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蕾他們挖出懸崖那邊埋好的小女孩兒屍骨,用午餐布包好塞筐底,再在島上海邊采了不少椰子野果,還下淺水撿了些蝦蟹,還打了幾條魚,把屍骨滿滿的蓋住,這才打道回府。
正抬著筐進廚房,幾人便被刀疤臉攔住了。
他看了看兩筐東西,咧咧的笑道:“喲!收獲不小啊,哪裡打的?”
幾人心裡有鬼,被這麼一問自然緊張,其中一個男玩家笑道:“一路走一路隨便摘的,都新鮮著呢。”
說罷刀疤臉竟然伸手到筐上翻揀起來,幾人心都提起來了,懷疑這家夥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也不怪他們一驚一乍,主要不知不覺第二天突然告訴他們隊伍裡居然有個內鬼,如果不是祝央機敏,這會兒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幾個玩家見刀疤臉一樣樣將麵上的椰子往上翻,神經緊繃,都做好了真要有什麼背水一戰的準備。
卻見他翻了幾下,好似找到個品相滿意的一般,拿起了一個椰子在手裡顛了顛,抬手一削就把椰子劈開。
椰汁從裡麵流出來,他混不在意的舔了舔,看著方蕾眼神帶著下流的暗示。
又是半威脅道:“昨晚睡得怎麼樣?擔驚受怕鬼來找你不?今晚總該知道厲害了吧?”
方蕾很多時候真有種不顧一切跟這些玩意兒乾一場的衝動,可不行,她並不是長於近戰的玩家,其他幾個玩家中祝央不清楚,另外至少兩個也是如此,和這些悍匪直接對上是真吃虧。
方蕾僵硬的咧了個笑:“還好。”
刀疤臉卻是將手裡的椰子一扔,笑了笑:“你當我是在問你的?你是今晚自己洗乾淨了進我的屋呢?還是我自個兒找過來?”
方蕾怒火中燒,刀疤臉卻放下話後就不再糾纏,哈哈大笑著出了去。
另外三個玩家安慰了番她,看樣子現在雖然任務進展還沒多少,卻已經快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了。
彆墅裡人來人往這會兒不好動作,幾人便把小女孩兒的屍骨藏進櫥櫃最裡層。
晃晃悠悠的浪過了一天,吃了晚飯,刀疤臉離桌的時候還看了方蕾一眼,見她作勢要洗碗,說了句:“洗好了就過來。”
這個‘洗’有點一語雙關的味道,懂的人比如第二組那幾個玩家,自然發出一陣你懂我懂的哄笑。
方蕾氣得臉色鐵青,這還不算完,妮娜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酸酸道:“喲~,這動作夠快的,成天繃著個臉還以為多端得住呢。”
這家夥昨晚去了刀疤臉房間,這會兒刀疤臉點名了今晚要方蕾,自然沒有她的戲了。
方蕾不可置信還有這種對土匪爭風吃醋的斯德哥爾摩,不過這時另一個第二組的男人便摟過了妮娜:“怎麼?沒有哥哥陪晚上冷啊,疤哥沒空我有啊。”
妮娜撒嬌的推了推對方,兩人也就真的親親熱熱上了樓。
眾人走後,洗碗的任務交給了那三個玩家,祝央和方蕾帶著小女孩兒們的屍骨進了地窖。
果然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麼迎接一般,白天空無一物的地窖這會兒已經點燃了蠟燭,連轉角都照出柔柔的光,像是生怕她們找不到似的。
祝央和方蕾看到那個女人背對著她們,這次沒有剁餡兒了,而是在邊包餃子邊哼歌,正如同每個一遍準備晚餐,一邊等待外出玩耍的孩子歸來。
玩得又累又餓的對熱騰騰的食物大快朵頤一般。
女人沒有轉身,溫柔的聲音卻傳來:“回來啦?都說要吃餃子讓你們彆跑遠,快洗了手過來吃飯。”
祝央她們沒說話,身後卻傳來兩道稚嫩的童音:“還有蛋糕,媽媽買了新蛋糕,要吃。”
兩人轉身,看到兩個小女孩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始終不得真正歸家的兩個靈魂終於和等待她們已久的母親彙合。
女人轉過身來,寵溺道:“好,好,吃完餃子就吃蛋糕。”
說著把身體遮住的案板往幾人麵前一讓:“看,弟弟做的餃子,你們肯定愛吃。”
說完又糾正道:“哦,不是弟弟,是雜種。”
說著這麼刻毒的話,但她此刻表情還是溫柔慈祥的。
兩個小女孩兒便乖巧的坐到案板旁邊,看著媽媽用案板上剁碎的死胎包餃子,包好一個就規則有序的放在一旁的盤子裡。
一個盤子六個,也不煮,就直接催女兒道:“快吃吧!”
小女孩兒們竟真的拿起了那生餃子,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剁死胎的時候根本沒有去骨,祝央兩人聽到她們吃餃子發出的咀嚼聲,時不時有種在嚼脆骨的感覺。
這聲音聽著簡直叫人毛骨悚然,方蕾甚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但祝央卻在此時開口了:“太太,介意你做飯的時候聊兩句嗎?”
對方沒有回答,祝央竟也不覺得尷尬,反自顧自問道:“這屋裡住了多少‘人’?您先生呢?怎麼不和你們一起吃晚飯?”
方蕾差點被她這問題嚇死,明顯人家一家就有故事啊,你就不會問委婉點?
但那女人卻開口了:“哎呀!這話惱人的,換彆人說我就生氣了,看你們送我囡囡回來才跟你們嘮的。”
接著在女人的描述下,祝央她們得知整棟彆墅一共住了八個‘人’。
她和她先生還有一對雙胞胎女兒一家四口,一個男仆,兩個女仆,兩個女仆是母女。還有一人,那就是她丈夫的情人。
弱勢的女人在家沒有話語權,情人又懷了孕,自然登堂入室。
隻是對方顯然並不知足,因她丈夫好歹還顧忌一點正統,情人遲遲無法轉正,便想辦法將她兩個女兒害死。
並煽風點火責怪她帶不好孩子,不配為人母,好攛掇丈夫休棄她。畢竟婚姻還維係的關鍵就在於孩子,沒了孩子,她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還有什麼資格占著女主人的位置?
女人找孩子找瘋了,一無所獲。
說好的出門玩玩就回來吃餃子,還有新買來的蛋糕,卻出去了就沒能回來。
女人瘋了,殺了丈夫,剁了情人,剖開她肚子取出野種,剁碎了包成餃子。
又用丈夫的肉做胚,情人的五官做裝點,做出了全新的蛋糕,可孩子還是遲遲不回來。
聽到這裡,祝央想了想,這裡麵隻包含他們一家子的恩怨情仇,便道:“那另外三個人呢?你家的仆人們。”
女人毫不在乎的揮了揮手,笑眯眯的看著吃得正香的女兒們:“我做飯等我囡囡回來吃就夠了,管他們乾什麼?”
得,看來一個鬼怪npc上是不可能得到所有的超渡線索的。
而且還有一點,兩個小女孩兒吃完餃子之後,便吵著要吃蛋糕。
女人被她們吵得沒奈何,便連忙點頭:“好,好,吃蛋糕。”
但揭開旁邊的水缸時,卻發現裡麵除了兩具骨頭外空無一物。
女人低罵了一聲,表情猙獰,回過頭安撫兩個女兒的時候變又是另一幅樣子:“你們先等著媽媽,媽媽這就給你們做。”
接著從案板底下拿出一個磨刀棒,鋒利的菜刀在上麵持續連敲,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歸位一樣。
而與此同時——
三樓的房間內,二組的一個玩家吃飽了晚飯,因著沒有女人做陪,島上又沒什麼玩樂,便往床上一倒有些犯困。
半夢半醒之間便聞到一股異常勾人的肉香味,那味道太香,簡直讓人垂涎三尺,饒是晚飯吃得八成飽,也不由得感覺又餓了。
男人睜開眼睛,便發覺自己麵前多了隻烤羊,整隻羊刷上了密製醬料,正烤得滋滋冒油,香飄四溢。
可又和單純的羊肉味道不同,看著也沒那麼乾,肥瘦相宜,顏色焦嫩,真越聞越餓。
男人也有過一瞬間的疑惑,自己好像吃過飯回房了,可接踵而至那讓人飄飄欲仙的香味就衝淡了這一疑惑。
男人忍不住伸出手,也不懼燙,竟直接從火架上撕了一塊肉下塞進嘴裡,果然好吃得上天。
外焦裡嫩,入口即化,肉汁四溢。男人接連吃了好幾口,才有空在看架子一眼。
誰知這一眼便讓他的飄忽的神智回了魂,此時架子上正轉動烤著的,赫然已經不是一隻烤羊了,分明就是一個唄開膛破肚穿烤起來的人。
男人連連後退,接著一陣墜感傳來,他跌下了床,整個人回歸現實。
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感覺自己傳來一陣嘔吐的**,像什麼東西迫切的要從他胃裡爬出來,一瞬間那感覺已經來到喉嚨。
“哇——”男人忍不住做出乾嘔狀,緊接著抬頭看向穿對著的鏡子,發現自己的嘴邊,竟從裡麵扒上了幾根手指頭。
一隻手——不,確切說是一個人要從他嘴裡鑽出來一樣。
男人心裡有些驚恐,但也不是吃素的,眼神一戾,手裡變憑空多了一個小瓶,瓶裡是黑色的汁水,也不知道是什麼。
他卻是毫不猶豫的見那汁水往喉嚨裡一倒,果然那都鑽出來半掌的手被燒爛一般,紛紛潰散下去,辛辣灼燒的感覺直達腹中,男人自己也痛得滿地打滾。
不過那東西衝體內呼之欲出的感覺倒是不見了,男人好歹鬆了口氣。
接著抬眼就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一個男人,看穿著像是成功人士,可身上的肉卻突然變腫變皺,接著散落融化。
還在向男人伸手:“肉,給我肉,來不及了——”
男人這會兒大傷元氣,但也不想放跑任務npc,真要挺起來想辦法滅了對方,卻見他像是被什麼拘住一樣,然後神色驚恐,在掙紮中消失不見。
男人連忙跑出門,正好看到刀疤臉也一臉陰沉的衝一個女npc(方蕾)的房間裡出來。
原來刀疤臉回房後,左等右等沒見方蕾過來,便知那娘們兒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便翻身下床直接去了方蕾的房間,房間門從裡麵上了鎖,顯然人已經回房了。
刀疤臉冷笑一聲,還以為這種鎖就能防住他不成?這虧得是遊戲這場限製npc的性命,他們也不太好跟遊戲對著乾,不然頭一天這些妞兒就被圈起來了。
直接粗暴的一擰,門鎖就被暴力破壞了,刀疤臉推開門走了進去,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他臉上閃過一抹興奮的笑,在洗澡呢?正好省了事,直接變往浴室走去。
結果手伸到浴室門上,裡麵就傳來一聲驚呼,然後門先一步打開了,一個光著身子濕著頭發身材姣好的女人從裡麵竄出來。
兜頭就撞進了刀疤臉懷裡,然後緊緊的抓住他,聲音害怕道:“有蟑螂,有蟑螂啊~~”
這嬌滴滴的聲音,和白天那一本正經的冷淡樣倒是不一樣,彆有一番滋味。
刀疤臉哈哈一笑:“蟑螂有什麼好怕的?走,我看著你洗,就不信還敢出來,出來一隻幫你打死一隻。”
胸口被懷裡的女人嬌嗔的敲了敲,刀疤臉手腳不規矩的摸了摸她的身子,果然跟嗆口小辣椒的性格不一樣,端的是豐腴滑膩,滋味撩人。
摸著摸著便開始真刀實槍起來,他低頭親上這妞兒,頓時兩人**起來。
刀疤臉心道這妞白天那副樣子,真到了陣仗倒是熱情,隻親著親著,觸感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嘴唇雖然濕熱吧,但也太平了,他記得那妞唇挺飽滿的,湊得再怎麼近也沒有碰到對方的鼻子。
而且講道理,就跟在親一坨生肉一樣。
刀疤臉覺得不對,便低下頭,結果眼前的畫麵讓他蠢蠢欲動的衝動直接萎了下去。
隻見他親的哪兒是那**妞,分明就是一五官全被挖了的血窟窿女鬼。
眼珠不翼而飛,鼻子被割掉,耳朵被摘走,嘴巴被削掉,他剛剛跟人親得帶勁的就是那已經失去嘴唇的兩片肉。
刀疤臉怒不可遏,抬手就掐住了女鬼的脖子:“騙你爺爺是吧?要真是個女鬼老子也受用了,血淋淋的懟這兒找死呢?”
女鬼發出咯咯咯痛苦的聲音,但接著那沒有嘴唇的嘴巴得意一裂,仿佛裂到了耳根。
刀疤臉立馬差距道自己不對勁,他的眼睛隻有一隻能視物了,而女鬼的眼眶裡卻赫然多了一隻眼珠子。
疤臉知道自己著道了,要是再拖拉,自己的臉準得不見完,可真琢磨對策呢,對方女鬼反倒發出一聲不甘的尖嘯,接著被什麼無形之物拖拽般消失了。
刀疤臉打開門,便看到同樣一臉狼狽同夥,兩人一看就知道雙方怎麼回事,連忙叫醒了一夥中要麼睡覺要麼在辦事的豬們。
除了沒找到陸辛,二組的四個玩家全聚齊在了刀疤臉房間裡。
此時地窖之類,祝央兩人眼看著女主人用金屬磨刀棍但做招魂鈴用,召回了被自己殺死的丈夫和情人。
然後不顧兩個鬼怪的哀嚎,繼續著她生前做過一次的蛋糕任務,可兩個鬼除了痛苦之外,顯然更有著一副絕望般的畏懼。
祝央明白的,即便沒有第二組玩家,她們的遊戲也一開始就存在衝突。
一個宅子裡的鬼,各有故事而死,必定是不可能滿足每個人的執著,有時候一個人的遺願必定會涉及到另一個人的掙紮。
所以說他們絕不可能將所有鬼進行超渡,得有所抉擇。
祝央往身後叫了一聲,方蕾一驚,回頭看到二組的陸辛出現在身後,猛地陷入了警惕。
卻聽祝央道:“遊戲雖然把你算做我們組,但給的任務卻和那批玩家一樣的,保守起見你還是殺一個吧。”
方蕾明白過來,這人就是那一組裡麵己方的內鬼。過來陸辛抬手就宰了其中一隻。
女主人和雙胞胎母女三人吃了男人的血肉和情人的五官做的蛋糕後,也了卻遺願開始發光泛白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彆墅所有玩家腦海裡卻傳來一個聲音。
告訴已有玩家完成超渡任務三,鬼怪數量有限,請為完成任務的玩家抓緊時間。
祝央差點沒一口鹽汽水噴出來,她早知狗比遊戲賤,可真沒想到這麼賤的,真他麼慢點都得兩邊猛推一把。
而樓上正在商量事的幾個二組玩家,聽了這通知,腦子裡再琢磨了即便這裡麵所有隱藏的信息量,哪兒能還猜不到有彆的玩家和彆的任務?
刀疤臉率先冷笑一聲:“這還真是,終日打雁,讓雁啄了眼。”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