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萌悄悄撇了撇嘴,這他媽整個大學城方圓百裡,論挑撥是非無中生有,誰能婊得過你?
說話間電視裡畫麵已經出來了,開場就是祖傳東京/熱/disco片頭。
緊接著畫麵一轉,來到一個空房間,房間的布置簡單光線昏暗。
祝央心想倒是符合主題,隻是這色調未免太過陰暗了,陰暗到壓抑沉重,不像那啥片,倒像恐怖片的基調。
這麼想著畫麵裡出現了一張椅子,然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走過來坐下。
掏出一把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著她那頭烏黑柔亮的頭發。
女子頭發/漂亮,襯得她平庸的長相就更加寡淡了。
祝央忍不住道:“這女/優長相不行啊!”
這話一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畫麵裡對鏡梳頭的女子動作好像僵了僵,緊接著又恢複了重複機械到有些詭異的動作。
謝小萌卻越看越有點發毛:“你覺不覺得這畫麵有點眼熟?午夜凶鈴裡的貞子那個死亡錄像帶,內容不也是一開始有個女人梳頭嗎?”
與此同時,畫麵了的女人終於有了反應,她抬頭,隔著鏡子仿佛在和她們對視。
然後唇角勾出了一個滲人的微笑,然後緩緩起身,轉過身來——
“唉!還真的有貞子的片兒啊?”寂靜無聲的房間突然響起了祝央恍然大悟的聲音。
“嗯?”饒是謝小萌被嚇得心提到嗓子眼,也不禁懵然。
就聽祝央解釋道:“之前有個搞笑綜藝,女嘉賓說自己喜歡看各種片,歐美的日韓的,說的是恐怖片但一群人就起哄。然後提到貞子,有個汙妖王就真情實感的詫異居然還有貞子的?”
“那段剪輯還在舊浪上廣為流傳來著!”
她這麼一說謝小萌也想起來了:“不會吧?”
祝央卻道:“什麼不會?隻要能賺錢,那些人什麼不能拍?這個梗這麼火,你等著吧,一會兒絕對有猛男出現在女鬼身後這樣那樣。”
“拿家喻戶曉的恐怖角色下海拍片圈錢,商機把得不錯啊。”祝央拆了包薯片:“氣氛烘得不錯,挺還原的,就是女的確實太醜了,看身材也不怎麼樣,估計就全靠噱頭了。”
話才說完,就見電視裡的女子轉身朝屋內唯一的窗口走去,轉身之前,本就陰森滲人的眼神似乎看向祝央的方向變得更加刻毒。
然後女子翻身跳下窗,消失在畫麵內,房間還是那個房間,畫麵逐漸變黑。
全片完!
祝央都是懵的,沒有猛男,沒有女鬼從陰森嬌羞變得熱情激蕩,沒有啪啪啪!
這特麼就完了?
正要罵,但比她的聲音先一步響起的是手機鈴聲。
此時屋內的光線仿佛格外昏暗,突然響起的鈴聲把兩人嚇一跳。
祝央不耐的從包裡翻出手機,顯示是陌生號碼。
點了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粗糲沙啞的枯朽女聲:“s-sevenday!”
寂靜和空曠會放大一絲一毫細小的聲音,祝央沒開外放,但謝小萌卻清晰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內容。
她整個人臉色煞白,冷汗都冒出來了,從剛才的光盤開始,整個氣氛都透著讓人窒息的詭異。
但祝央聽了卻氣不打一處來:“s-s-s,塞你媽個頭啊,發音都不標準還敢cos美版午夜凶鈴,我理解你們這些惡作劇的loser喜歡把自己整得像那麼回事,我就問你全片就一個亞洲長相女人為什麼要用美版的設定?也不怕水土不服,差評!”
不爽的掛斷電話,祝央站起來:“浪費時間,咱們還是繼續布置吧。”
可一貫對她言聽計從的謝小萌卻猛的站了起來,嘴唇慘白聲音發抖道:“你,你真的認為那是惡作劇嗎?”
祝央莫名其妙:“不然呢?你還真相信那山寨貞子會從電視爬出來?”
說著把光盤取出來,連盤帶盒扔進了垃圾桶。
謝小萌咽了咽口水:“那你高興就好,我覺得這事不對勁,你都沒有感覺這房子突然就變得陰森森的?”
“你說誰家陰森森的?”祝央挑眉。
謝小萌不敢得罪她,但強烈的如芒在背感又讓她不敢在這裡多待:“沒,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幫你布置吧。”
祝央見她腿都在抖,心裡鄙視之餘懶得看她這倒黴慫樣,便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謝小萌如蒙大赦,拿上包就要離開,又被祝央叫住了——
“把垃圾順道帶出去扔了。”
這種使喚謝小萌還有她們周圍的女生是早習慣了的,平時也就心裡撇撇嘴不覺得什麼,可剛剛那盤光碟就躺垃圾袋裡。
謝小萌有些為難,但攝於祝央的淫威,隻得拈著手指提著垃圾才出了門。
祝央本來計劃今天把具體布局安排出來,因為謝小萌是設計專業才找的她,結果被一盤錄像帶耽誤,什麼事也沒做成。
心裡暗罵之餘,又確實感覺到,屋內好像真有股讓人不適的森冷之感。
這種冷像是吸附在毛孔之中一樣,有種如影隨形的煩躁。
祝央關掉空調,六月的高溫不久就讓室內變得燥熱,以往這種情況祝央早大呼受不了。
可現在她竟然覺得剛剛好,仿佛森冷這樣才有所抵消。
這讓祝央也無端的有些發毛,不過這時候的想法還隻停留在自己嚇自己,認為是謝小萌那慫樣影響到了她。
掏出手機點了個外賣,有趁這個時間打算洗個熱水澡。
祝家父母生意忙,當初給女兒買這彆墅的時候甚至沒到場,助理全程打理了,買的是豪裝拎包入住的。
她在這兒住了快三年,因為經常邀豬朋狗友來玩,倒是不嫌冷清。
花灑裡噴下的水流澆在她身上,暖暖的讓毛孔通暢了不少,那陰冷感覺又消失大半。
祝央心道果然是自己嚇唬自己,準備擠洗發水洗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潔白的浴室瓷磚上多了好幾大縷烏黑的頭發。
祝央小心翼翼的伸手,順著捋了把自己的頭發,就這麼輕輕一順,頓時手裡就多了一把掉落的頭發。
她猛的抬頭,浴室鏡子裡的她表情驚恐,頭發在水流的衝刷下還在大把大把的掉,整個頭皮都出現斑禿了。
祝央正要醞釀尖叫,溫暖適中的水溫突然變燙,整個就跟開水淋下來一樣。
她反射性的躲出花灑範圍,手肘磕到什麼地方一陣鑽心的疼,隨後整個人就像回魂一樣。
祝央再看地麵,已經沒了大把頭發了,除了正常新陳代謝的那點量。
又忙照鏡子,狂鬆了口氣,頭發還在,沒變禿子。
小心的摸了摸又細細的拽了拽,確定沒事後,祝央不敢在這裡多待了,關掉花灑匆匆裹上浴巾出了門。
才出浴室就接到弟弟的電話,不用說又是跟她強調自己高考誌願已經報了這裡,到時候要過來和她一起住的。
祝央提起這事就是火,她一個人在這邊自由瀟灑,瘋了才會想不開和弟弟住一塊處處受限。
罵了弟弟一通後,想是憤怒的情緒衝淡了恐懼,祝央擦乾頭發換好衣服,這時候外賣也到了。
她吃完飯後躺床上刷了會兒劇準備睡覺,但心裡總有些滲滲的。
於是便翻身打開搜索引擎,搜了搜‘貞子,恐怖錄像帶’之類的關鍵詞。
果然出來的結果大多是圍繞影片的,還有幾條什麼‘貞子大戰筆仙’‘貞子大戰伽椰子’‘貞子avi’。
總之一副看著就像製片人已經賠得當褲子的獵奇山寨標題。
翻了百十來條,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祝央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這才扔開手機睡了過去。
半夜內急醒來,迷迷糊糊開燈起床上廁所。
上完廁所洗手的時候,祝央似有所感,慢慢抬頭——
卻見鏡子裡映出的卻不是她的臉。
普通的長相,黑亮的長直發,白色連衣裙,赫然就是下午錄像帶裡的那個女子。
祝央木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後兩行眼淚潸然而下,臉上的表情絕望無助。
女鬼見她終於露出了應有的驚惶狼狽,刻毒的眼神中也不禁露出得意。
就聽這碧池哭著開口道:“你他媽嚇就嚇,能彆用這招嗎?我乍一眼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就長這樣呢。”
“我要長這麼醜還用得著你嚇?自己就不想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果然女鬼就是狠,太特麼會抓人心裡最害怕的一麵了。”
女鬼:“……”
咱先不理那七天規則,現在就弄死這碧池玩意兒成不?
因此先發製人的倒打一耙道:“不就是你囉!”
她看著李立:“我是剛結束選拔賽第一次進正式場,什麼都摸不著北的新兵,而你們也號稱最多的隻經曆過三場。”
“那你對這裡麵的規則和門路未免太清楚了一點吧,你怎麼知道的這個難度遠超咱們的平均值?”
李立一噎,他在幾人中最年長,看這次都是幾個年紀小又無甚經驗的新人,便想著一開始占據主導權。
沒想到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多說多錯。
他咳了一聲:“我雖然資曆淺,但畢竟癡長你們十多歲,前兩次運氣好,一起通關的玩家有已經度過好幾場的經驗者。”
又強調道:“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我們目標一致,又是共同利益者,本該相互協作,實現共贏才對。”
祝央心道這司機大哥估計被工作集團的口號洗腦了,而且自己腦子不怎麼靈活,對事情的關鍵都不得要領,還想著當領頭羊。
隻是她懶得在這種地方去點戳彆人,便順勢問道:“那你是怎麼難度被調高了呢?”
李立也順著轉移話題道:“新手場的難度不會比選拔賽難太多,一開始進入遊戲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就連我,已經經曆了好幾場遊戲,去掉保命需要的消耗,身上的積分也隻夠給我的各項體能加幾點而已。”
他苦笑道:“我以前日夜作息顛倒,體質不好,但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媲美健身教練了。但對上鬼怪,也就逃命的時候不至於跑兩步就跑不動。”
“所以你們說,一下子讓我們四個人應付超出我們人數的鬼,不是難度被調高了是什麼?”
說完像突然想到什麼,問祝央道:“你在選拔賽中得到的積分是多少?”
“嗯?兩千點!”祝央想都沒想砍了十倍。
誰知光這個數量也讓李立和汪蓓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呐,那你的評價可不得b級以上?”
這才是讓祝央感興趣的地方:“怎麼說?一般通關的評價標準是怎樣你們知道?”
汪蓓道:“上一場有個前輩告訴過我,有人專門總結過,這些賽場的本質就是遊戲,完成遊戲的期間越是擁有戲劇性,與鬼怪的對抗程度越高,評價也就越高。”
最低限度的活著渡過遊戲,評價是e,積分獎勵有500點;輕鬆無傷渡過,評價則是d級,獎勵1000點。
但如果能對鬼怪造成有效傷害,評價又上一個台階,c級,獎勵1500點;重傷鬼怪的話便是b級,有獎勵2000。
殺死鬼怪,無疑又是一個台階,請假毫無疑問的a級,有8000點積分。
“不過你要是能全方位大獲全勝,以壓倒性的優勢虐殺鬼怪,就是傳說中的s級了,不過這種情況在選拔場是鳳毛麟角。”李立道。
“但是突然知道有鬼嚇都被嚇死了,能冷靜想辦法活下來已經不容易,那些少有的能完成反殺達到a級成就的玩家,一開始起/點就比大多數人高得多,像一般人,大多評價隻在d級和e級而已。”
祝央聽完臉上的表情有些漂移,照他們的說法,那女鬼在她手裡可夠慘的。
被精神折磨了好幾天才在不甘和痛苦中死去,也就是說達到這種標準,就能得到足夠高的評價?
幾人捋了一番規則,已經到了晚上的飯點,遂決定點幾個外賣邊吃邊說。
李立毫不客氣的使喚年輕男士陸辛道:“小陸,你去叫幾個外賣吧,順便找房東要個外賣電話。”
陸辛倒是沒說什麼,爽快的照做,沒一會兒就打包了好幾個菜回來。
祝央一看居然都是她喜歡吃的,不由得心裡生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眾人邊吃飯,話題才又來到了這次的任務上。
這次任務雖然喪心病狂,但好歹一開始就交了底,這棟房子有哪些人,因何而死,遊戲都已經將劇情傳了過來。
李立道:“看來還不算喪心病狂,遊戲的目的大概是讓我們專注抵禦索命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