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院, 警察已經到寺院門口了。”
監院和尚吩咐道,“寂海、寂山你們領警察來這邊, 那兩個人應該還沒有離開寺廟。”
“是!”
何止是沒有離開,他們此時就躲在旁邊的樹叢裡。
在做壞事又沒被抓住的極致情況下,他們聽著追捕他們的和尚近在咫尺的咒罵聲,比平時多了些愉悅感的buff,兩個幼稚鬼止不住地想笑。
想笑,但不能笑,越克製越會適得其反。
憋笑會帶來更多肢體層麵的動作, 因身體顫動連帶灌木的枝條葉子不斷地發出窸窣的聲音。
那幾個和尚聽到灌木叢發出的聲響,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彼此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放輕腳步,漸漸接近椿和五條悟藏身的地方。
五條悟機敏地感知到了, 立即安靜下來,微側頭,目光穿過樹叢看向和尚們靠近的方向。
椿也感覺到五條悟的變化, 也停止了笑意。
“你恐高嗎?”他聲音輕輕的, 在風裡摩挲著她的耳膜。
椿看著他的側臉, 還沒來得及回答, 下一秒,草叢被一個和尚從兩邊掀開,他們的樣子徹底暴露在這些和尚麵前——
蹲坐在灌木後麵的兩個白毛不謀而合地抬頭望向他們。
和尚們在看清他們的長相後,有些訝然, 因為這一對白毛長相實在過於出眾了,實在無法和惡人聯係在一起。
白毛男生鼻梁偏下的位置架著一副黑色墨鏡,露出一雙奪目的冰藍色眼睛, 十分冷靜地看著他們,而白毛女生那副溫軟嬌弱的模樣,更讓和尚們認為自己才是欺負他們的壞人。
和尚眾:念佛這麼多年,竟然變成了反派。
“……”
果然人不可貌相,即使外貌出眾,這兩個也是深夜潛入寺廟,炸毀神像的罪人。
“警察馬上過來,我們彆讓他倆跑了。”
監院和尚的一聲令下,讓和尚們重新打起精神,前前後後的將他們嚴絲合縫地圍住。
強勢圍住他們,一副非要討要說法的模樣。
五條悟拉著椿站起身,看到他們有所動作,和尚恐嚇道,“你們已經插翅難飛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五條悟總有些逆反心理,在他不願意的情況下,彆人想強迫他做什麼,他就偏不做什麼。
然而此時,他和椿的前後左右都被和尚團團圍住,他雖平時一副憊懶的模樣,但也不屑於攻擊普通人類。
不能傷害普通人,所以,想要不發生衝突地逃離這裡,就隻剩一個辦法了。
插翅難飛?
那他偏要飛。
五條悟邊朝那些和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手則牢牢地抓住椿左手的手腕,站起身的瞬間,兩個人像失去重力一般向上浮了起來。
這是椿第一次原地起飛,夜風更加無障礙地吹拂起她的頭發,逐漸遠離地麵,連同地麵一起遠離的,還有和尚們仰起頭的那一張張驚愕失色的麵孔。
停止上升,站定在數十米的高度後,椿看向地麵縮小成巴掌大小的人影,這是她除去坐飛機外,懸在空中距離月亮最近的一次。
是五條悟握著椿的手腕,令她也獲得飛起來的資格,但是,他的手勁實在有點大,握的她太不舒服了……
椿的手腕掙紮了下,五條悟察覺到她蹙起的眉頭,意識到自己可能用力不當。他以前從沒這樣握過女生的手腕,掌握不好力度,於是鬆了鬆手。
離開五條悟的觸碰,椿立即重獲重力,身體負重般向下墜,此時他們距離地麵有數十米的高度,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發生些微的下滑,椿瞬間繃緊神經,踉蹌了下,當機立斷地握住五條悟的手,停止了下降,穩在空中。
椿為了更加安全,她另一隻手臂從後環抱住五條悟的大臂,整個人貼靠了過去。
兩人的手再次緊握,而且又是椿主動的……
五條悟帶有笑意地撇了椿一眼,然後語氣慢悠悠,像是開玩笑般說道,“乾嘛這麼主動,我想和你慢慢來。”
椿的臉霎時變得通紅,扁了扁嘴,此時在空中,她又恐高,想鬆手還不能鬆手,隻能身體些微遠離他一點,以示不滿。
見此,五條悟說道,“不逗你了,抓好我。”
與此同時,警察也趕來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浮在半空的這幕。
“發生什麼事了?”目暮警官指著他們問道。
此時這裡變得格外安靜,無一人回答警察的問話,倒是暮木警官旁的年輕警察千葉和伸有些不滿地說,“你們報警的人怎麼不說話?”
然而,依然沒有人應答,和尚們與最開始的驚訝不同,現在全凝神屏息地看著夜空中的兩人。
五條悟本就自帶一種亦正亦邪的獨特氣場,在月光的襯托下,他整個人鍍著一層銀白色的光暈,升空俯視眾人的疏離,宛如神祇般的存在。
和尚們都是有信仰的人,他們不是無神論者,麵對神佛,如果不虔誠想必也不會出家做和尚。
下一秒,和尚們齊刷刷地跪倒在地,為首的監院和尚的姿勢更是誇張,整個人匍匐在地上,五體投地狀地喊著,“我等凡夫有眼無珠,請您原諒我們的唐突!”
其他和尚也異口同聲地喊道:“請您原諒!”
警察們啞然,過了半晌道,“你們在搞什麼,報假警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我們願意承擔責任,我們已經做出來罪無可赦的事情了,請務必懲罰我們……”和尚道。
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