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這一屆的入學人數是四個。
理論上來說是四個。
但開學兩個月, 直到現在,夏油傑看見的隻有懟天懟地的臭屁白毛DK五條悟,和抽煙喝酒的叛逆少女家入硝子, 加上他,怎麼也數不出第四個人。
馬上就是姊妹校交流會, 聽說這一屆京都那邊入學的學生很多,夏油傑數了數東京院校這邊的參賽人數——
“我們兩個人就能包圍他們, 都不用高年級的出手, 有什麼好擔心的。”
旁邊的白毛DK背靠椅子,雙腳直接翹到桌子上, 一推鼻梁上的圓框太陽鏡,很是無所謂地甩甩手。
“啊,我當然知道。”
夏油傑笑了笑,“那些弱者還不值得我們操心。”
他揉揉眉心, 疲憊地呼出一口氣, “不過還是稍微警惕一點,最近總感覺會發生什麼。”
五條悟詫異地盯了他一會兒。
“我說,傑。”
五條悟一下從椅子上坐正, 大力帶得椅子搖晃了, 不等坐穩, 他就扳著椅子座板兩下挪到桌子旁邊,湊近同窗,盯著夏油傑眼底的青黑看了好一會兒, 頗有些嘖嘖稱奇地說道:“你最近是不是熬夜熬過頭了?不像你啊。”
五條悟指著自己那雙璀璨的大眼睛示意夏油傑, “這裡,黑眼圈都大得能去動物園當熊貓了。而且非常合適,熊貓也是小眼睛。”
夏油傑:?
硬了, 拳頭硬了。
但白毛DK早有預料,在夏油傑動手之前就迤迤然拉著椅子火速退開同窗的攻擊範圍,‘刺啦’一聲,就連著椅子帶人一起靠到了窗戶邊上。
還麵帶得意地再次推起墨鏡,回了一個wink。
夏油傑:微笑。
這屆同窗不能要了,裝進垃圾袋扔了吧jpg
他歎了口氣,一隻手撐住下巴,側頭望著窗外春櫻盛開的景色,腦海裡一閃而逝過同樣的色彩。
“隻是……做了一些奇怪的夢。”
夏油傑做了很多奇怪的夢。
每次醒來之後夢裡的記憶都會很模糊,摸摸眼角,有時候會摸到乾涸的淚痕。
有時候會直接驚醒,一看時間,才是淩晨。
夏油傑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麼,夢裡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如果隻是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從幾年前開始,夏油傑就開始間接性地做夢。
夢裡故事每一次都各不相同。
但沒有一場夢他能記起來。
如果夏油傑不是自己就是個咒術師,他大概要以為自己是被什麼噩夢咒靈給纏上了。
但他找遍周圍的一切也沒發現半點詛咒的影子。
聽到這裡,五條悟瞬間來了精神,重新把椅子扳過來。
又變魔術似的從抽屜掏出薯片和汽水,五條悟興致勃勃地問道:“是噩夢嗎?讓我聽聽。”
如此明擺著是看樂子的舉動讓夏油傑無語了一會兒,幾秒後,他欣然從五條悟手裡剛剛拆開的薯片袋裡拿出一片薯片來,得到了護食白毛高中生的抗議。
‘哢嚓’。
脆脆的薯片給了夏油傑一點好心情,他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也不能算是噩夢,隻是說……那些夢讓人很在意。”
“偶爾能記起一星半點,夢到的好像是同一個人,早起的時候還記得長相和名字,但翻個身很快就忘記了。”
“喔~”
家入硝子從桌子空缺處冒出一個腦袋,她也把椅子移了過來,從五條悟手裡順了點薯片,旁聽故事會,並發問:“難道是連續劇?”
這一點上,夏油傑篤定地搖頭。
他回答:“不是,每一次的夢都不一樣。”
“同一個人,不同的夢……”家入硝子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忽地舉起一根手指,發揮女生的第六感,精確提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夢的?還記得這種夢做過多少次了嗎?”
這個問題倒是問到夏油傑了。
黑發少年撐著額頭,仔細回憶,想了好一會兒才給出個大概答案:“有好幾年了,具體的時間大概是在四五年前,因為是間接性才會有的夢,仔細算算……”
他突然怔住了。
夏油傑愕然抬起頭,神色微怔。
他不可置信地說道:“……總共加起來,有接近三年。”
三年,就算不那麼頻繁,數下來也有大約一千場夢。
他之前沒有太在意,因為這些夢他從來沒有過確切的記住過,大部分都在起床之後拋之腦後了。
現在一數,多到不可思議。
可是……
這種事情可能嗎。
五條悟沉吟良久,緩緩地摘下墨鏡,屈指鉗住下巴,蒼色的眼睛無比認真地端詳起麵前的摯友來,從頭打量到尾,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家入硝子問道:“看出什麼了?”
夏油傑也期待地投來目光。
五條悟兩手合十,發出清脆的擊掌聲,大大咧咧地說出六眼的檢查結果——“什麼都沒看出來!”
夏油傑額頭青筋暴起。
“不過。”五條悟打了個響指,指向夏油傑,無比肯定地說道:“確認了,這小子身上一定有什麼孽緣。”
“說不定是什麼上輩子和妖怪結緣未果,轉世之後靈魂依舊受到影響的漫畫展開——最近出了新刊,一起去買嗎?等妖怪出現了你說不定還能照抄相處模式,榮獲特彆的咒靈。”
夏油傑麵無表情地戳穿他:“其實你隻是想去買新出的漫畫吧?”
五條悟一點都不帶否認的,反而歡快地說道:“一般這種劇情在漫畫裡都是和美少女合租展開,或者碰見QB那樣的奇怪生物締結魔法契約……”
五條悟重新戴上墨鏡,雙手平放在桌麵上,誠懇地說道:“傑,後續是什麼,我很好奇。”
夏油傑:十分感動你的提議但是我選擇拒絕jpg
“不過,一千場夢啊……”