身。”

祝未辛道:“難道不是該你拿著嗎?”

說完就看見她姐捏著病床上的鋼管,手腕一轉直接擰了條麻花出來。

祝未辛愣了半晌,然後一把撲他姐懷裡,小鳥依人道:“姐你一定得保護我。”

可以說是非常做作了。

姐弟倆回到教室,上午第二節課已經過去了,這個課間稍長一點,不過對於這裡的學生來說好像下課和上課沒什麼區彆。

永遠都是低著頭做題做題做題,偶爾說幾句話也是交頭接耳低聲細語。

姐弟倆一進教室,所有人看過來一眼,然後又刻意的彆開視線,仿佛當他們不存在似的。

雖然之前也沒什麼人主動找他們交流,不過祝央兩姐弟的長相在這兒,除了瞎子就不是能刻意忽略的。

這會兒就顯得太過刻意了,撲麵而來的集體排擠氣息。

講真就祝央兩姐弟的條件,在現實中還真從來沒遭過集體冷暴力,這番體驗倒是新鮮。

不過他倆一個個人意識強烈的自戀狂,另一個有姐在跟前誰在乎彆人鳥不鳥我,我還沒時間鳥你呢的極端姐控。

眼皮都沒抬便自顧自回到了座位,接著就看見劉誌和趙數還捧著課本在教室後麵站著——

“你倆乾嘛?”祝央問。

趙數小聲道:“班主任說下課也得站著,敢坐回去就加罰一周。”

祝央這會兒是真的覺得,這個副本可虧得有她弟弟這個隨身跟班,居然意外的做啥都不用費心思。

她上一場才說過那幾個家夥是她帶過的最差一屆跟班,結果好嘛,狗比遊戲用事實打她臉。

就讓你見識一下沒有最差,隻有更差。

祝央挑眉笑了笑:“合著你們還打算長長久久在這兒上課呢?加罰一周?加罰一年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見兩人還一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慫樣,祝央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坐回座位去,彆杵在後麵礙我的眼。”

兩人在學校黑惡勢力和作風強硬囂張的隊友之間權衡良久,最後還是選擇了隊友。

然後許薇就湊了過來,低聲對祝央道:“你們也注意到班裡的氣氛了吧?是第二節英語課上英語老師煽動的。”

“他說你們倆是害群之馬,帶壞課堂紀律,自己不學習還拖累彆人,說你們倆成績好家裡有錢接受過精英教育耗得起,到這裡來根本是玩玩,可彆人不一樣,下次模擬考拿成績說話,被影響了受處分你們倆可不會替他們承擔處罰。”

“姐,他這是故意讓學生孤立你呢。”

祝央看了看許薇,又瞅了瞅劉誌和趙數,眼裡的鄙視就差沒直接寫腦門上了。

看看,還不如一十幾歲的小姑娘通透。

之前祝央還在感歎狗比遊戲喪心病狂,初中生也不放過,不過端看許薇這短短時間的表現,既是他們中最第一時間融入到學生之中的,小小年紀也敏銳機靈,又擅長利用年齡優勢弱化自己存在感達到自我保護的目的。

難得的是她還不是之前越到的那種一味求穩,誌在躲避的玩家,看出祝央姐弟的搞事能力,打探消息什麼的直覺又不含糊。

遇到這麼些新玩家,除了路大頭那個西貝貨,在祝央看來這小姑娘倒像是能走得遠的。

祝央聞言諷刺一笑:“威逼恐嚇讓人人自危又把咱劃到團體對立麵再強調處境不平等挑起嫉妒心達到針對的目的對吧?”

“我拉幫結派玩這套的時候,這癟三估計還在給上司□□——嗯,估計這會兒也還在舔。”

其實不光是這變態學校,現實中也有不少老師利用職權和成年人成熟的情商優勢對自己看不慣的學生搞集體孤立。

校園霸淩從來就不止學生對學生。

祝央讓許薇回到座位上去,這才冷眼打量了一番這間小小的壓抑的教室裡的眾生百態。

這所學校雖然壓抑到了極點,但所謂幸福總是相似,不幸卻各有不同。

就在這課間短短的時間內,祝央便發現了好幾個在班裡具有強烈存在感的人。

當然不是顯眼那種存在感,是那種瀕臨崩潰的危險感覺。

第一個是那個女班長,她名字叫莫燦,一般班主任要交代什麼東西都是由她轉發。

課間這會兒她正在發前天測試的卷子,當時玩家們還沒來,自然沒他們的。

卷子一張張發下去,不少人考得不理想,有膽小一點的,收到卷子那刻就哭了。

莫燦見狀安慰了一句:“沒事的,下次努力考好就行了。”

這話反倒讓那沒考好的學生找到發泄口一般:“沒事?挨打罰抄作業又不是你,成天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考得好就故意諷刺我們是吧?”

莫燦忙道:“沒有沒有,再說你對我發火也沒用啊,誰讓你沒仔細審題。”

旁邊的人聽了也皺眉道:“你就彆往傷口上撒鹽了。”

接著就是周圍好幾個學生對她不滿的竊竊私語。

莫燦咬了咬嘴唇,眼圈有點紅,不再待這裡,硬著頭皮繼續發卷子。

一個情商不高不會說話以至於裡外不是人的班長。

還有一個女生也很顯眼,她坐在最後一排角落,和祝央他們還是同一排,不過從昨天開始都沒跟他們說過一句話。

女生弓背慫腰的縮在座位上,時時刻刻在極力縮小存在感,但凡她身邊有人經過動靜大了點,她都會身子一抖,猶如驚弓之鳥一般。

這人叫孫寧寧,據許薇晚上跟同寢女生打聽到的八卦,這人在進來之前是出了名的問題少女。

性格特彆張揚跋扈那種,倔強又不服管教,所以被父母送到這裡來。

一開始她還對這裡嗤之以鼻,也是在課堂上懟過英語老師,然後從第二天開始,除了和英語老師不對盤的語文老師,所有科目課堂輪番找她起來回答問題,就跟昨晚晚自習祝未辛那樣。

回答不出來就上台挨打,連續一周下來,手都被抽爛了,這樣時時刻刻的折磨自然不可能在例行模擬考中談什麼發揮,孫寧寧一雙手筆都握不住,答的題誰看得懂?

便被老師誣陷比交白卷還嚴重的故意汙染卷麵,然後就交到教導主任那裡,被關了禁閉室。

從裡麵出來後,就是這副德行了。

一個殺雞儆猴已經被折磨崩潰的可憐女生。

還有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女的一頭黑亮蓬鬆的頭發,發量特彆多,至少是普通人的兩倍。

顯然女生也很愛惜自己頭發,這裡不準女生佩戴飾品,甚至不準綁彩色的發圈,女生也沒有用橡皮筋,而是用黑色啞光緞帶細細繞幾圈紮好,還紮了個小小的蝴蝶結。

但關鍵的不是女生,是另一個男生,男生隻要一有空,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女生,愛慕之意不加掩飾。

可女生並沒有半點回應,並且對於他毫不避諱的頻頻注視感到很焦躁,眉頭是皺了又皺,但在這裡又不敢大聲喧嘩。

於是兩人之間便在這瀕臨爆發但不得不壓抑的氣氛中,顯得尤為尖銳。

這短短十幾分鐘的課間就一眼能見的強烈壓抑,再加上醫務室還有個體弱抑鬱被老師定性為嬌氣矯情的女生。

祝央越發對這場遊戲的任務表示懷疑,這玩意兒是不是發布錯任務了?

因為在她看來,就現在這陰雲籠罩,遲早會爆發的氣氛,比之第一場彆墅裡都尤為嚴重。

不過她也沒琢磨多久便又上課了,進來的是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昨晚被砸暈後被送回了寢室,半夜三更醒過來發了一通火,這個樓上樓下都聽到了動靜。

不過科目老師沒有強行帶走學生的權利,正好教導主任今天又休假出去半點私事,這也是祝央他們屢屢犯規隻在課堂被針對而沒人來強行帶走的原因。

語文老師憋了一肚子火,跟班主任抱怨半天,也隻得等教導主任回來,數罪並罰將這對新生帶去好好改造。

課堂上倒沒有提昨晚的事或者再直接對祝央進行針對,估計也是怕又被砸。

祝央心道這狂躁症狂躁是狂躁,倒是不傻。

不過相安無事也沒多久,對方暫時不找祝央他們的麻煩,彆的學生可不在顧忌範圍之內。

因一道理解的題連喊兩個學生都沒答對,這人又是拿著教鞭抽了講台好幾下,邊罵邊抽。

抽的同時膝蓋都在彎,要講桌有意識絕對有句MMP要講。

抽完講桌語文老師便額發淩亂滿臉怒紅的走了下來,看來是輪到學生了。

巧了,其中一個沒答對的還是孫寧寧,就是因為懟了英語老師被輪番找茬最後關禁閉室,從倔強太妹變成陰沉慫包的女生。

語文老師抽了位置靠前那個男生好幾下,又瘋狗一樣的氣勢直奔孫寧寧來,孫寧寧看著她的目光比見了鬼還驚恐畏懼,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到孫寧寧那邊要經過祝央旁邊,而就在她走近的時候,祝央一隻腳伸出來便把這女人絆倒了,摔下去的姿勢和之前那英語老師如出一轍。

語文老師人瘦反應靈活點,慣性伸手,倒是沒磕到鼻子嘴,但這麼冷不丁摔下來依然疼。

她還沒翻身,就感覺自己背上踩了一隻腳,這隻腳壓著她便怎麼也翻不過來了。

周圍學生見狀倒吸一口涼氣。

便聽祝央開口道:“祝醫生精神講堂開課啦!老師脾氣老暴躁,上課狂躁亂叫咬人總不好,怎麼辦?”

祝未辛接過話頭:“多半是狂犬病,係上項圈,戴上狂犬口罩,打一頓就好!”

“一頓不行怎麼辦?”祝央彈了彈指甲。

“一頓不行再一頓,加大劑量總會好,輔以電擊療效高,治愈效果錯不了。”

祝未辛不見得有他姐口才好,但捧他姐的哏是絕不含糊的。

祝央聽完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碾了碾自己的鞋子,也沒起身,但上半身往下傾了傾。

聲音輕飄恐怖道:“聽到了嗎?老師,有病得治,治療方案祝醫生都給你了,早點進入療程吧!”

接著衝她弟弟伸了伸手,祝未辛便默契的把校服領帶取了下來。

祝央隨手套在語文老師脖子上,慢慢的往後拉,結口的不斷收緊讓語文老師呼吸越發困難。

本就因憤怒發紅的臉現在因為充血越發腫脹得嚇人。

教室裡一片死寂,隻有從語文老師嘴裡發出的咯咯咯的聲音。

周圍的學生呼吸輕到了極點,眼神又剛才的驚恐,這會兒沉默中有了一種詭異的轉變。

每個人眼中閃著一抹詭異的亮光,布滿了不可宣之的快意甚至是期待。

他們心裡按捺不住的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就這麼勒死她就好了!

但事與願違,在老師已經開始翻白眼的時候,祝央鬆開了領帶。

空氣爭先恐後湧了進來,語文老師連連咳了好一陣,又是深呼吸,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終於才體會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她不顧形象的往前爬了好遠,直到躲出了祝央的範圍,這才敢回頭看了她一眼。

祝央笑了笑:“上課嘛,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呢,我也是為了課堂質量著想,才動手給老師你去去火。”

“現在還有火嗎?”

語文老師看她那渾不在意剛剛差點殺了人,還一副談笑風生的表情,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祝央見狀道:“可見是已經消火了,那還不繼續上課?老——師!”

最後老師兩個字叫的人簡直毛骨悚然,至少在語文老師耳朵裡是這樣。

她想逃出教室,可那雙眼睛盯著她,又看了看門口,意思很明顯,她敢離堂一秒,有她好果子吃的。

於是語文老師隻得重新上台,開始顫顫巍巍的講起了課,聲音都是嘶啞的。

班上的學生對於剛才那幕感到意猶未儘,又有股失望落下來。

見步調回到了課堂狀態,也隻得收回視線開始專心聽講。

有個靠教室外走廊位置的學生回頭的時候下意識往窗戶上看了一眼,突然被嚇得短促的驚叫一聲。

為了防止走廊外的人來往影響學生們注意力,靠走廊那扇窗戶下麵兩格是被黑色的紙糊住的。

但最上麵那格卻沒有遮住,因為方便班主任隨時在外邊巡查。

那學生一抬頭便看見班主任那張臉貼在玻璃窗上,對剛才那一幕儘收眼底。

那若有所思的陰險表情,仿佛在盤算著剛才那筆賬要怎麼均攤在教室裡這一個個人身上。

這聲驚叫也驚動了整個教室裡的人,所有人看過去,班主任居然也不躲不避,嘴角露出個詭異的笑。

學生們脊背都發涼了——

祝央卻起身走出位置,走到那邊抬手一掀就掀開了兩張礙事的桌子,當然周圍幾個學生也被掀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隻見她走到窗戶前,一拳對著玻璃搗過去,玻璃應聲碎裂紮在班主任臉上。

外麵傳來一聲慘叫,祝央收回手:“上課呢,你做你媽的賤笑,成績下滑你負責啊?有沒有職業素養?”

說完還朝外啐了一下,自顧自回到座位,掏出指甲油慢悠悠的刷了起來。

這抹鮮紅對比周圍單調的顏色,真的很顯眼。

祝央見視線全落自己身上,不耐煩的抬頭:“聽自己課去,開什麼小差?高考還指望我替你們答題不成?”

學生們一抖,紛紛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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