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娶伏黑美紗, 並改姓伏黑,他也是覺得初戀非常重要吧。
甚爾覺得初戀重要,但她不是他的初戀。
五條悟垂眸看到椿那雙清澈的小鹿眼逐漸產生濕意。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女生哭……曾幾何時, 他在什麼地方, 也見過一個女生坐在座位上,眼眶濕潤。
提到初戀,她在傷心什麼?他似乎永遠搞不懂她。
五條悟眼底多出一抹說不清的情緒, 溫柔地道,“你在哭嗎?”
她似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幅模樣,低下頭, 避開他的目光。
兩人再次沉默。
椿看著自己的衣角,低頭緩和情緒。
五條悟遞來紙巾,椿接過, 輕道一聲, “謝謝。”
她把紙巾攥在手裡, 沒抬手, 繼續垂著頭。
五條悟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小椿有初戀嗎?”
她一怔, 而後點點頭。
他靠在椅背上,語氣閒散道, “你初戀好看,還是我好看?”
椿調整好情緒,再抬起頭的時候,隻見五條悟坐在逆光的位置, 那雙蘊藏宇宙蒼穹的剔透眼睛疏淡地望著她,唇邊帶些許漫不經心的笑意。
他眼睫輕顫下,像白色的蝴蝶撲扇了下翅膀, 看起來很蘇,心瞬間被撩撥得癢癢的。
她的初戀和五條悟誰更好看……
雖然初戀並不能給她帶來多少美好的記憶……
椿眼圈微紅著,思索了幾秒,得出結論,“他更好看。”
她認為,她的初戀更好看。
他一貫的自信、輕狂。
五條悟斂住笑容,眼尾微挑,質疑道,“真的假的?”
見到他的表情的轉變,椿滿意地彎眼笑了起來。
*
今天是五條悟難得休息的一天。
五條悟看到椿穿的是私服,敏銳地察覺到她也在休息時間,於是順理成章地邀請她共進早餐。
在吃早餐的時候,五條悟無意間發現椿買了手機,開始撒嬌耍賴地讓她把手機號給他,互換手機號後,他又欲求不滿地纏著椿,想她陪他吃午餐。
椿看了看時間,雖然她今天休息,但下午還要去會議室那邊幫赤司。
然而早上的經曆,導致椿非常疲憊,原本就是強撐著精神吃完的早餐,現在僅剩回宿舍休息的想法。
“小悟抱歉,我想回去睡會兒覺。”椿道。
五條悟觀察到椿吃早餐的時候精神就很萎靡,直到現在也沒緩和,他沒有繼續勉強,說道,“那你睡醒給我發消息。”
椿點點頭,轉身朝電梯那邊走去。
刷卡宿舍的房門,高田不在屋裡。
椿走到自己的床鋪前,用鑰匙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拉出抽屜。
整節抽屜裡隻放了一本酒店的宣傳雜誌。
椿纖細白皙的手拿出這本雜誌,翻開中間的一頁,裡麵夾著那張她從廢墟中帶回來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裡一家三口坐在車裡的場景還清晰可見,但照片還在,裡麵的人卻變了。
想著,想著……
椿的眼淚無意間滴落在照片上,她一下慌了,立即扯住袖子上的衣料將照片擦乾淨。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堅持生存下去,至少要把惠要回來。
椿將照片重新夾放在酒店的宣傳雜誌裡,拉開抽屜,小心翼翼地將雜誌放回原位。
今天早上伏黑美紗給她塞入過多的信息量,她一個人待在宿舍難免會胡思亂想,於是椿決定換上工作服,提前到會議室那邊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赤司給她支付了雙倍的傭金,並且小費都提前預付在內,是一位非常大方的雇主。
椿剛走到會議室的門口,裡麵已經有不少人員在布置會場。
昨晚,高田用line跟她溝通過,赤司這次借用場地組織他當上學生會會長後的第一次學生會活動。
東大所有學生會成員都會參加,除去學生會乾.部的演說部分,會議室休閒和餐飲部分也尤為重要。
服務人員很早就來到會議室,按照赤司預定的清單布置,休閒part擺放了卡牌和將棋等。
在酒店裡,椿除了同宿舍的高田,以及咖啡廳的員工外,與其他工作人員很少有交集。
她走進會議室,那些布置會場的服務生看到椿後異常冷淡,尤其是臨近領班,刻意瞥了她一眼再收回視線。
椿站在原地有些尷尬,就在這個時候,赤司從會議室前端試好設備後,朝椿走來。
領班見到赤司過來,恭敬地側過身,唇邊浮現一個在鏡子前練過多次的笑容。
然而,赤司卻沒有任何的反應,無視她,走到椿的麵前,溫文爾雅道,“椿,待會兒需要你操作多媒體設備。”
赤司沒問她是否會操作,似乎很相信她的能力。
“好。”椿淡然地應道。
赤司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而後說道,“現在離活動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他對椿的態度,和對待酒店裡其他服務生的態度明顯不同。
雖說都是員工,但其他的服務生就是單純的工作人員,而椿則是來幫忙的朋友。
赤司望著椿那雙清澈剔透的眼眸,問道,“椿,你會下棋嗎?”
古代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椿除了第一世做醫生,其餘幾世大多被無慘關在府邸裡。
她除了看醫學書籍外,幾百年間,倒也經常下棋解悶,偶爾無慘也會過來陪她玩幾局,她和無慘的棋局勝負基本上是一半一半。
現代有很多棋種,她卻隻會下霓虹最古老的棋種。
椿有些為難,盈盈若水的眼睛望著赤司道,“我會下將棋……”
“那正好。”赤司笑了笑。他剛讓服務生把將棋在休閒區擺好,布置會場的事情有服務生處理,他們剛好可以下一局棋打發時間。
他們走到休閒區,拉開椅子。
椿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裡,她隻和無慘下過棋,最開始學棋也隻是自學看一些無慘收集來的古籍書,對自己的水平估摸不準。
她坐在座位上,將棋子在棋盤上擺好後,對赤司說道,“我好久沒下棋了,如果下得不好,請多擔待。”
赤司語氣溫和,“沒關係,消磨時間。”
他參加將棋的專業比賽,每年都會奪冠,在赤司看來,將棋水平隻有三類:高手、職業棋手、非職業棋手。
即使是專職棋手也不一定能贏他,所以和非職業選手下棋,勝負方麵毫無懸念,基本就是隨便玩玩。
椿乾淨又乖巧的眼眸地望著赤司,詢問道,“誰先呢?”
“你先吧。”赤司道。
“好。”
椿白皙纖細的手指撚起那顆印有“桂馬”的棋子,躊躇地把棋子靠放在唇角。
她的唇塗了透明的唇膏,像是潤了一層水,骨節分明的手倚在旁邊,襯得淡粉色的唇更加誘人。
椿思考過後,將“桂馬”棋子斜行兩格落在“王”前麵,而後抬起頭看向赤司,示意該他下了。
這第一手看不出多麼精妙,卻也沒有辜負先手的優勢。
赤司把“香車”移至己方中.央。
幾手過後,雙方棋子逐一鋪開。
椿的棋路看似保守,一直在防守,沒有進攻的趨勢,實則層層路數下,暗藏玄機。
赤司看出她棋路的精妙之處,落子後便抬眸看她,隻見椿低頭認真地盯著棋盤,赤司眼眸裡無意識地多出一抹玩味。
他的攻勢穩健且猛烈,椿盯著棋盤思索著,她之前沒看出來,赤司極具攻擊性的棋路與他溫文爾雅的外表完全不符,也許他性格也像棋路,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將棋的複雜性在於己方被吃掉的棋子,再次回到棋盤時,會為敵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