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富江還真不是能夠長時間跟人虛與委蛇的類型,相反她平時在也是舉止跋扈的類型。
今天一天下來這麼‘老老實實’的,實屬罕見。
現在自認為該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那麼人也就沒用了。
想著現在那碧池可能在餐廳吃著昂貴的料理,品著酒談笑風生,自己卻隻能在擠擠嚷嚷的夜市街晃悠,富江就牙槽癢癢。
接著她嘴唇一抿,勾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她想到了一個好點子,能讓那目中無人的碧池從容不在的方法。
白悠悠正百無聊賴的等富江買冰激淩回來,途中收到條簡訊——
【二哥過來找你了!】
神特麼二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裡哥哥操心外麵玩耍忘了時間的妹妹找出來一樣。
他們幾個按照年齡排了家裡大小,除了祝央和他們年齡相差三歲外,他們三個都是同齡。
憑月份喻理最大,周耀其次,她是最小的。
說是二哥要來,無非就是見她這邊占了先機,有人坐不住了。
她這邊還沒有確定動不動手呢,反倒是這條簡訊一來,競爭力和壓迫感幫她下了決定。
不過這會兒夜市人多,彆看她外表嬌俏柔弱楚楚可憐,但是她的攻擊路數反倒並不是悄無聲息那掛的。
以往的隊友都奇怪她怎麼會和那麼凶殘血腥的技能相性良好,對此白悠悠也很無奈啊。
還是得騙那家夥到僻靜乾淨之地,不然貿然殺她隻會給遊戲帶來難度。
可琢磨完,突然意識到富江說是去買冰激淩,實際已經好一會兒了,甜品店也不遠。
正想起身去找人,白悠悠眼神一動,複又坐了回來。
原因無他,因為她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圍過來幾個混混,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她。
白悠悠麵露害怕,一雙眼睛水汪汪的跟小鹿似的:“你們找誰?”
她這樣周圍的幾個混混更興奮了,其中一個道:“找你啊,不是說好去河邊烤燒烤嗎?”
說著幾人便強行把白悠悠拉走,白悠悠又是驚慌又是不知所措,又像害怕得連大聲呼救都不敢。
隻能抬頭用眼神向路人求救,有一兩個注意到她的,上來還沒說話就被走前麵的混混們一拳搗了過去。
幾人拉著她直接穿過聯排攤位的後麵,又經過草叢來到僻靜的河邊橋洞下。
白悠悠在被拉出夜市的時候,看到一家店燈箱旁邊一閃而過的一抹倩影。
要不是她是玩家,視力常人無法比擬,還真就漏看了那人和那家夥臉上險惡得意並期待著什麼的笑意。
白悠悠心裡有些日狗,她還當自己動作已經夠快,沒想到就行動力來說,這個貌似還沒有具體魔化的怪物也毫不含糊。
一般人哪怕要乾壞事,總會有個過程,不管是內心掙紮還是累積質變。
這家夥倒是好,心裡但凡有著不滿的,立馬就能乾淨利落的動手,不帶猶豫。
老實說這種讓人猝不及防的決斷還讓白悠悠挺佩服,可惜對方並沒有與之匹配的聰明,動機也是一言難儘。
這時她已經被小混混們拉到了橋洞地下,這裡幽暗僻靜,晚上無人所致,再適合勒索劫色或者癮君子聚集不過來。
白悠悠也收斂了臉上的驚慌,一張小臉麵無表情,略有些不耐煩的揮開抓住自己的手,聲音也沒了平時的甜美柔軟,冷漠道:“不是說燒烤嗎?東西呢?”
抓她的兩個人一下子就被推開很意外,不過見她人在這兒跑不了也沒多在意,另外幾個更是隻當那兩個家夥手鬆而已。
見到白悠悠這反應,幾人哄笑開:“喲!小妹妹生氣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來來,告訴哥哥你想吃什麼?香腸好不好?”
“香腸不錯,這裡有好幾根呢,隨便你選,全吃也行哈哈哈……”
這些混混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不過年輕倒是半點不會衝淡他們的油膩惡心。
白悠悠從進遊戲一路拚殺至今,將近二十場的副本足以讓她見識到以往出生至今都沒聽說過的人性之惡。
甚至因為外表的柔弱,不光是鬼怪或者npc,還被隊友打過險惡主意的。
不過那偶爾一兩個隊友現在已經墳頭長草一米多,所以彆看這姑娘年紀小,對於這種汙言穢語,那還真是半點不會觸動的。
置氣乾嘛?有什麼氣是砍對方一刀消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砍兩刀。
所以白悠悠嗤笑道:“比起香腸我更喜歡吃肉條,尤其是胸肉和腿肉,不要冷凍加工的,就剛從身上撕下來現烤那種。”
小混混們更樂了,領頭那個更是直接拖掉了上衣:“小妹妹喜歡胸肉和腿肉啊,來來來,哥哥的給你咬,不過你小心點,彆硌到你的小米牙。”
這小美女竟真的走上前,伸出麵團一樣柔軟雪白的小手,摸上了對方的胸膛。
這軟綿綿的觸感頓時就舒服得對方一抖,周圍起哄的羨慕的急切的聲音更大了。
接著就看見這美女臉上閃過詭異的笑,五指變爪往下一拉——
視覺上輕飄飄的一動作,可對麵那混混身上陡然出現五道血淋淋皮肉綻開的傷痕,血當時就崩了出來。
橋洞裡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是一聲慘痛的哀嚎響起。
“啊——”那小混混倒在地上慘叫,其他人卻見白悠悠把重重的甩了下手。
手上的肉沫啪的被甩到了地上,正是五條十多厘米長,完完整整的肉條。
仔細一看她那原本肉粉色,圓潤可愛的指甲,早已經變成了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如同一片片鋒利無比的刮刀。
白悠悠回頭一笑:“不是要燒烤嗎?肉有了,架火啊。”
純潔小白兔變成了嗜血惡魔,伴隨著血淋淋的慘嚎,這瞬間的反差太過駭人。
不知道誰先反應過來的,先是一人慘叫著往外跑,接著橋洞裡滿是四散而逃的身影。
等橋洞裡空無一人之後,白悠悠才無趣的走出來,就著河裡的清水洗了洗手上的血跡。
嗤笑著自言自語了一聲:“嘖,真火大!”
雖然她也沒安好心就是了。
此時富江已經不在夜市了,白悠悠不知道她家在哪兒,有那心直接上門搞死那蠢貨,不過自己現在窮追不舍必定和周耀撞上。
這次的任務大家這麼富有良性競爭精神,她也不好不遵守那份潛在的默契。
她先一步出手,然後被富江擺了一道,再無視順序糾纏就不好看了,隻有讓下個人接著上。
白悠悠不甘心的回了家,而與此同時富江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隻是她不知道有個身影從她離開夜市開始就一直遠遠的贅在她後麵,無聲無息。
富江一腳踹來院子門,看著這棟寒酸的宅子就心裡來氣。
她想住的是裝潢奢華的高檔公寓,或者寬敞氣派的彆墅豪宅,而不是每天窩在這個窮酸陰暗的地方,吃著被某些人稱作豬食的垃圾。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但富江毫不忌諱打擾到彆人,聲勢不耐的敲著大門。
她包了有鑰匙,懶得拿出來開而已,裡麵傳來了腳步聲,一個人連忙打開房門,是魏富江的爸爸。
魏父對女兒的晚歸很不滿,連忙拉她進來:“富江啊,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哪個男人又約你出去了?都說了想要什麼跟爸爸說,爸爸會滿足你的,彆去找那些男人啊。”
富江本就處於煩躁之中,聞言便尖酸的諷刺起來:“滿足?我說我想搬到彆墅裡住你滿足我了嗎?我說我要買這個季度的漂亮衣服你滿足我了嗎?我說我要吃鵝肝你滿足我了嗎?”
魏父道:“不是上周末才帶你買了衣服吃了大餐嗎?你還說最喜歡爸爸來著。”
富江冷笑:“一周才能吃一次,你可得慶幸養的女兒是我,什麼都不挑好養活,要換了個不肯將就的,早就餓死了。”
又道:“我喜歡的是掏錢給我買東西的爸爸,你現在有錢嗎?”
魏父忙掏了掏口袋,從裡麵拿出幾張鈔票,準備全給富江。
這時候魏母便走了出來,開口道:“老公啊,明天要交水電費呢,上個季度富江房間的空調天天開著,電費可不少。”
魏父不耐煩的揮手:“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再想辦法。”
說著依舊把家裡這個月僅剩的錢往富江麵前遞,富江正要接過,卻突然出現一隻手攔住了那鈔票:“明天想什麼辦法啊?你這錢都是借的。”
“跟我哥哥借的對吧?說好的用作生活費,你一下子全給富江,這個月還有這麼多天呢。”
富江見狀立馬臉色就掛上了:“爸爸,你不想給就直說,不用和媽媽一搭一唱的。”
“本來也沒多少,出去吃頓飯都不能任意點,這點錢拉拉扯扯的鬨給誰看?”
魏父連忙道:“不是,爸爸身上隻有這麼多了,你知道的,要是有肯定都給你。”
富江不耐煩的大叫了一聲:“為什麼我的爸爸會是個窮鬼。”
魏父委屈道:“你再等等,還有十來天就發工資了,現在實在沒辦法。”
“沒辦法你不能去偷去搶嗎?”富江理所當然道。
話才說完就被母親扇了一巴掌:“你在對你爸爸說什麼話?”
富江不可置信的抬頭,不敢相信這個自己嫌棄憎惡的老女人敢打她。
但還不用她做什麼反應,魏父就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妻子臉上。
又連忙想去摸富江的臉,被她嫌棄的打開手,魏父看到她白嫩的小臉上觸目驚心的紅痕,頓時就怒不可遏。
回頭又是一下接一下的對老婆拳打腳踢:“你怎麼能打我的富江?我女人是讓你這樣打的嗎?啊?打在你身上怎麼樣?”
魏母連連痛呼,一時間客廳裡混亂無比。
富江卻煩躁又難忍道:“爸爸,能小點聲嗎?媽媽太吵了,你回房間打吧,我想休息了。”
魏父聞言居然真的揪著魏母的頭發回了房。
富江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甩上房門,家裡的一切都讓她沉悶不快。
尤其是想到另一個碧池現在在溫暖寬敞的豪宅中,享受著紅茶和高床軟枕,她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那無視她美貌的家夥可以——
正煩躁的脫下校服外套準備換衣服,魏父就擅自打開門從外麵進來了。
舔著一張笑臉討好道:“富江啊,這就睡了嗎?”
富江不耐煩道:“睡了,出去出去!”
魏父走過來,握著女兒的肩膀:“剛都是那女人不好,爸爸已經幫你修理過她了,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若說每個月月初那幾天,魏父剛發完薪水,對她予取予求,富江還能有個好臉,那這會兒處於窘迫的月底,富江是壓根就不耐煩看到他。
魏父卻是沒看到她的臉色般,看著女兒的身影越發癡迷,手捧過她的一縷頭發,放在鼻下聞了又聞。
見富江要發火了,才忙收走垃圾袋出了房間。
魏家夫妻二人都有工作,但是因為女兒開銷巨大,所以過得一直很拮據。
兩人經常會加班到很晚才回來,所以垃圾隻有晚上去扔。
魏父帶著兩包垃圾出門,一大包是家裡所有垃圾的總和,另一小包是屬於富江房裡的,一手一包,絕不混合在一起。
來到家門外不遠處的垃圾箱旁邊,魏父一把將大包垃圾扔進去,毫無留戀,這才是對待垃圾的正常態度。
但另一小包他卻蹲下/身來滿滿打開,小心細致的分門彆類,普通的垃圾一樣樣扔進垃圾箱,而屬於富江的頭發,或者剪下的指甲碎片,卻是小心翼翼的用手絹包好收起來。
扔趟垃圾快半個小時都沒扔完。
而在這期間,夫妻臥室裡的魏母也有動靜。
丈夫離開房間後,她頂著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哭了一會兒,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安慰憐憫,也隻得默默擦乾眼淚坐了起來。
接著她打開衣櫃拿出一格鎖著的箱子,小心翼翼的開鎖,再將上麵照片首飾等紀念物拿開,露出最底下一個小的翻蓋盒。
從盒裡拿出一頂顏色烏黑,質地如絲綢般美麗的假發。
這假發是富江的頭發做的,那年她的頭發長得很長,嫌太難以打理,便修建到了正常的長度。
魏母把頭發搜集了起來,做成一頂假發。
魏母輕輕將假發戴在自己頭上,對著鏡子迷醉的照來照去,甚至用梳子細細的梳理那頭假發,宛如那真是長在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一般。
“真美啊~”她喃喃道,不知道說的是頭發還是戴上假發後的她自己。
接著大門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響,魏母驚了一下,知道丈夫回來了,忙把假發取了下來藏好。
如果讓他看見,一定會把假發搶走的。
隻是不知道是太過慌忙用力過重還是掛到了什麼地方,魏母隻覺得取下假發的一瞬間頭皮有種被拉拽了下的感覺。
不過她沒有在意,在丈夫回房之前將東西鎖好。沒多久,整棟房子就關燈陷入了黑暗。
而離他們家直線範圍不到二十米的某間宅子屋頂上,先前還用槍對準富江的窗口,打算在她熟睡時利用殺了她,在一把火一了百了的周耀,卻是默默的把槍收了回去。
他不是善於分析的類型,但也不是笨蛋,並且直覺強大。
這一家子暴露出來的征兆已經很明顯了,雖說偽富江現在很可能還沒有被殺,徹底激發她的體質,變成越來越無人能抵擋的不死美人。
可他幾乎就敢確定,自己要是這會兒宰了對方,遊戲絕對能讓那頂假發下麵絕對會長出一個人來,或者那男人收起來的指甲。
當然可以把整棟房子燒了,可隻要外麵有一絲偽富江的殘留之物,遊戲絕對不可能讓你這麼簡單完全任務。
之前還抱著試探一下的僥幸,但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遊戲給的暗示了。
想在她還沒真正變異之前抓空子殺她,此路不通。
要非得殺,指不定憑添麻煩,遊戲那賤樣所有人都早有領教。
周耀隻得鬱悶的回到彆墅,就在門口撞見同樣一臉鬱悶回來的白悠悠。
她正在清理自己的指甲,像是指甲縫裡卡了什麼東西沒弄出來一樣。
見了他抬了抬頭:“喲!二哥,不是說來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